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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她甚至压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猜想,去分析,她究竟是怎么落入恶魔之手的?

是当真如他所言,是被他所救?还是,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刻意的谋划。

沈媚儿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

沈媚儿不知还有没有前世的勇气。

毕竟,不知者无畏,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没有信心能够再次熬得住。

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猜想,这一切,与季白,和那陈翠翠有何干连。

她的脑海,此刻已经恐惧到麻木了。

那个时候,她还摸着被针头戳破的手指头,想着,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好,为了他,可是戳伤了好几个手指头呢。

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有些后悔不已。

再一次落入恶魔手中。

换作这一生,她在恶魔的手里,怕是熬不过三日。

前世,她盼着打铁的来救他,盼了足足半年,却所盼无门,这一世,打铁的,他会来么?

恐惧到了极致,沈媚儿浑身僵硬,脑海一片空白,她满头满脑,只有打铁的三个字。

或许是重活一世,过于依赖打铁匠,前世,她靠着对生命的渴求与欲望,活活坚守了大半年之久,生生熬着,过了大半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是源自内心深处,仅存的那么一丝对生命的求生欲,而如今,重活一生,她有了依靠,有了靠山石,竟片刻也熬不住了。

沈媚儿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指腹间的滑腻感,像是毒性最强的毒蛇,那种滑腻黏稠感,令人极度的不适与恐慌。

沈媚儿浑身冰冷,脸色苍白如纸。

对方这一问,仿佛带着些漫不经心,却又仿佛别有深意。

她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打铁的对她的宠溺与放肆,甚至比父母更甚,尝过这世间的最好,如何还能承受得住这世间最狠毒的虐待?

她还会重蹈前世覆辙,被人折磨至死么?

可是,成婚这么久了,她唯一为他做的,就是替他做了一双不伦不类,甚至都穿不了的大棉袜。

如果还是命定的结局,那么此生,她也算无憾了,至少这多来的一生,都是白赚回来的,唯一遗憾和后悔的是,她对他还不够好,她总是自私的,贪婪的想要享受他的好,他对她那么那么的好,她还觉得不够似的,还觉得他还会待她更好,她怎么都索取不够。

她总是想着日子还长,她再躲懒几日,等到他累了疲了,再换她来,她再来对他好。

绝望与恐惧一点一点汇聚心头,直至将她整个人牢牢笼罩。

呜呜,打铁的,你在哪里?

“你别害怕```”

许是察觉到她的恐惧与害怕,凤熙年只微微笑着,低头在她瑟瑟发抖的身子上看了一眼,随即,握着她手腕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凤熙年盯着沈媚儿惊恐万分的小脸,淡淡笑着道:“我不是坏人。”

说到这里,凤熙年话语一顿,又抬眼看着她。

见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又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撑在褥子上的手,紧紧攥起了褥子,指骨都发青发白了。

凤熙年的眼,在她脆弱无骨的手背上缓缓掠过,随即一脸审视的将她端详了片刻,冷不丁淡淡开口问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薛夫人缘何认定了凤某就是个坏人,明明你我素昧平生。”

说到这里,凤熙年沉吟了片刻,忽而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媚儿道:“薛夫人仿佛对凤某有些偏见,又或者有着```不同的见地?嗯?”

说这话时,凤熙年眼中带着笑,然而双眼微眯,笑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试探与笃定。

这一眼,这一笑,却看得沈媚儿心惊肉跳,沈媚儿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已顾不得违逆与后果,只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身回来,不想,手腕被人捏得紧紧的,她压根挣脱不得。

“凤某对薛夫人并无恶意,我只是```想让薛夫人为凤某人解了这惑罢了。”

凤熙年边温和的说着,边缓缓握着沈媚儿的手腕,将她的手腕送到了她的身前,随即细致的摆放在了她腰间的被褥上,顿了顿,又继续微微一笑,道:“所以,薛夫人缘何那般笃定了凤某便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嗯?”

凤熙年锲而不舍的问着这个问题。

他浑身释放着满满的“善意”。

这一番善良温润的模样,几乎与前世沈媚儿与他初见相遇时,如出一辙。

若非经历前世种种,她怕是会瞬间被对方蒙蔽俘获罢。

他是个猎人,是个细心又耐心的猎人。

他从来都不想将猎物一口生吞活剥,他喜欢一点一点将猎物驯服,再慢慢将它弄残弄废,再用药物施救,将它从鬼门关救回,再慢慢折磨,如此反复,周而复始,他喜欢将猎物一点一点,活活折磨致死。

在此之前,他会将猎物照看得好好的,他会安抚她,和颜悦色的对她笑,甚至亲手伺候照顾她。

就像眼下,对她这般悉心体贴。

然而他越是如此,沈媚儿心里便越发心惊胆颤,然而此时此刻,却也压根不敢激怒对方,她只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用力的攥着手中的被子,微微咬着牙,良久,飞快看了对方一眼,只哑声开口道:“我```我想回家。”

她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就同那晚被打铁匠抱回来的那一窝小兔子似的,战战兢兢,一直抖动过不停。

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时,牙齿都是在打颤着。

女人的柔弱,是最好的武器。

果然,她一开口,只见对面的人便笑了笑,道:“待夫人伤势痊愈后,凤某自会护送夫人回去。”

说着,凤熙年语气一停,又认真将眼前的女子端详了起来。

她的惊恐与害怕,一丝不落的落入了他的眼。

这是一种深深的恐惧,一种面对惊悚事物,或者强大敌人的恐惧与害怕。

从皮肤,到骨髓,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无时不刻不再散发着浓浓的惧意。

就这么害怕他么?

若说,之前的种种不过是种巧合,那么,此时此刻,凤熙年十分笃定地断定,对方身上的恐惧感,全部来自于他。

那么,这就有趣了。

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又或者在哪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在她跟前,原形毕露了呢?

凤熙年慢条斯理的开始回想了一阵,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来自于数月前的一次邂逅,若无意外的话,那是二人第一回遇见。

那日发生了什么?

那日在庙里,他与友人相邀,在长亭外一迤逦身影衣香丽影的向他扑来,一贯自洁自癖的他竟没有拂手躲过,他只闻到一阵浅香从鼻尖拂过,随即,下意识地抬手将人扶住了。

不想,方一开口,手中的人便开始颤栗发抖,随即整个人如同魔障了似的,开始战兢抖动,直到昏厥在了丫鬟怀里。

所以?

所谓的第一回相遇,并非发生了什么意味,而是,与后几回无异,通通都是被他惊吓所至?

如此,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想到这里,凤熙年眼角的笑意越发深邃了起来。

所以,到底是何故呢?

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

她仿佛生了一双火眼,一眼便能看出他的真肺肠来。

她究竟是人,是鬼?还是在故弄什么玄虚?

横竖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还是玄虚作怪,在他跟前,早晚会照出真肺肠来。

凤熙年丝毫不急,只觉得难得发现了一桩有趣的事情似的,他身体的血液缓缓流动了起来,冰凉的血液,也慢慢有些温度,那是一股嗜血的气息,他有的是耐心。

这样想来,看着眼前的小白兔,凤熙年只缓缓抬手,将手轻轻一翻,只轻拂着衣袖,将手背往她额头轻轻一贴,微微勾唇道:“缘何抖得这般厉害,凤某又不吃人,凤某只想向夫人求得一个答案罢了。”

凤熙年边说着,边将手背贴在了沈媚儿的额头上,一脸细致认真的探试着她的体温,好像对她关怀备至。

沈媚儿心脏跳动得仿佛要从嗓子眼里给跳了出来。

“我```我头疼,我```我想歇着了。”

惊恐之余,沈媚儿方寸大乱。

他一靠近,她只觉得呼吸停顿,整个人将要窒息而亡。

她知道,他起疑了。

她知道,自己露馅了。

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她思绪凌乱,她的整个脑子仿佛废掉了似的,她只觉得无路可逃,她连胡乱搪塞都隐隐有些不敢,不能,就在她险些被对方的气势举动吓死之际,只拼尽了全力,胡乱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哪里会是恶魔的对手?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她都是抱着赴死的决心,艰难说出口的。

她以为恶魔今日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她以为恶魔今日不会放过自己,不想,话音一落,只见对方将手缓缓一抬,竟站了起来,弯腰替她掖了掖被子,随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微一笑,道:“也好,你先好好养伤,咱们``来日方长。”

他依然轻轻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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