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齐家独处于山谷内,显得格外宁静。
遭此大变故,如今全部解决,况且林洛还在此停留,当然值得大庆一番。
夜幕降临,齐家只能家主以及三位老祖才能进入的第三重院内,破天荒的张灯结彩,一张张桌子在回廊上一字排开,各类珍肴佳酿摆的满满当当。
林洛被齐玉临引着向最里端的那桌走去,其他桌的齐家子弟见林洛入座,无不起身躬身施礼,这是对林洛的尊敬,更是对他能救他们的命而感激。
齐家三位老祖早已入座,如此并不是不尊重林洛,而是因为他们年纪实在太大,虽尸心花的毒已解,但身体依旧虚弱的很。
小乌龟走在林洛身后,背负着两个前爪,也不知从哪淘弄来一件棕红色大裤衩,左右开弓的对着一众齐家子弟点头示意。
再看董英勇虽出身圣池峰,但却从未经历过这等阵仗,便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甚是不自在。
齐家三位太长老见林洛临近,全部颤颤巍巍的起身,抱拳道:“林小兄弟,我等三个老家伙实在无力再去住处相迎,冒昧先行入座,还请林小兄弟海涵呐。”
林洛从不在乎这没用的礼节,但还是回礼道:“三位前辈折杀林洛了,我一晚辈,让三位前辈等候已是失了礼数。”
齐玉临引林洛入座,自己却没有坐下,而是端起面前桌上的酒杯,朗声道:“各位齐家子弟,我齐家遭此变故实属不幸,这一年以来,齐家上下人心惶惶,有惨死的,也有逃离的,幸运的是在座的各位经得起考验,皆是我齐家好子弟。如今毒已解,齐家一百余口人的性命得以保住,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个人,他就是——林洛!”
“林洛!”
“林洛!”
“林洛!”
一声声呐喊声此起彼伏,齐玉临抬手轻轻下按,继续说道:“林洛作为我齐家恩人,任何回馈都略显苍白,因此我宣布,即日起,林洛将作为我齐家供奉,掌齐家鹰犬门。”
齐玉临宣布这一消息,齐家三位老祖微微颔首,眼观鼻鼻观心,看样子早已商量好,林洛当然不能同意,作为一个外人,当什么供奉倒是无所谓,但这鹰犬门乃齐家一支神秘组织,他又怎能接手。
齐丰双手托一锦盒走来,齐玉临自内里拿出一铁质令牌,令牌上一个大大的‘令’字格外醒目,而四周则是印刻有数只鹰与犬。
“贤侄,你与齐丰交好,更是我齐家救命恩人,于情于理都要收下这令牌。”
林洛起身推脱,齐玉临根本不给他反对的机会,语重心长的道:“贤侄,炼尸涧的人已着手行动,荒古五大洲又何其的大,想要对付炼尸涧,讯息最为重要,我齐家虽实力示弱,但这鹰犬门在荒古五大洲还是有些用处的,再者说你小小年纪便心系荒古,我齐家做这一点微薄之力又有何妨。”
小乌龟伸手拿起一整只秘制烤鸭,咬上一口,含糊不清的道:“小林子,人家说的对,如今荒古即将大乱,大家有力的出力,这鹰犬门只是任你调动,又不是赠给了你,就莫要推脱了。”
齐玉临这般说法,林洛倒没感觉,但无利不起早的小乌龟这般说,这鹰犬门以后还真有用的着的时候,况且他也只是掌管鹰犬门。
齐丰将锦盒递给下人,笑道:“大当家的,如此婆婆妈妈可不像在证道山上的你啊,快收下吧,在证道山我可是看出来,你可是前途不可限量,而咱们证道山这些兄弟们都指望你呢,那证道山或许真能出一位证道帝尊。”
林洛再不推辞,伸手接下入手有些刺骨的令牌。
齐玉临暗松一口气,继续朗声道:“齐家立足荒古十万年之久,亦是出了不少的大修者,如今我持家无方,逐显没落,因此我宣布,即日起,齐家将有齐丰担任家主,望齐丰不负所望,再创齐家辉煌。”
此次轮到齐丰震惊了,齐家家主一职一直都是能者胜任,而以他的修为和见识真不见得能得到这个位置,再看其他子弟,各个亦是露出不解之色,没有掌声,更没有喝彩声,有的只是相互之间低声议论,更甚者是,有一部分人脸上露出冷色。
齐丰微微一笑,对家主一职一点不感兴趣道:“父亲,您也知道,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这家主位置我实在是胜任不了,要不一切从长计议,再说了家族内与我同辈的子弟,有不少无论修为与见识都在我之上,我当了这家主又怎能服众?”
如此突兀的宣布当然不能服众,齐玉临整张脸冷了下来,但不等其开口训斥,作为老祖的齐竟贤颤巍的起身,咳嗽两声道:“此事家主并没有私心,而是我们三个老家伙商议决定的,如若有什么意见,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免后面事情闹的不愉快,将你们逐出家门。”
此话声音虽小,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在场所有弟子皆都闭上了嘴,即便是齐丰都摇头苦笑,看向林洛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齐竟贤呵呵干笑两声,对着小乌龟与林洛说道:“真是让龟爷与林小兄弟见笑了。”
小乌龟性情大变,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与董英勇碰杯喝酒,林洛则是微笑表示无所谓。
一顿饭吃的表面上绝对其乐融融,但有人却喝上了闷酒,伶仃大醉的让人搀扶着离去。
酒量上,林洛在傲阳宗后山上早已练的千杯不醉,不管是来敬酒的齐家子弟,亦或是齐玉临等人,全都来者不拒,更甚者是有些齐家女子弟,也是端着酒杯上前,红着脸低声细语说自己以茶代酒敬救命恩人,林洛当然不会拂了面子,齐玉临更是在一旁玩笑道:“贤侄,我齐家这些女娃娃,虽没有美若天仙之姿,但一个个绝对知书达理,懂得礼数,怎样?如若有中意之人,我便替她做了这主。”
林洛摆手,“伯父就别取笑我了,以我这资质相貌,又怎能高攀的起。”
林洛这话当然是客套话,就算是他长的不怎样,但出手救了齐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就这功劳,别说一个,估计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齐玉临哈哈大笑一番,当即一揭而过道:“既然贤侄看不上眼,那我也就不再强求,但以后如若谁家女子有幸被你相中,伯父定要去讨杯酒喝。”
酒宴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才是结束,而已有些醉意的林洛被齐丰邀请闲聊一番。
一个雅间,内里摆放简易,但却有序,沏上两杯清茶,齐丰递给林洛一杯,自言自语道:“自证道山下来,我还是头一次喝酒。”
林洛端起茶杯把玩一番再放下,“证道山一别,你确实变了。”
齐丰左顾右盼,起身在一侧的一个磁罐内掏出一把瓜子来,整个摊在桌子上,边磕边说道:“到了家族,一切就身不由己了,别看我是家主的儿子,但可没别人想的那么威风。”
林洛喝一口茶润润有些发干的嗓子,玩笑道:“还要恭喜你当了齐家家主,我这也没个像样的礼物送你。”
齐丰捏起瓜子的手一顿,摇头苦笑道:“你又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齐家是为何意吗?”
林洛毫不客气的抓了一大把瓜子,丢一颗放进嘴里道:“无所谓,再说了,只要是能将炼尸涧的人除掉,我怎么都行。”
齐丰‘呵’一声,“就你这份胸怀,说不准你真的可以成就帝尊之位。”
林洛也‘呵’一声,“谁信呐,只要能做完我该做的事就行,别的还真没多想。”
齐丰干脆将桌子上的瓜子全部推给林洛,“父亲与三位老祖让你任意调遣鹰犬门,而我又成为齐家家主,咱们又是旧识,看来他们是有意要将齐家与你绑在一起了。”
林洛打个哈欠,起身伸个懒腰,“不聊了,困了。”
说完转身出了雅间,不过自黑夜内却又传出林洛声音来,“作为我林洛的狗头军师,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说如此生分的话,就不怕伤了情分?”
齐丰摇头一笑,一饮而尽杯中茶水,又开始埋头磕起瓜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