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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在发呆的沈媚儿听到宋妈妈这话后,悄然缓过神来,随即神色微微愣了一愣。

宋妈妈这话是何意,倘若她前世未曾婚嫁,定然是不知的,可是,可是她前世必然是嫁过人的,又如何不知其意。

只是,勇猛威武的妙处?

就连一旁那个今日这事的托付人,都抿着嘴,朝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去。

随即,顿了顿,又缓缓抬着眼,朝着对面看了去。

哪来的妙处,有的只是可恐吓人,狰狞痛苦罢了。

因夫妻间的私密之事,前世沈媚儿羞于开口,她鲜少同外人议论过,倒是小元氏曾悄悄将她拉到卧房里,窥探过一二,沈媚儿曾言辞犀利,言语恶劣的诉过一回苦,却不知小元氏是听不懂还是如何,竟神色古怪,左右言他,竟丝毫未曾将她的诉苦当作一回事,每每只拉着她的手心疼一番:可怜我儿了。

宋妈妈夸着夸着,一时兴奋,不由有些将话说过了头。

说到这里,陡然只见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屋子里众人神色各异。

只见两位夫人太太对视了一眼,纷纷捧着茶低下了头,而对面沈家老爷则微微蹙眉,随即,握拳低低咳了一声,至于为首的元老爷更是当即黑了脸,只将眉头皱成了块抹布似的,两眼就跟两柄刀子似的,直直朝着宋妈妈扫了来。

至于余下二人,为首的那位元老爷,自打他们进屋起,便一直黑着长脸,神色阴阳怪气的,似乎并不赞同这门亲事,不过,他不过是舅舅,他的意见,在余下三人的衬托下,似乎不算多大的阻碍,那么,最后一个,也是最要紧的,便只剩下沈家这位当事人沈家小娘子呐。

思及至此,宋妈妈将茶杯一放,随即用帕子擦了擦嘴,便笑眯眯的冲着沈媚儿道:“如今这天下可是多事之秋,北边的战乱虽已经结束了,可指不定哪日便又再次动乱了起来,这仗一打起来,整个天下便彻底乱了套了,这有家有业的倒还好,家中有人看护着,倒是出不了差子,不像咱们这些寻常百姓,只有受苦的份。”

只见两位内宅的夫人太太们纷纷笑脸相迎着,无论是她夸赞男方,还是夸赞女方,都会时不时跟着颔首附和,宋妈妈心里头便有些几分底气了。

只觉着这一回来为这小薛提亲,比上回来为那凤家的公子哥提亲,受到的待遇好了太多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千差万别,便也知,这元宋两家,不是那等攀附云贵之人,只为替女儿寻一实心人,心里头便也有了计较。

只见元家夫妇高坐高台,下首一侧沈老二、小元氏及沈媚儿端坐一侧,对面媒人宋婆子及薛平山端坐一侧。

打从入厅落座开始,宋婆子那嘴皮子就没见消停过,前半刻钟,是滔滔不绝,将沈媚儿从头到脚的,又从脚到头的好是夸赞了无数遍,下半刻钟,便开始夸赞起了她身旁那人,再下一刻钟,将沈媚儿同那人一道连着夸赞着,横竖是如何如何般配,如何如何契合之类的,就跟说书唱大戏的似的,厅堂里众人没有一人能够插得上嘴的。

厅堂里。

至于余下两位主事的,对面那个小娘子的亲爹虽寡言少语,但神色分明透着满意之色,入厅堂时,还主动同小薛打了招呼,想来是赞成这门亲事的。

说到这里,宋妈吗不由看着沈媚儿,笑着道:“小娘子,你年纪不大,许是并不记得,这十多年前啊,那战乱可真真祸及到咱们南边来了,祸及到咱们家门口来了,你不知道,不过你爹娘,你舅家定然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啊,得知仗要打来了,咱们偌大的镇上,抢粮食的抢粮食,抢铺子的抢铺子,所有人全都疯了,整个镇上的铺子全部都被洗劫一空了,后来还有百里外的岐山土匪也下了山,将邻近几个镇子全部洗劫一空了,还屠杀烧了隔壁整个村子,这些事情啊,发生了十几年,如今回忆起来,就跟发生在昨日似的。”

说到这里,宋妈妈顿了顿,又继续道:“何况这小薛啊,生得这般孔武有力,仪表堂堂,嫁过人的方知花拳绣腿的无用之处,嫁了人才知这男人勇猛威武的妙处。”

说到这里,宋妈妈的语气有些恍惚,片刻后,缓过神来,只立马笑着道:“妈妈跟你说这些陈年往事,虽说跟今日这桩喜事干系不大,却也并非毫无关系,妈妈作为过来人深知这女子嫁人的重要性,这女子嫁人可绝非仅仅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在如今这乱世中,嫁人更是要嫁给一个安生之所,嫁给一个能保命,能够保全自己,保全全家的人,我想,这一点,小娘子你舅家应当最是感同身受的,要知道,这世道一乱起来,受到影响最大的便是这些个做买卖的,听说当年镇上动乱时,元家亦是损失不小了,其实钱财上的损失压根算不得什么,要知道,那几年可不知夺了多少人的命呐,妈妈我呀,当年便是所嫁非人,嫁给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没人守着护着,这不,只能靠着这张嘴做起了这门行当,但凡家里头的人出息几分,何至于让我舍了这张老脸日日出来抛头露面。”

说到这里,宋妈吗语气一变,便适时将话题扯到了正道上,只指着一旁那个高大的身影,一字一句难得一脸正色道:“这小薛家啊,虽门庭不显,算不得多么殷实的人家,可人家到底是有门手艺在手的,养活自己及一家子人自是不在话下的,再者,小薛家年长你几岁,可正是年纪大,才懂得照顾人,且他上无高堂,下无子嗣,中间连个乱七八糟的亲戚都没有,一旦嫁了过去,便是直接可以当家做主的,小娘子你听着许是觉得稀疏平常,可只有被长辈们刁难过的方知这般日子的逍遥快活处。”

一直待她说累了,到了吃茶的空挡,屋子里这才消停了片刻。

这宋妈妈是洛水镇第一媒婆,她早就练就了一身夸人的技巧,夸人之余,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小娘子家里诸位长辈们的神色。

最多多说一句:这女婿也忒不知轻重了。

便再无后续了。

就连丝毫责备之意也未曾有。

以至于后来沈媚儿气得又将所有的火全部撒在了那蠢笨男人身上。

横竖,她是受尽了苦的,何来的妙处。

不说这还好,一说起这,沈媚儿呼吸便又微微起伏了起来,隐隐有些后悔方才应下了小元氏的话,连带着,瞧着那宋妈妈都有些闹心了起来。

想到这里,沈媚儿不由微微咬着唇,朝着对面那个一身玄衣的大块头方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薛平山对上了沈媚儿恼恨的目光,微微咳了一声,很快移开了眼。

一贯不显山水的冰渣子脸上隐隐有些松动痕迹。

宋妈妈愣了一下后,立即缓过了神来,只看眼了对面小娘子,随即立马尴尬的笑了笑,道:“那什么,妈妈的意思是这小薛不是当初那个打虎的英雄么,这事呀,妈妈我也是刚晓得不久,妈妈当时可惊讶坏了,这哪里是打虎的英雄啊,这简直是咱们整个洛水镇的大英雄啊,便觉得接了他这门亲事,便是秒事一桩了,自古美人配英雄,可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么,也正是因小薛如此厉害,小娘子,你瞧你,生得这般貌美,指不定日后会遭遇多么糟心的事儿呐,可你将来若嫁给了他,日后定然再无任何人敢上门骚扰了,便是往后元家铺子里遇着了什么事儿,或是将来便是天下大乱又如何,有这么位大英雄守着,何人敢来范,便是那山上的劫匪,怕也要闻风丧胆罢,所以说,这般顶天立地的男人,错过了这个村,便没了这个店了,我可听说那西街可是有不少人家在打着小薛师傅的主意呐,小娘子可得好好把握住才好啊!”

说到这里,宋妈妈立马收回了目光,随即,朝着一旁的高大身影使了个眼色。

薛平山看了她一眼,随即缓缓将一大红色的帖子从衣襟里摸了出来。

宋妈吗一把将帖子从薛平山手中夺了过去,随即颠颠起身,颠到了对面小元氏跟前,将帖子朝着小元氏一递,只眉开眼笑道:“沈夫人,您瞅瞅,这是小薛的庚帖,啧啧,您仔细瞧瞧那生辰,那八字,我可特意到庙里去问过的,人大师可说了,是开天劈地般的绝顶富贵命,将来啊,定是席位高坐的,日后若是再有战乱起,小薛师傅再去沙场的话,怕是能够争夺个大将军王回来,怕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您啊,就放心将女儿许给他罢,有这么个英武厉害的男人护着,您家的娇娇儿日后只管享福便是了。”

小元氏将庚帖接过来一看,只见庚帖有些老旧了,大红色的庚帖已经渐渐褪色了,不过将庚帖打开,只见上头详细记载着一应姓名,生辰八字,籍贯以及祖宗三代等详情。

小元氏看了一眼,只将庚帖递到了沈老二手上,沈老二仔仔细细的查阅一番,便亲自起身,将庚帖提送到了元朗手上。

元朗冷哼一声,将庚帖打开,一字一句的检查了起来。

这边宋妈妈话音一落,才刚将帖子递送了过去,便见她将手一伸,只笑着冲小元氏道:“小薛的庚帖您已收了,婆子我今儿个便舔着脸,想向夫人讨要下小娘子的庚帖,您看?”

宋妈吗目光炯炯地看着小元氏。

身后,座椅上端坐着地薛平山闻言,只微微握着手,目光直直透了过来。

却见小元氏朝着一旁的沈媚儿使了个眼色,随即,压低了声音道:“媚儿。”

话音一落,只见沈媚儿从袖笼里,将一崭新,大红镶金地庚帖摸了出来,随即缓缓递送到了宋妈妈跟前。

宋妈妈大喜,立马眉开眼笑地去接。

不想,指尖刚要触及时,却见那庚帖骤然收了回去。

宋妈吗愣了一下,朝着小娘子看了去。

只见沈媚儿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庚帖,淡淡开口道:“想要娶我,也不是不成,得应下我的一应条件才成。”

沈媚儿话音一落,整个屋子所有人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薛平山也直直朝着她看了过来。

气氛庄严,略有些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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