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的下人多为看护,余下多为婆子妇人,就她一个元家老家领来的丫头,下人们都宠着她,便是个丫头,那也是个有脾气的主。
沈媚儿闻言,淡淡的瞥了豆芽一眼,随即懒懒道:“不用了,懒得浪费眼神。”
顿了顿,只捏了捏手心里的首饰盒,踟蹰片刻后,低低道:“豆芽,你```你,你去```去里头将那人唤出来。”
见沈媚儿鼓起了脸,一旁的豆芽也依葫芦画瓢学着鼓起了脸,又叉起了腰,道:“要不要我过去教训教训一顿,论人骂人,她们三连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哼!”
豆芽一脸霸气的说着。
说这话时,沈媚儿声音下意识地压低了几分。
神色似略有些不大自在。
沈媚儿在坡上将两人的议论声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微微咬起了牙,一脸无语来。
那头,两三个长舌妇说着说着,忽而其中一人察觉到了坡上有人,推了另外二人一把,三人纷纷朝着坡上的沈媚儿看了来,见到沈媚儿,顿时纷纷一脸涩意,只尴尬的朝着沈媚儿方向笑了笑,随即你推我,我推你,大步下了坡来。
“表小姐,乡下的村妇都这般长舌头么,竟还编排起您来了,真真令人气人。”
“听说凤家那老宅子的主人子嗣单薄,要将这姓凤的过继过去好继承凤家的家业呢,也不知真的假的?倘若真真如此,那这陈家可就真发达了,一窝山鸡岂不是变凤凰啦,且不论那元陵城里头是个什么富贵窝,便是那凤霞村里头的那座老宅子都得值多少钱啊,乖乖,难怪方才那刘氏乐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了,谁贪上这般好事,不得乐得昏过去啊!”
“这哪里说的准,俺冷眼瞅着那姓凤的不是个实心人,昨儿个才轰轰烈烈跑来抢人家媚姐儿,今儿个抢不到人立马便换了人,换的还是沈家脚下的翠姐儿,这心思谁人猜不着,明显便是为了膈应人沈家了,这般行事作风,他日怎会对翠姐儿好,那刘氏一心只盼着攀上金银窝,压根不为自个儿女子作想,便是日后谋得万贯家财,享不享得到福日后还两说呢,算了算了,亲还没成上,你瞅见没,方才那刘氏便恨不得得瑟上了,典型的小人得志,俺啊,往后才懒得上赶着舔人家的脸呢!”
沈媚儿看了一眼,只微微咬了咬唇,随即缓缓踏出了堂屋,来到了坡上,欣赏着坡下村子里的风景。
不一会儿,只闻得一阵粗狂的声音打从坡下陈家传了来,那大嗓门俨然一副要掀翻屋顶的架势,粗犷中带着狂喜,赫然正是陈刘氏的声音。
出来时,沈老二,元老爷还在陪着几位叔伯们在吃酒,正聊得尽兴,并没有留意到门口的沈媚儿,唯有坐在正对面的薛平山听到动静,只缓缓抬眼,遥遥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顿了顿,又纷纷不约而同的移开了目光。
却说点完聘礼后,沈媚儿终于拉开帘子从卧房走了出来。
陈家今儿个怕是这辈子最辉煌的一日了,要知道那凤家可是邻村凤霞村的头号大户,凤家村里的那个祖宅,据说是京城高官的老宅,那凤春升虽不是那宅子的主人,不过是个看护人,却到底同宗同族啊,到底是沾亲带故的啊,有钱人指甲缝里随便漏上一漏,便够旁人几辈子的了,岂是陈家这般破烂户能够肖想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全世界的事儿若全部赶在一个人身上那便是奢望了,如今这世道怎么才算享福?对你好便是享福了,你一干二净,一穷二白,这叫什么享福,横竖,不愁穿不愁吃,日子过得精细,手里头有大把银钱使唤,这才是最实在的,横竖我瞅着,这回这翠姐儿可是将媚姐儿给比下了,那打虎英雄虽英雄虎胆,可到底只是个打铁的,将来靠打几块废铁得来的营生哪里比得上人家穿金戴银的,不信,你瞅着,将来定有她翠姐儿笑的,有那媚姐儿哭得一日!”
只是,议论陈家便议论罢,还非得将沈媚儿给扯上。
许是有势力眼的见陈家莫要要起势了,竟也有三两村民去了陈家道喜。
这不,前脚才刚从陈家出来,后脚便口舌打架了。
薛平山很快又端起了酒壶,给几位长辈们敬酒。
他言语不多,比沈老二还吝啬几分语言,不过长辈们问起他的话,他还是会缓缓开口作答。
豆芽没有听清楚,只偏着脑袋道:“啥,表小姐您说啥?去里头干啥?”
边问着,豆芽边嘀咕道:“表小姐是饿了么,太太她们还在厨房忙活了,表小姐若是饿了,我且去催上一催!”
话音一落,豆芽转身便要走。
“站住!”沈媚儿一把将豆芽唤住了,顿了顿,只咬咬牙道:“我是让你将里头那打铁的给叫出来,本小姐有事要吩咐他!”
沈媚儿略抬着下巴,略有些气恼地说着。
豆芽闻言,只似笑非笑地看重沈媚儿,嘴里阴阳怪气道:“哦,原是表小姐要见表姑爷,得了,豆芽这便立马去请!‘
说着,豆芽冲着沈媚儿做了个鬼脸,只嬉皮笑脸地转身离去。
把沈媚儿气得恨不得直跺脚。
心道,这丫头片子果真不能纵容,稍一纵容,便无法无天了,以往,这小妮子哪里敢在她面前放肆,哼!
沈媚儿正别扭间,陡然听到一声:“薛```表```姑爷——”
豆芽的声音又陡然在身后的响了起来。
沈媚儿微愣了片刻,下意识地扭头朝着豆芽的方向看了去,只见豆芽正支支吾吾地杵在了原地。
沈媚儿目光再抬,便瞅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了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立了多久。
打铁地竟然已经出来了。
“表小姐,姑```姑爷已经到了,那```那你们先聊,我```我去厨房瞅瞅!”
豆芽倒是十分有眼力见,朝着表姑爷福了福身子后,立马把腿便跑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山坡上。
只是,她这称呼倒是变得快!快到令沈媚儿气急败坏。
她一走,屋子外只剩下两个人,倒是很快静了下来。
沈媚儿杵在原地,与他四目相对着。
这是距上回媒婆上门说亲后,两人唯一一次说得上话地机会。
今儿个虽是来下聘的,可是村民们一茬一茬过来道喜,打虎英雄又是村子里的“名人”,他便一直在作陪。
时隔一个月,两人单独杵着,竟一时无话。
说来,其实抛开前世,这一世两人的交集也不算多,便是生疏,其实亦是理所当然。
仔细算算,这一世,两人也不过见过几次而已,陈家一回,镇上打铁铺子两回,被姓凤的欺负那一回,余下便是沈家村姓凤的来闹那一回,还有生病那一回了。
若非因着前世际遇,她定然是不会留意到这人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跟只猫儿似的,没声没息,突然出现在身后,是想故意吓唬人么?”
沈媚儿晓得对方是个闷不吭声的,见对方久久没有吭声,踟蹰良久,只忍不住```先开了口,质问道。
她一般声音大,都是心虚所至。
所以,对方听到了她方才的话了么?
一想到这里,沈媚儿便觉得有些牙痒痒。
话音一落,只见对方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缓缓道:“刚来不久。”
说着,薛平山踟蹰片刻,只缓缓提着步子,朝着沈媚儿方向走了来。
卧房早已经堆不下了,几乎无处下脚,堂屋里头亦是堆放了不少干货。
阅读打铁匠的娇蛮妻最新章节峡*谷\小\说*网xia\g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