见柯镇恶明白了自己用心,洪七哈哈大笑:“柯兄弟何必如此,你年纪轻轻,哎,不对,你只比我小三岁来着,哎呦,你这张脸还真是让人……每次看着都让我忘了你的年纪,忍不住便想把打狗棒法传给你!”
打狗棒和降龙十八掌同为丐帮两大镇帮绝学,都是武林上响当当的高超武艺,但不同的是,后者虽然威名赫赫,但并非只有帮主可学,而打狗棒法以及配套的打狗棒只有帮主及其继承者可以修炼。
洪七说忍不住想要传授打狗棒法,言外之意便是有心以帮主之位相托了。
这也并不是洪七一时的心血来潮,原本知道柯镇恶是用拐棍做武器,他的确是生出了收柯镇恶做弟子,传他打狗棒的心思。
他这个人向来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个帮主之位,是受了恩师临终所托,他不敢怠慢,如今他早已以五绝之名名传天下,丐帮也因此好生兴旺,他便想找个值得托付的人将帮主之位传下去,好让自己能够逍遥天地间,美食乐无边。
但这个人选可不好找,首先那人的人品要能够经受得住他的考验,其次那人的资质天赋还要过得去,至少得能够很快学得会他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
因为他自己本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很难耐得下性子教徒弟,否则丐帮那么多弟子,他在其中挑选一两个品行好的,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未必不能培养出合适的接班人。
未来之所以能花费一个多月教郭靖降龙十八掌,也多是因为有黄蓉这个鬼机灵,用美食给他吊在那里的缘故。
柯镇恶为了大义,奋不顾身,勇闯敌营,从人品上便已经通过了洪七的考验,而练武资质只看他能够自创棍法就知道必然不差。
所以洪七会生出传授打狗棒法的念头,也是正常。
若是刚刚穿越那会儿,能够得到洪七的橄榄枝,柯镇恶多半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是如今,他已经找到了自己该走的路,所以对于洪七的暗示,他也只能敬谢不敏。
不过他可以推辞这番好意,但南希仁已经学了十八掌中的十七掌,学会最后一掌也不过是半天时间的事情。
在他想来,洪七既然能够传他十七掌,那最后一掌也不是不可传的,差得便就是一个丐帮弟子的身份。
不过这件事情到底还要南希仁自己拿主意,现在倒是可以探探口风。
于是柯镇恶便对洪七道:“洪帮主开玩笑了,据我所知,打狗棒法乃是丐帮帮主的象征,您正值春秋鼎盛之时,现在寻找打狗棒传人,不会太早了吧!”
洪七公道:“人才难寻啊,要找一个人品、武功、天赋都能过得去的传人,不知道有多么麻烦!”
柯镇恶半开玩笑似地说道:“说道练武天赋,我这四弟练了不到一个月降龙十七掌,不知算是什么水平了,洪帮主您看呢?”
洪七公心思通透,哪能不明白柯镇恶的心思,暗道,我之所以传他十七掌一半是看再你的面子,一半是老禅师的渊源,跟他的人品可没多少关系,不过这话他可不会直接说,便笑道:“南兄弟练武的资质倒是不差的,虽只练了这么短的时间,但我帮中弟子可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了,况且他心性沉稳坚毅,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柯镇恶道:“我这四弟内秀,平时话不多,低调内敛,但临大事有担当,我也觉得他将来必能做出一番事业,尤其洪帮主还传了他十七掌降龙十八掌!可能洪帮主还不知道,我这四弟曾经得到传承,不但学了一套掌法,还学了一套棍法,平时用扁担施展,威力也是不凡的!”
洪七公笑了笑,没有接茬,不过柯镇恶的话却让他对南希仁多少起了点心思。
柯镇恶不知他内心想法,见他不接茬,便换了个话题道:“我在这里修养多日,也不知外面这战打得如何了?”
洪七笑道:“仆散揆一死,残部与围困在楚州的金兵汇合,盱眙的宋兵在咱们丐帮的配合下,烧了对方粮草,没过多久他们就撤回蔡州去了。接着宋将毕再遇又带着部队在六合城外的竹镇埋伏另一支金兵,随后又退守六合,金兵久攻不下便退兵了。不过宋军这边兵力不足,守城还行,出兵追击就力有不逮了”
柯镇恶想起李好义那一支偏师,便又问道:“关中那边有消息么?”
洪七道:“关中那边倒是没什么消息,双方在潼关下面打来打去也没什么结果,倒是洛阳到开封一代,最近出了一伙山贼,全是轻骑,四处劫掠,搞得金庭颇不安宁,不过那是十日前的消息,如今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柯镇恶料想这定然是李好义那支轻骑兵了,既然没有更多消息,那便算是好消息,于是点了点头,笑问道:“战打到现在,洪帮主觉得之后战局会怎样发展?”
洪七转身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摆手道:“我一个破叫花子哪里懂什么战局,不过南宋淮南荆楚这边的主力都打没了,短时间打过淮河是没戏了,只有挨打的份。”
柯镇恶叹了口气,也不愿再想这些糟心事,便问道:“洪帮主和桃花岛的黄药师同为五绝,对他的功夫自然知之甚详,不知可不可以跟在下讲讲!”
洪七闻言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摇头道:“黄老邪这个人满肚子花花肠子,脾气古怪的很,你们跟他的梁子我也听过,以我老叫花子来看,这冤家易解不宜结,你们那什么十年之约就算了,到时候老叫花子摆桌酒,大家和和气气的喝一壶,这事也就过去了!”
柯镇恶正在想这件事情,怎么已经传开了,那边修炼结束,过来看看的韩宝驹闻言顿时不乐意道:“这天下的事情,总有个理字,我柯大哥是受了他弟子的邀请,去帮他桃花岛抓人,他那叛徒弟子也不是柯大哥所杀,凭什么就要被他打断手脚筋骨,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柯镇恶摆了摆手,随即道:“勿怪,我这三弟性子急,不过他说的话也是我心中所想,我大哥本来也是个性情开朗之人,被他断了手脚废了武功,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心情抑郁,不知苍老的多少岁,之所以跟黄老邪约战,也不为其他的,只要他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跟我大哥赔礼道歉,这架也是可以不用打的!”
洪七笑道:“想要黄老邪道歉,那可难了,估计就算王重阳在世,也未必能压服的了他!”
柯镇恶也笑了:“所以,这架还是要打的!”
洪七有些犹豫,于是又喝了了一大口酒。
他们五绝约定二十五年后再上华山论剑,如今王重阳已经死了,余下四人武功各有胜场,彼此不服,到时候肯定是要堂堂正正再打一场的。
洪七此刻若是将黄药师的功夫家数告诉柯镇恶等人,到头来,说不定会被人嘲笑,说他北丐畏惧东邪,中途使绊子唆使江南七怪跟他黄药师为难!
洪七心胸坦荡,但也不会像黄药师那般我行我素,不爱惜名声,毕竟他还代表着丐帮的脸面!
一口酒咽下,洪七已经打定了主意,便道:“我跟黄老邪在武功上倒也惺惺相惜,他的武功路数我虽然清楚,但却不能告诉你们,不然到时候别人会说我老叫花子怕了他黄老邪!”
韩宝驹听了这话,心想,你连他的武功家数都不肯说,可不就是怕了人家么,不过到底看在他救了自家大哥,所以他强自按捺住当场戳穿的冲动。
柯镇恶却是大概明白了洪七的意思,裘千仞怕将来不是段皇爷的对手,所以不惜以一代宗师的身份暗中打伤一个婴儿,就是为了提前损耗对方的功力,最后落人口实。
洪七此时大约也是顾忌这个。
于是柯镇恶便道:“是我唐突了,如今我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日便要返回嘉兴,不如今晚找个地方喝一杯如何?”
洪七公闻言,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有些觉得过意不去起来,暗道,柯镇恶如今的功夫在五绝之下已经少有敌手,但是他这一味快打的路子遇上黄药师那种虚实变化无穷的武功,多半是不行的,以黄药师的脾气,多半会下杀手,我这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送死?
想到这里,洪七心中叹了口气,也罢,到时候比武,我也过去瞧瞧,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