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门,呼声雷动:“热烈欢迎,热烈欢迎,热烈欢迎,热烈欢迎太上掌门重归望笼仙门!”接连三遍,还从凡俗里把锣鼓都借来了,敲打得个山响。
特别是那,锣鼓稍停,整齐划一的呼喊。星南心底里,暗暗吃惊着,如此般的齐整,如果没得三五天的集训,哪能这壮观的程度?
直直的,又咧起了小虎牙。怎么搞的,自家这少掌门的身份,咋的就变作了太上掌门?那不是还得凌驾于望山虎师尊之上。
这个,也太没大没小了吧?惭愧啊惭愧,如何承受得起?
“咳咳,这个,咳咳。”真个激动得也不知如何措词了。如果是凡俗王国里,这时节应该出口的是:众亲家平身。只是,仙家不讲究凡俗的那个顺口溜,还真不知道如何编辑。
还是人家掌门师尊多足的眼水儿:“哈哈,太上掌门回归,本山自从有了望笼仙门来的,第一等大喜。那些个下属们,就是跪倒个十年八年,那也是太上掌门应得的荣耀。”
只是,再怎么说,曾经的六位师兄姐,跪倒在自己的脚前,实在是大大的不像话:“师兄姐,你们请起吧。”
六位师兄师姐,齐齐儿的挖着头,哪敢吱声?又哪敢爬起:“没有太上掌门,就没有宫向坤等活命的地儿。太上掌门脚前,宫向坤等不敢冒犯。”六人一个劲儿的直是嗑头。
嗑得星南心底里,真是犯了毛:“给老子,所有人等,统统起来。老子还没得七老八十,你们是不是,想嗑得老子短寿?”
望山虎哈哈一乐:“那就遵从太上掌门法旨,全部起来吧。”
亲自挽起了星南的手臂,搀扶着往山门而去。直是搀扶得星南满嘴的牙齿,全都哇凉哇凉的:我的妈,还兴这套路?
老子又不是真老得走不动步了,更不是瘫手断胳膊,这个做作得让老子直想吐。
老子什么时候,不是飞得比燕子还快万倍?却得被人家掌门师尊,众多长辈前呼后拥,搀扶着前行。实实在在的,要多别就多扭。
心底里直是后悔:本来是想师兄姐了。这回来看看,倒好,这么隆重的架式,得多少才能打清楚?唉,怎么就没做回赚着了的生意呢?
不说星南心底里的悔意,也不说掌门师尊沿路拾级而上,无尽的赞叹,婉惜。
更不说沿途之中,无数的高低阶修士,鞠躬致敬。
只说酒过三巡,望山虎望着百多筑基末期,加那位金丹师弟,还有星南的六师兄姐,大口大气的宣布着。
“今儿个,大家伙也累着了。除了丰向应,望山豹师弟,加六个徒儿外,其它人等,这就散了吧。”
星南也团团一辑:“这个,太上掌门实在是担当不起。本人再重申一遍,如果真把星南当作曾经的一家子,就喊声少掌门。”
蛮勉强的咳了咳:“无论哪位,就是掌门师尊,再敢喊星南太上掌门,老子就真正的翻毛了。”
众仙无奈,只得齐声应和着:“少掌门安康,属下们退了。”
进得掌门师尊的洞府,九人团团围坐一处,品着上品的灵茶,一述六年的过往,二述望笼仙山的得失,三述如何想念少掌门,如何连梦里也是少掌门的光辉形像。多少唏嘘,无尽感慨。
特别是六师兄姐,这会倒是放得开些了:“少掌门,如果没得少掌门的照应,我们六位师兄姐,也不知如今在哪地儿漂泊了。”
敏思思也开了口:“掌门师尊在少掌门走后,略作分析,那先后的两株升仙草,必定是少掌门故意献给掌门师尊的。不然,上官夜那一关,我们六人无论如何是过不了的。”
望山虎接口着:“如果没有少掌门,老夫到如今还就个初期。哪来实力的迅提升不说,附近多少山门,仰着咱们望笼仙山的鼻息?”
丰向应赶忙儿的接话:“对于少掌门来说,这一切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可对于我们望笼仙山,就是无边的福泽了。以后,只要少掌门传下话来,属下等,在死不辞。”
所有的话,全让人家说完了,自个回望笼仙山,专为得奉承来的吧?
“这个吧,过去的全过去了。只要仙山强悍,就比什么都好。”
掏出一枚令符样的物件儿:“受人之托,请问师尊,怎么没听谁人提起过北真子师叔?”
望山豹尴尬的笑笑:“不瞒少掌门,北真子师叔这事儿吧,实在是不好意思提起。”
“不会说,北真子师叔仙逝了吧?”
“这个倒是没有,只是,与仙逝也没大差别。”
望山虎无可奈何:“这么着吧,我们一起后山一行。”
指着前边的一座高山:“真正的望笼仙山,其实不是大家伙,常常集聚修炼的内门,而是此座仙山。”
略叹了口气:“此山中唯一的修士,就是你提起的北真子师叔。”
“恩,我知道了。大家伙请回吧,我想单独见见北真子师叔。”
望山虎点点头:“好吧,那,大家伙全散了吧。”
星南静静的升空,在离地三千米的半山腰,一道声音嘶哑着:“小娃娃,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星南轻轻的回应:“受廖英杰师兄所托,问候北真子师叔安好。”
略略的中断:“英杰孩儿还好吗?”
“好,非常好。有了两个女儿,而且都已嫁人,他和着内人,随着女婿在一起过日子。”
“哈哈,老夫剩下的唯一爱徒啊。终于活下来了,哈哈,好好好。”
星南沉默了会,感应着这位北真子师叔,人品倒是不错:“晚辈能与师叔当面说几句话吗?”
“既然你已受爱徒所托,问过安了,那就走吧。老夫不见生人。”
“如果说,晚辈可以帮得上师叔,师叔见吗?”
北真子长长的叹口大气:“整整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哪,其实北真子也想见人,只是,哪有脸面见人啊。小娃娃想见,就进来吧。”
山壁上,缓缓的破开了一个破口,尘封了二十三年的山壁上的芳草,烂泥,纷纷滑落涧底。
星南轻轻走到北真子身边。
“老夫落魄到如今状况,二十三年了,拒绝见任何人等。除了爱徒英杰之外。只可惜,老夫日也盼夜也盼,徒儿也不来。”
没有眼珠的眼洞里,淌下了串串清泪。
星南抬起头来,认真的打量了打量,这位北真子师叔。
一个五六平方的囚笼里,圈脚打坐着一位,脚带脚镣,手,根本就没有手,面部的所有器官,全部割除的老人。
满头的银,披散到地面。
“小娃娃,你帮不上老夫。二十三年前,老夫的师弟们,请过了无数的高阶,谁也没有办法,把老夫从这囚笼中放出来。”
“二十三年过去了,老夫的心也静了,也不再想出了这洞子,丢人现眼。”
星南抽出一柄纯黑的重刀,轻轻的削去一根手臂粗细的囚笼精铁。
北真子怔怔着,这是什么砍刀?黑得那么悸动心魂,锋利得砍断多少前辈,多少下品的灵宝,也没丝毫办法的囚笼精铁。
当北真子双腿上的脚镣,也全部消失的时候,北真子才兴奋的一脚踢在,那困扰了他二十三年的囚笼上。
“桃园仙山,哈哈,没想到二十三年后的今天,老夫也能重新复出。”
“桃园仙山?”
“莫非小友也听说了,这霸道蛮横的仙山?”
“也只是听说,挺有名气的仙山,四位金丹中期吧。”
“的确是那桃园。妈的,老子不死,那就是他们得死。”
“过去二十三年了,师叔还想着报仇吗?”
“不是报仇,只是把老夫七位徒儿的公道讨回来。”
星南略略思虑了一下,原则上,是不应该过问人家的私密的。只是,也牵扯到了自己,上官夜不是在桃园吗?那个庞大的战队,不是杀得天甲战队入地无门吗?
“师叔可以给晚辈讲讲,是怎么回事吗?”
北真子深深的眼洞里,又淌出了串串的泪水:“老夫在三百多年前,突破到金丹的中期。那时起,老夫就是这方圆几百万里地域中,让所有山门闻风丧胆的真正金丹。”
“老夫一共收了七个徒儿,个个英姿绝代,卓识群,出类拔萃。寥英杰是最小的徒儿,也是老夫最宠爱的徒儿。”
“桃园山门虽然有四位中期,又能把老夫如何?老夫的刀法,空绝当代,再多四位,也难是老夫的对手。”
星南静静的听着,冒然打断别人的回忆,那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无数次的争战,桃园山门,死去了无数的高阶修士,连金丹也被老夫砍死了一位。由此后,桃园山门,就变成了如今的四大金丹。”
“只是,老夫千防万防,日防夜防,也没防到桃园山门,用到凡俗最下三烂的肉票这招。”
北真子深深的陷入到了,多少年前的场景重现之中。
“那天,他们又来老夫的仙山挑衅。老夫一如住日般,佩甲持刀,带着手下的修士出战。”
“老夫出到山门前,见到了老夫这辈子中,最恐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