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王克敏的刺杀开始了,军统的两组人各负责一辆车,其实说是刺杀,实在是抬举了这些人,完全就是半道劫杀而已,然而就是这样的半道劫杀,最后依旧是出了纰漏,他们打死的也只是东瀛人埋在王克明身边的顾问而已。
行动结束后,陈恭澍发出了撤退的信号,这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一个守卫拼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了手臂,马上就要扣动扳机,如无意外的话,这颗子弹将会穿过杨秋萍的腿部,造成撕裂伤,让她失去行动能力。
叶晨嘴上叼着根狗尾巴草,看着风向,射出了这场战斗的第一颗子弹,“啪”的一声,子弹打在了那名守卫的手腕,然而凑巧的是这名守卫正用全力扣动扳机,守卫手里的枪也响了。
“噗”,陈恭澍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自己作为一个指挥者,全程都没参加战斗,居然会被流弹打中脚踝,脚踝骨此刻已经被子弹打得粉碎,他站都站不稳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徐金戈的女友杨秋萍从眼前骑着自行车过去,他多想骑着自行车逃跑的人是自己啊,他知道自己完了,然而作为一名现实主义者,他才不会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那特么得多亏。只见他掏出了马牌撸子缓缓的抬起,对着杨秋萍的方向……
叶晨第一时间发现了陈恭澍的异常,没有犹豫,第二发子弹出膛,直接将陈恭澍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的手腕打折。
这时王克敏哆哆嗦嗦的扒拉开身边的死尸,从车里爬了出来,然而他刚刚露出头来,叶晨的第三发子弹出膛,“啪”的一声,一颗步枪子弹瞬间在他的头部炸裂,他的半个头盖骨都被掀飞了。
叶晨轻蔑地看了一眼王克敏的尸体,背起狙击步枪,转身离去。宪兵队赶来以后,发现了受伤的陈恭澍,枪口齐齐的对准了他,此刻倒地不起的陈恭澍没有选择反抗,他知道反抗只会断绝自己最后的一线生机。
回到了医馆的徐金戈,焦急的等待着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多复杂。撤离的时候,他本来都已经把枪扔掉准备走了,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徐金戈摸了摸身后,没枪了,自己没法继续参与战斗了,他远远的望去,倒下的是陈恭澍,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而紧接着发生的一幕让他差点睚眦欲裂,陈恭澍这个王八蛋为了在东瀛人那里好过,竟然对着他的女人举起了枪,要拿他的女人当做投名状!!!就在这时,一发子弹袭来,这才让徐金戈的一颗心放下,他的女人安全了。他朝着子弹袭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深深地记住了那个身影。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杨秋萍推门进了屋,见了徐金戈二话没说,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过了好一会儿,徐金戈才开口说道:
“我们可能有人要叛变了!”
杨秋萍听后就是一惊,急忙问道:
“出了什么事?”
杨秋萍根本就不认识陈恭澍,如果认识的话,以她的性格第一时间就会去抢救自己的同志,甚至会不顾自身安危。结束了任务的时候,她跟着小组的组长骑着自行车就走了,连打量四周的时间都没有,所以陈恭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面前离去。
“我们一起行动的人,有一个被打伤了,留在了现场,被日本人逮捕了。”徐金戈说道。
“他不见得会出卖我们吧?”杨秋萍疑惑道。
徐金戈好笑的看了眼杨秋萍,然后说道:
“不提东瀛人的严酷刑罚,只说他这个人,几乎就可以肯定,他必定会叛变,他是个现实主义者,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会不遗余力的马上去做。”
杨秋萍这才开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只听她开口问道:
“金戈,那现在怎么办?”
“你赶紧去收拾行李,按照昨晚我对你说的,马上给我离开北平,到后方去,国府决定成立西南联合大学,秋萍,你去云南找他们,继续完成学业,这里的事由我负责。你在军统还没正式备案,兵荒马乱的,没人会注意你的离开。经过今天的行动,我知道我这辈子彻底的离不开你了,听话!”徐金戈说道。
徐金戈对杨秋萍没有说实话,因为他和陈恭澍是横向联系,双方根本没有交集,短时间内陈恭澍威胁不到二人的安全,不过他后面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后怕了!他自己无所谓,让他接受心爱的人的诀别,他是真的感觉到天崩地陷。
这是他从事秘密工作以来,第一次出现心神不宁的状态。这一路上,杨秋萍的一颦一笑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懊丧地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了,变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自己可能是被她对生活的热情所感染了,毁人设啊!!!
夜幕降临,叶晨换好了一套提前准备好的中佐服装,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宪兵队,路过哨卡的时候,值班的士兵对他立正敬着军礼,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被催眠了。
叶晨最早的时候,还是在故事会上看到这种事情,催眠可以篡改自己在别人脑中的影像,后来的电影电视中也多有描写,经过他几次的测试,发现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今天的初体验还是蛮不错的。
叶晨操控着一名守卫带着自己去关押陈恭澍的监室,通过简单的交流,他从守卫那里得知了陈恭澍甚至都没用日本人动手,就主动变节了,日本人帮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由于喜多诚一中将有公务在身,所以有关这个人的处置意见还要等中将回来。只不过免受皮肉之苦在陈恭澍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陈恭澍正躺在监室的床上思考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长期从事着这份工作让他深知军统的家规势必是不会放过他的,正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监室的门从外面打开,进来了一个东瀛军官,只见那名军官冲着守卫比划了一下,守卫乖乖的出了门。
陈恭澍不明所以的扶着床头一只腿站在地上,这时只见那名东瀛军官笑眯眯的走进,然后出其不意的一把掐住了陈恭澍的脖子,另一只手掏出了一把匕首探进了他的嘴里使劲一搅和……
喜多诚一一大早很开心,因为接到下属的汇报,昨天刺杀王克敏的那伙人里,被他们抓住的那个,已经确定要投诚,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然而喜多诚一脸上的笑容没维持多久就被勃然大怒所取代了,到达宪兵队的他,让手下去提出陈恭澍,却发现这个人已经死在了牢房里,询问所有的守卫,没任何人发现异常,这特么出了鬼了吗?
喜多诚一用他的手掌亲切的和那些守卫的脸蛋进行零距离接触,“啪,啪”的打脸声不绝于耳,守卫也很委屈,关于昨晚的事情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打到最后,把喜多诚一的手都给打肿了,他愤恨的离开了宪兵队。
这次东瀛人算是现了大眼,日伪最高负责人被人当街暗杀,好不容易抓了个活口,结果在宪兵队莫名其妙的死了,都没人知道是谁干的,虽然现在北平城的新闻渠道都被东瀛人掌控,然而这么大的新闻也还是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徐金戈找到了方景林来打探消息,毕竟他是警局的人,消息应该比自己要灵通,二人在方景林巡逻的街上小声的交谈着。
“金戈兄,今天怎么有闲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方景林大致猜出了他的意图,还是出口问道。
“景林兄,昨天发生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是我们的人做的,但是很不幸,在撤退的途中,有位同僚中弹,被宪兵队给抓了,我想拜托你打听一下,你看可以吗?”徐金戈言辞恳切的问道。
方景林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不用去打听,所有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们被逮捕的那位同僚叫做陈恭澍,他本来都已经做好叛变投敌的准备了,但是喜多诚一昨天有事情要办,没来得及处理他。结果今早去提审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被人杀害。而最关键的是所有的守卫都没察觉,这就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徐金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绝对不是军统的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