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2
雪微其实也有点上瘾,所以他不抗拒,只是每次都脸热。他喜欢随心随意顺其自然,闻蛮却喜欢周密计划,故而最后那一步的计划,两个人还没有协调统一。
或许这种事的共识也要跟结婚一样,仿佛结婚的事情落定了,其他的事情也才能够顺利进行。
他们认识的时间已经有很多年了,是作为恋人认识,却仍然如新的体验。
两个人在被窝里鼓捣出一身汗,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却连饭都还没有吃。雪微从被窝里探出一张脸来,碎发湿漉漉的,颊边带着自然的红晕,闻蛮不声不响地『摸』过来把他抱进怀里,大手贴在他的腹部,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倦意:“睡会?”
雪微老实承认:“饿了。”
闻蛮轻轻咬着他耳朵尖:“吃点什么?”
“煮面吧。”雪微说,“今不想吃外卖。”
闻蛮说:“要不回来后就请个阿姨?”他一边说一边下了床披衣服,雪微想了想说:“还是不了,阿姨做饭的话每都要回来吃。”
“我们不回来吃的话就叫阿姨不做就好了。”
“那我们回来吃饭的时间屈指数呢。”雪微说,“c城做饭好吃的阿姨不好请……而且也很贵啊。太浪费了。”
他掏出手机,闻蛮就知道他又在数银行卡里的钱。他把自己的卡绑在了雪微那,加上雪微自己的,雪微没事就看看。
平常雪微负责管账——只控制一个大概的收支,确保他们俩不会喝西北风就好。
“那我们偶尔就自己在做饭吧。”闻蛮说,“煮面煲汤炒菜的我都会。”
“你做饭不太好吃。”雪微诚实地提了一个事实的事情,“做点简单的吧,别做水煮鱼红烧肉之类的了,难度太高。”
闻蛮有些悻悻然,温柔的声音里透着点疑『惑』:“也不至于很难吃吧。”
这个城市四季分明,冬外边就下着干燥细的雪,六角形的雪片轻轻落在窗下,最后覆成冰雪的台阶。他们讨论着或许意义的、琐碎的事情,里暖气开着,热气汹涌,雪微光着脚踩来踩去,身上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
这房子是租的,他们暂时没有提买一个房子的计划——闻蛮的钱肯定是够的,但是雪微还没有攒够一买的钱,他想要一个比较大但也不能太大的、干净敞亮的,最好是双层的,还要有个很大的落地窗。
闻蛮在煮面,雪微就在旁边打量这个出租屋的环境——这是个单身公寓,环境是很整洁,也比较安静,更重要的是开车不堵,闻蛮曾经笑着说从训练基地开车二十分钟到这边,alan就隔两条街,但要开一个时。
“看什么呢闹闹。”闻蛮用筷子把坚韧的面饼打散,一边耐心等面煮好,一边对他说,“帮我把冰箱里的咖喱拿一下以吗?我忽而有点想吃咖喱饭,待会给你煮完了煮我的。”
雪微去冰箱里拿了咖喱,闻言说:“那我做就好了。吃饭要一吃。”
“好,谢谢老婆。”闻蛮笑眯眯的。
雪微不做声,很专业地洗了菜,把胡萝卜土豆鸡腿肉混合后,和咖喱一放水煮,随后又去淘米煮饭。
“用热水淘,别偷懒,冷水冻手。”闻蛮说。
“知道啦。”雪微把按钮调成热水,等待了一会,转热后才下手淘米。
闻蛮那边的任务只剩下等待,他于是转过身来看着雪微。
少年人骨肉匀停,微微低着头,肩膀上肩胛骨清晰而瘦削。雪微低头淘米的神情极其认真,并没有注意他的视线。
“我以前常常想你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闻蛮说。
雪微不如山:“你不要讲得好像你把我养大一样,你比我大不了多少,闻队长。”
闻蛮笑,上前轻轻抱住他,雪微嫌他碍事,伸手往他脸上抹了把米粒。
其实这时候就能隐约窥见,长大的雪微,或十年后、二十年后的雪微,成熟而理,剔透而聪颖,他身上兼有能沉下来的冷静与热闹的真。
单单是注视着他,就能体验到什么是喜欢到法自持。
两个人吃好饭后,抽签去洗碗——雪微黑鬼抽了这周唯一的一次洗碗机会,不过闻蛮好不到哪去:不洗碗的人要负责拖地和擦桌。
打扫卫过后,两个人坐在投影前看了会海贼王,随后上床睡觉。
雪微本来面对着闻蛮睡着,闻蛮戳他:“转过去,肚皮给我『摸』『摸』,豆芽。”
雪微哼了一声,但还是转过去了,闻蛮顺利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肚皮上,整个人从后边把他围住,就这样睡了。
第二他们凌晨从c城出发,一时后抵达t城机场。
时间还算早,机场人并不多,闻蛮拖着行李箱,看了一眼手机,勾着唇笑来:“稍微等等吧,我爸妈昨晚通宵打麻将,来迟了,正往这边赶。”
雪微有点拘谨:“要不让他们休息吧,我就说我们来早了。”
他对长辈永远有一种伶俐的懂事和乖巧,闻蛮笑了:“没事,我也没体验过他们来接人,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做。”
雪微声问他:“他们从没接过你呀?”
“我爸做意,长期在外面出差,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回了就是打麻将;我妈单纯是懒,我时候念书,她不来床,就叫我一个人走路去幼园……那时候我刚四岁。”
雪微有点惊讶:“我那个时候都有我妈妈送我上学。”
“总之……他们很随,但是对你的事上会认真的。”闻蛮难得也有点紧张——或许在担心他爹妈掉链子。
雪微瞅着他。
t城是另一个繁华大都市,他们等了十分钟左右,闻蛮不断地调出地图,虽然面上仍然沉静如水,但是雪微知道他有点紧张和着急——早高峰已经开始了,核心路段已经开始堵车。
“稍微等等,我们找个暖和的地吧。”闻蛮把他从等候区座位上拉来,正准备回机场咖啡厅,闻蛮手机响了,显示来电:爸爸。
闻蛮手忙脚『乱』地接了来,另一只手还拉着雪微没放。
“喂爸?我们在……你们车是不是开不进来了?”闻蛮低声跟对面讨论着,雪微乖乖任由他牵着,仰头注视着他,视线有那么几分高兴和宠溺。
他好像看见了他的闻队长,非常少见的年少的一面:面对长辈时的乖巧和安顺。
闻蛮挂了电话,显得有些疑『惑』:“他们说到了,开车进来,但这地不能开进来吧……?”
正说着,路边两道风驰电掣的摩托车轰鸣声,两个穿情侣冲锋衣、头戴折叠头盔的人呼啸而来,随后在他们面前稳稳停住。
闻蛮的母亲华叶停好车,先从座上下来,笑眯眯地摘了头盔,跑过来打招呼:“雪微!闹闹,我是闻蛮的妈妈,你就叫我阿姨吧,我们见过是不是啊?”
雪微乖巧礼貌地点点头:“见过的。阿姨好。”闻蛮妈妈时常打视频电话过来,他有时候在旁边会跟着问问好。
不过闻蛮父亲他确实没见过——闻宪也摘了头盔,跟着问了声好:“这是雪是吧?吃饭没有?嘿嘿,我跟你阿姨料定机场附近早高峰堵车,所以自己开车过来了。”
闻宪和华叶长相都非常俊美,而且保养得当,一看即知活安乐闲适,他们说话腔调也一样,礼貌温和而不做作,热切关心而并不越界,这样的庭果然养出了闻蛮这样温柔自由的人。
“回去就我和你妈一辆车。”闻父把车钥匙丢给闻蛮,“我带我老婆,你带你老婆。早餐里阿姨在做了,回去就能吃。”
闻蛮非常自然地接了过来:“好,带会我跟闹闹就休息一下,今太早了。”
“那行,赶快先回去吧,太冷了,你带他。”闻宪沉稳地说道,忽而又开始担心,“你开车没我稳吧?我带这个雪闹闹?”
次多了一个新字的雪微:“……”
闻蛮平常跟里介绍,一般直接叫闹闹这个昵称,闻父也只模糊知道他姓雪。
于是雪闹闹这个字的得出,非常顺理成章。
闻蛮说:“算了吧爸,您车技比我高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闻父如释重负,跟华叶一辆车去了。闻蛮骑上车,拉着雪微坐上后座,等他坐稳后,后边这对年夫妻还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雪微戴好头盔,靠在闻蛮耳边说:“这个出场很拉风。”
“别看他们那样,他们紧张死了。”闻蛮低声说,“我也紧张死了。”
“你紧张什么?”
“担心你不适应,不喜欢他们啊。”闻蛮发车辆,“我爸妈对我都是属于放养式,我担心你不习惯我们的庭氛围。”
“挺好的,我很喜欢。”雪微想了想,告诉他,“你的人,我不会不喜欢的。”
后边,两个年人还在磨磨蹭蹭。
闻父:“你没告诉我雪闹闹是个男孩啊!我看着他长得很漂亮,但是怎么像个男孩子。”
闻母:“?”
“不是一年前就跟你说了!我们子找了个男朋友!”闻母说,“我开始担心你怎么做好意了,这把年纪怎么就开始健忘症了?”
闻父沉『吟』道:“真说过?我怎么毫印象。”
“去年元旦!”闻母恨铁不成钢,“有印象没?”
“噢噢,好像是有这回事。”闻父继续沉『吟』,“那当时说的就是这个不?就是你一直念叨的?”
“对哇!”闻母简直绝望了,“跟子一打了世界冠军的!贼厉害的那个!现在粉丝比你子还多!”
“噢噢。”闻父打开手机备忘录,核对了一下他纪录的笔记,“身高175,还会长;爱吃手工蛋糕,喝姜撞『奶』,身体不太好,每需要坚持锻炼,平常比较内向……我这都背下来了!别这个知识点忘写了!”
“你管他呢。”闻母讨论道,“难不成你还担心绝后啊?”
“我不担心绝后,当时咱们这个伙不就是个意外么……”
“那确实……”
“这不是重点,我礼物买的是条女孩的裙子啊!”闻父扼腕,“我专门让我秘书的年轻女朋友挑的,还有香水和钻石发卡,这是国外的礼物,手镯耳环专门去打了套金的,就按照我们的传统……”
闻母:“那你没跟我商量?我买的一对男戒和袖扣,其他的就准备直接给钱。”
闻父赶紧说:“你把袖扣给我,我送吧,回头我给你钱。”
“你想得挺美,你自己解决吧。”闻母差点笑死,“他还往群里给我们发过照片,你别都能认错?”
“我这不以为是个短发女孩?”闻父跟闻母讨论,“你说他在哪里拐的这么个娃娃?看着年纪也还,长得又那么好看,气质也很不错,说话态度也礼貌,你说他……”
“哎呀回去说!!冷死了!”闻母一巴掌拍过来,“去开车!老娘要冻死了!”
闻蛮和雪微先到了闻别墅。雪微在路上搜了搜地段,忽而意识到闻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有钱。
“这地房价好贵的,你不会是个富二代吧?”雪微声询问。
闻蛮耸耸肩:“我爸的钱,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十八岁后他就断我活费了,十六岁时他就让我去『奶』茶店洗盘子,好好体验一下学费多难挣,然后我一路打工去了x国留学打电竞。那时候借了他们的钱,都是要还的。”
“那是怕把你变成游手好闲的败子。”雪微想了想自己那个陌的弟弟,“我爸的那个子……十四岁开豪车炫富,我爸爸很头疼。”
“一个人成长成什么样子,我看和其他事情关系不大,和你自己决定成为什么人关系更大。”闻蛮『摸』了『摸』雪微的头,“我何其幸运,就遇见了这么好的人愿意当我男朋友。”
雪微别开他的手,脸颊有些发热:“好了好了。”
闻的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饭,闻蛮先带着雪微换鞋进去,先带雪微放了行李,随后给他介绍了一下地。
“我里我是独子,不过我爸妈有很多想兄弟姐妹,大过年会互相拜年,我们的规矩是里有了新成员的话,就要聚在一吃一顿饭。”闻蛮说,“晚上阿姨就回去了,晚饭我们到时候一做……有些亲戚你不认识,但你跟着我叫就行,因为我也不认识。我爸妈还有一堆牌友……”
两个人对视一眼,牵着手偷偷笑了来。
他给雪微找了拖鞋,随后把拉开衣柜,本来想找睡衣,却发现闻母一早就将他的衣柜清走了一半,另一半给雪微留着,干净睡衣和『毛』巾都已经准备好了。
闻父和闻母姗姗来迟,两个人换了鞋,随后招呼闻蛮和雪微一上桌吃饭。
西式的煎吐司和火腿蛋,式的牛肉面和葱汤包、馄饨,应有尽有。
“吃了之后你们俩自己安排时间吧,晚饭时间就要忙来了,你们三个都要给我打下手。”闻母郑重宣布,“我话说到这里了,你们仨,一个都跑不掉。”
“知道了知道了。”闻蛮说。
雪微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乖乖地说:“好。”
闻父却还在对着手机戳戳点点——他正在紧急调手下人员,马上买一套给男孩子的见面礼。
“干什么呢,手机收回去,不礼貌。”
闻母故意看笑话,把闻父的手机没收了,随后举酒杯,笑眯眯地说:“我不是和闹闹讲客气,必要的礼节和流程还是要走一下,那我就在这里稍微正式一点说,恭喜雪微愿意和我们闻组成庭,我们作为老一辈非常的开心,以后你们辈互相扶持,也不用忘了有我们老辈的支持,大都好好过日子,爸爸妈妈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我们知道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喜欢我们过多干涉,不过我们当爸爸妈妈的,有时候总是忍不住过头关心,这也要你们理解一下。”闻母豪迈地跟雪微啪地碰了杯子,接着一饮而尽,“好好过日子!人在世,活得开心!”
“谢谢阿姨。”雪微有些容,他听见闻母用的是“爸爸妈妈”时,那种温柔和悦的语气,让他记了遥远的“母亲”的印象。
那至少是他还在幼园时,所体会过的短暂的温柔。
“雪微不能喝高度数酒,这个红葡萄酒喝一点吧?一点点。”闻母给雪微倒了一杯,“甜的。”
闻蛮正准备说话,雪微已经把酒杯接了过来,慢慢喝掉。低度数的葡萄酒,果味浓郁,甜美清透,像饮料。
他喝下去后,桌上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像是观察和喂养仓鼠。
雪微声说:“挺好喝的。”
“好好好,好喝你就自己倒着喝。”闻母兴高采烈,把酒瓶子递给了雪微,“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待会你就让他出去买。”
“行了妈,我们待会去补个觉,下午你们就各忙各的。”
闻母有些羞涩:“那雪好不容易来一趟……”
闻蛮说:“你打麻将吧,雪微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他都知道,您老二位一『摸』麻将就不撒手……”
闻父在旁边沉稳地统筹安排见面礼的事,只留出一双耳朵心不在焉的听。他忽而福至心灵——这孩子原来叫雪微!
而不是雪闹闹。
闻母得到了打麻将的许,高高兴兴地收拾餐盘了,她给雪微指了游戏室的位置:“那,下午你们想出去玩就出去玩,那边以看电影打游戏。”
雪微乖乖地说:“好。”
“这,妈妈给你的见面礼,你收着。”闻母满面春风地提出自己准备的礼物,雪微正要推辞,她说道:“新人上门,作为长辈这是该给的,你也不要客气。”
雪微于是也就不推辞,收下后又说了谢谢,闻母看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喜欢:“要是能出你这样的孩子,我们当时也就不至于不想带孩了……”
闻蛮扬了扬眉:“反正我是个意外。”
“挺有自知之明的嘛。”闻母哼着调给自己的姐妹们打电话,准备组麻将班子了。
而闻父在那边也坐不住了——他站了来,并在站来的这一瞬间忘记了雪微的字:“那个……雪闹闹学。”
闻父相当严肃,弄得雪微也严肃来:“伯父。”
“这个见面礼,我本来也是给你准备了的。”闻父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随后说,“就是有些地临时出了一些问题……”
闻蛮咳嗽了一声:“您现在拿出来吧,我妈都送了,您这不跟上?”
“待会,待会。”闻父也把视线投向了麻将房,目光依依不舍。
雪微适时地观察了一下气氛,顺水推舟:“您要不先去帮伯母的忙?见面礼没事的,您看我也没给您二老准备见面礼……伯母已经给我送啦。”
“她是她的,我是我的。”
闻父严肃地做了保证,“待会给你,那么我就先……去帮你伯母的忙了?”
“好的好的,您别『操』心我们。”雪微非常机智,“我们待会也来帮忙。”
闻父于是面不改『色』,沉稳地踱去了麻将房。远远地能听见闻母的声音:“你干嘛?今没你位置,你下午不上班?”
“元旦上什么班?你要打就多叫人,凑几桌……”
那边开始理论,闻蛮和雪微相视一笑。
“吃好了没有?”闻蛮温声问,“要不要去睡会?”
雪微瞥他:“你去睡会吧,我还不困。”
闻蛮怀疑道:“你不困?昨晚睡那么晚。”
雪微继续瞥他:“我睡得早,谁睡得晚我就不知道了。”
昨晚闻蛮凌晨三点还在拱他、贴着他手脚,他隐约知道,不过懒得理。
闻蛮挠挠头:“那我去睡?你一个人在外边?”
雪微想了想,声问:“来岳父岳母第一就打游戏看漫是不是不太好。”
“那新人登门,立刻就去打麻将了也不太好吧?”闻蛮牵着他的手,“我房间你看过了,困了你就上来。那里边是书房和游戏室,要是不自在,就上楼来我这好不好?”
雪微很沉稳:“好。”
雪微在走去游戏室门口,闻蛮本来准备上楼洗漱,走了一半,回头看见他在这呆着,叹了口气,又走了下来,贴在雪微背后,抱着他不撒手:“我还是想和你待在一。”
“那我陪你睡觉?”雪微比较没原则,开始顺着闻蛮的意愿说话。
“我陪你打游戏吧,我就在你身边睡。”闻蛮低声说。
雪微也低声说:“好。”
两个人指尖贴着指尖,又勾了勾手。
闻蛮在游戏柜里扒出游戏机,有些意外地发现了新东西:他原本的几个游戏机放得整整齐齐,是按他自己的收纳习惯摆的,但是此刻也被腾空了一边,另一边放着全新的游戏机盒子——一样一个,摆的整整齐齐。
游戏机套也买了情侣套。而且不是常见的蓝『色』和粉『色』,而是深蓝与浅蓝。
所有他的东西,他父母都给雪微准备了一份一模一样的。
大概这对父母风轻云淡不着调,背地里到底还是想了些对策:不外乎就是当自己有了第二个子,所以待遇要和女孩子或有所不。
除此以外的地,就和对闻蛮一样随了。
雪微打着游戏,闻蛮跟他一靠在沙发下,两个人打了会分手厨房,闻蛮因为困,『操』作屡屡拖后腿,被雪微勒令不许碰游戏机。
雪微调了单人游戏开始玩,闻蛮裹了条毯子,就靠在他身上闭上眼,沉沉睡去。
雪微也不知道打了多长时间,隐约听见闻父闻母的牌友们纷纷登门了。
“闻回来啦?那我去打声招呼,哎哟我跟你说,我那几个孩喜欢他了,还有跟他一的ice……”
“ice也在!!在打游戏!我悄悄地带你们看一下,千万别打扰他们。”闻母充满炫耀的声音。“现在ice是我二砸啦!”
几分钟后。
闻母敲了敲门,后面跟了一串好奇阿姨,躲躲藏藏的往里边瞅。
“闹闹?给你们送点点心零食。”
雪微闻言暂停了游戏,抬头对闻母比口型:“他睡了。我就……不来接您了。”
“好,那我轻轻地放在这里。刚炸的鸡翅、薯条,还有爆浆冰淇淋蛋糕。外面还有茶,最里边那层是你们爸……他爸要送礼的,不能,其他的都以尝尝。”
闻母说顺嘴了,改了改口,叮嘱了他一会,雪微乖乖地说:“好,谢谢阿姨。”
“我靠,好帅这孩子!”外边围观的几个姐妹激地互相讨论来。
“这也太乖太漂亮了吧!和闻是完全不的类型诶!闻时候都不给我们抱……脾气大得很……”
“去去,是我子,你们少打扰他。”闻母喜滋滋的,她现在越看越觉得雪微爱——相比闻蛮这种从放养的,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投喂崽子的成就感。
门关上了,闻蛮从雪微肩头困倦地抬头:“嗯?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
“阿姨给我们送了吃的和饮料。”雪微声说,“还有巧克华夫饼,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了我爱吃什么?”
闻蛮睡着,几乎能思考他在说什么,他嘀咕了几句,雪微一句都没听清,闻蛮只胡『乱』在他脖子上亲了几口,随后抱着他就要往沙发上趟,雪微把他扶去沙发上,闻蛮手还要伸下来:“闹闹宝贝给我『摸』『摸』肚子。”
雪微脸一下就红了:“里有长辈,你没睡醒不要『乱』说话!”
好在闻蛮没有纠缠,他很快又睡着了,但那只手却还往下垂着,修长的手上指节分明。
雪微打了会游戏,一回头就是这只手,他没忍住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就这样一边捏着闻蛮的指尖,一边单手打游戏。
打了一会俄日后,他出去把冰淇淋盘放好,正准备洗盘子时,闻父进来倒水,正好看到了:“诶,你放着你放着。”
雪微说:“还是我洗了吧。”
闻宪和蔼的摇摇头:“过来,雪闹闹,这里洗碗机,来,我教你怎么用,我们一般是攒五个盘子一洗,你放在这里,洗涤剂在这,我们是谁看见盘子满了就启洗一洗,不分工。”
“好。”雪微认真记下。
闻宪又拦住他:“正好,我给你的见面礼,刚刚准备进去找你的,这就来了,过来。”
雪微乖乖跟他去了客厅,闻宪郑重地给他一个手表盒子:“咱们国不兴送手表,说意头不好,不过咱们不取这个意头,我们取表心意,永结心的意头,祝你们两个头到老。”
雪微认得这表的牌子,当即推辞了一下,闻宪大手一挥:“一人不整虚的,你们还年轻,不用讲究这些事,不过不论男人女人,总有用的上的商务场合,也总有讲究的时候,我们为人处世,富有富的讲究,穷有穷的讲究,做人舒展豁达,就是正路。”
雪微从没听长辈讲过大道理,他肃然敬:“谢谢伯父。”
闻宪显然觉得雪微相当上道,以及自己这番多年来在商场浮沉的人感悟讲得非常到位:“好了,你去玩吧。”
雪微先回房间把礼物放好。
闻父送了他们一对男士手表,一大一,深蓝的表盘,上边坠着钻石,非常漂亮。
楼下,闻母打完一圈牌,身伸懒腰。她抱臂看着回来的闻父满面春风,笑眯眯地:“得了,又有个人听你吹牛了。”
“我那哪是吹牛?”闻父据理争,“那是宝贵的人经验……”
“你算了吧,我和你子从来都懒得听。”
“雪闹闹也是我子了。”闻父郑重宣布,“我看他比你们俩都让人省心。”
……
闻蛮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半,一睁眼,雪微已经不见了。
厨房里传来饭菜香味。阿姨在做饭,闻母的牌友们纷纷表示元旦回吃饭,不留了,接着上门的就是闻在t市的亲戚们。
闻蛮『揉』『揉』惺忪的眼,挨个打了招呼,随后四处找雪微。
闻父正在往桌上端盘子,闻蛮看了一圈,找他问:“爸,雪微呢?”
“在跟你妈做『插』花,你赶紧去厨房帮忙。”闻父嘱咐道。“我已经刻了一盘萝卜出来了。”
闻蛮抗旨:“我先去看看闹闹。”
“这子!”闻父“啧”了一声,“完全跟我年轻时一个德行。”
雪微已经挨个见过了闻的各种亲戚,一大子人坐在沙发上聊嗑瓜子,雪微和闻母在窗下剪冬茉莉。
闻有个温室花房,冬也开四季花,闻母是室内设计师,审美眼光极佳,每都要照顾她的花朵们,雪微认真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着花束,闻母就在旁边笑着说话。
“我这子其实从就蛮老成的,也不像其他朋友那样粘人,我们那个时候就说,这种格的人,以后要栽,就栽老婆身上,果不其然,他跟我念叨你,说的话比他时候加来的还要多。”
“你跟我说说,他怎么追的你?”大纷纷八卦道。
雪微有点脸红:“就……顺其自然……”
“不是吧?他追你追得焦头烂额的,找我支招。”闻母还是笑眯眯地,“怎么听你说好像很容易啊。”
雪微继续脸红:“我其实……很早就喜欢他了,但是以为他不喜欢我,所以就……”
“就拖了四五年了?”闻母大笑,并开始细说自己和闻父的过往岁月,雪微没留神闻蛮已经来了,闻蛮冷不丁问了一句:“闹闹,你很早就暗恋我了?”
雪微一看自己的话全被闻蛮听过去了,当即脸憋得通红,啊呀呀地把手里剪掉的枝叶往他脸上丢,大全部笑了来,闻蛮笑得最开心。
他弯腰把雪微拖来:“走了走了,我们去厨房帮忙。”
“你舍得让雪微去呀!”其他人都哄,纷纷批评他,“闻真不懂心疼人!”
闻蛮不管这个,牵雪微的手就把他往厨房里带,闻父拎着茶杯走进来:“算了,算了,我子我知道,这是要独处空间,我们就别当电灯泡了。”
他坐去雪微的位置,接着雪微的继续剪。
雪微以为他会问自己暗恋的事,不过没想到闻蛮什么都没问,而是专心给他做了一个菜,唇边一直噙着笑意。
他要做蛋包肉,让雪微给他打下手,雪微站在旁边指点江山,两个人最后都被爆了一身油,不过倒是做出了还不错的成品。
一顿饭吃得自然而和谐。
闻的亲戚并不多嘴,气氛自然而亲切,每个人又都给雪微包了红包。
闻蛮和闻父多喝了两杯,有些微醺,不过神志还清醒,挨个送客后,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闻父闻母作息一直很规律,叮嘱他们两句后就去睡了。雪微也感到了迟来的困意——他悄悄凑在闻蛮耳边,问他:“你下午补了觉,现在还能睡着吗?”
闻蛮低笑着说:“恐怕不太睡得着。不过我陪着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接着玩手机也行。”
“好,那我们也去睡吧?”雪微说话悄悄地,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闻蛮觉得他爱,这一夜里,微醺的眼看来,尤其爱。
他戴着他的戒指,身处他的,正凝望着他。
单单这件事,就是让人比喜悦沉沦的冲击。
“好。”闻蛮把雪微抱来,稳定、缓慢地往楼上走,他一边走,一边细细地亲吻他的脸颊。
进了房间,雪微挣扎了一下,闻蛮把他放在了地上。
“你先去洗?”闻蛮问道。
雪微摇了摇头,他把他按在床上,随后变魔术似的,在床头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
两杯都斟满。
雪微递了一杯给他:“你已经有点醉了,不过仪式感要走一下。”
“什么仪式感?”闻蛮接过来,笑着一饮而尽,“交杯酒吗?”
“是……听说喝酒,能助兴。”雪微红着耳朵尖,神『色』却十分认真镇定。
闻蛮愣了一下。
雪微低下头,放轻作,解他的衣领:“要不要一洗澡?”
闻蛮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但没完全懂,他谨慎地问道:“闹……闹……?”
“突然觉得,结婚好像也很好。”雪微歪头看着他,努在的紧张和慌『乱』找到自己的音调,“都说米煮成熟饭,今……就把饭煮了吧。”
夜晚还长。
房间里,先是浴室灯亮了很长时间,随后灭了;卧室的床头灯度开启,不过也只开了短短几分钟,水滴落在地板上,脚趾陷入床单,指尖掐住肌肤。
一切美好欢愉,都还漫长,触手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