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最重要的还是蔚然本身清疏雅正,做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的,就是让人感觉很难以接近,即使他笑时温柔,也能从骨子中透出来不好招惹的气息。
但是这样一个人……
店员总感觉在对法医小姐姐是不同的。
虽然这么怀疑吧,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她总不能上前跟法医小姐姐说。
我觉得我们店长在追你。
“小姐姐。”店员很友好的对染白笑了笑:“又见面啦。”
染白拿着蔚然扔给她的风衣,拉开椅子就坐在之前的位置,将风衣扔到一旁,闻言微微颔首。
店员转身探头看向他们店长做甜品的背影,芝兰玉树的很,她舔了下唇,却忽然之间想到就在这几日无意间撞上的画面。
那是晚上,雨夜。
夜很深,雨一直在下。
可童话中却灯火通明,暖色的光晕打落下来,在木质地板上跳跃着迷蒙的光影。
那天是店员值夜班,其他人都下班了,她得留下。
那时候店员估摸着已经很晚了,零点左右吧。
正在她困得几乎可以表演一个睁眼睡觉,秒睡神功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混杂在风雨声中的开门声音。
店员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那句欢迎光临还没脱口就看到了推门进来的人,她愣了一下,呐呐道:“店长。”
她是没想到零点左右的时间,蔚然还会过来的。
但这并不是第一次,店员也不意外了。
修长挺拔的青年穿着纯黑长款的风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伞檐还往下流淌着水珠,他慢条斯理的关上门,收束了伞。
那张脸半洇侵在幽暗的夜色中,神情看不真切,只觉得一半光影打落下来也毫无温度,侧颜冷白俊美的很,轮廓深邃分明,有点像是暗夜中的血族恶魔,危险又矜贵的神秘感。
不知道为什么,店员心跳突然跳了一下。
蔚然很平静的嗯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向了甜品店中单独制作甜品的地方。
那时店员也只能借着影影绰绰的光,看着青年站在琉璃台面前的背影,黑色风衣,身形颀长又清瘦,极具耐心的制作着一份提拉米苏,动作慢条斯理的优雅。
他似乎很享受制作甜品的过程,宛若一场盛宴。
微暗的光线中,店员也只能看得到那一抹身影,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
确实有点毛骨悚然。
现在想来,
店员真的不明白他们店长究竟是个什么怪癖。
唉。
因为是夜晚的缘故,童话中人很少,气氛格外静谧。
染白就坐在那里,和一只雪白的猫四目相对。
安静,
还是安静。
“喵。”良久,猫咪细细叫唤了声。
再然后,
它被一只骨感冷硬漂亮的手拎起了后脖颈,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扔到了旁边。
“来吧小朋友。”蔚然将那份甜品放到了染白面前,似笑非笑的:“你的‘随便’,请品尝。”
他散漫道:“哥哥专门给你做的。”
下一秒,
蔚然身上被扔来一件风衣,直接砸中他胸膛,他轻松接住,挑眉。
“收好你的外衣。”法医语气很冷漠:“别随便乱扔。”
“扔给我们家法医小朋友还叫乱扔?”蔚然坐在染白旁边,撑着精致如玉的下巴,“哥哥给你做甜品,你给哥哥拿下衣服还不行?”
他轻笑,白皙指尖刮了下染白的鼻梁,“小朋友能不能讲点人情。”
法医无动于衷:“还有,别动手动脚。”
年轻店长若有所思,好整以暇的看着染白,声线慵懒:“然后呢?”
“然后。”法医咬字的语气微重,有点凶恶:“别叫我小朋友。”
蔚然认真听了染白的话,在静了少顷之后,他诚实开口,口吻听上去有点惋惜:“那真遗憾,恐怕不行。”
染白:“……”
“闭嘴。”
蔚然无辜眨了下眼。
染白垂眸看着面前精致细腻到极致的小巧甜品,心想。
为什么好好一个甜品店长,偏偏不会说话。
“好吃吗。”蔚然看着染白吃,问。
好吃确实是好吃,恐怕找不出来第二家,但是怎么可能告诉蔚然,不然这家伙又得说什么,染白舌尖抵了抵叉子,平平淡淡的回答:“一般。”
“喔。”蔚然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懒洋洋的低声嘟囔了句:“小骗子。”
他手指微曲,白皙指尖在染白面前敲了一下,不容忽视,耳侧落下青年慵懒玩味的声音:“给哥哥尝尝。”
染白觉得荒谬,强调:“我吃过的。”
“哥哥又不嫌弃你。”蔚然回答的漫不经心,又理直气壮:“我就尝一口,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再做一次?”
“我嫌弃你。”法医冷着脸,一字一顿:“另外,这是我买的。已经属于我,和你没关系。”
“这么小气啊,尝一口都不行。”蔚然拖着腔逗她。
染白:“你做梦。”
“那你这不还没付账呢。”
染白面无表情的当着蔚然的面拿出手机,不耐的冷声询问:“多少钱?”
“三十七。”蔚然看着染白的动作,弯了下唇,正儿八经的说:“看在熟人的份上,哥哥给你打个折,三十六吧。”
“转账。”染白没带现金。
蔚然唔了一声,想起了什么,“直接转我吧。我们似乎还没加过微信?”
他笑道,语气不急不慌的:“快加一下。”
染白不加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蔚然低低呵笑了声,意味深长的调侃意味:“哥哥游戏带你啊。不过五排是没希望了,哥哥还没那么花心,就双排吧。”
染白:“……”
这件事她理亏,染白着实不想再提。
当初就随口扯了一下,谁知道蔚然揪着不放,还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
“哥哥技术没那么差,坑不着你。”蔚然瞥了眼法医沉默的神情,玩味转着手中的黑色手机,“怕什么,不某人先说的带飞吗。”
染白顿了好一会儿,忍不了开口,指名点姓,一字一顿,从唇齿间倾泻出寒意:“蔚然。”
“哥哥在呢。”蔚然轻佻应了一声,那双浅色的眸含着笑意,法医好像还没有这么叫过他名字,看样子是真有点被惹恼了,不过还挺好听,青年勾唇:“法医大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