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二话音一落后,杨树根陡然在人群中嚎了一嗓子。
这一话,逗得四周人全都哄堂大笑了,纷纷大骂道:“要你同意个屁,这可是沈家的大喜事儿,想攀亲也不是这样攀的!”
话虽这样说来,不过,村子里的人全都跟着大笑着鼓起了掌来,纷纷大喊道:“好,这桌酒席俺吃定了。”
沈老二一脸郑重地说完这番话,随即,朝着父老乡亲们施了一礼。
“好!这么说来,将来打虎英雄岂不是咱们沈家村地人呐,这门亲事,我同意啦!”
“老沈,咱们全部等着吃喜酒啊,打虎英雄的大喜事,俺倒是定要来帮忙!“
也有人笑着打趣道:“咱们村地最伶俐地俏丫头可算是嫁人了!”
待众人笑过后,沈老二这时终于见缝插针的冲着凤春升一字一句道:“众所周知,我沈家二房早在十多年前便已同老宅子分家了,二房的一切事宜全部由二房自行做主,旁人均无权过问,尤其,包括小女的亲事,此事,全村人都可以作证,至于你说有人收了你的聘礼,那么,谁收了你的聘礼,你便向谁去讨要女儿罢,我沈某的女儿,还轮不到旁人插手干预!”
沈老二一贯沉默寡言,在整个沈家村,一直是个闷葫芦般的存在,不想,今儿个在全村人面前,头一回长篇大论了起来,竟有理有据,气势可见一斑,不由令全村人刮目相看。
话音一落,沈老二忽而又抱拳,朝着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村民道:“各位乡亲们,各位长辈,各位兄弟子侄们,小女的婚事断断续续在村子里闹了半月有余,这半个月来叨扰大家了,今日,沈某希望全村人做个见证,我身旁这位小兄弟姓薛,是邻村安园村人,亦是原先镇上镇西口那打铁铺子的东家薛老头的亲儿子,姓薛,名为薛平山,他十几岁起便被征去打仗了,去年下半年战事平稳后才回到老家来,如今在镇上继承了薛老头的衣钵,重新支起了那打铁铺子,小薛日前凑巧将下山作乱,扰乱咱们全村的那头畜生给打死了,算给咱们全村人帮了个大忙,后又相继施救小女数回,沈某无以为报,今日便当着全村人的面,希望全村人给我沈家做个见证,今日,沈某便做主将小女媚儿许给小薛,不日便成亲,届时请诸位父老乡亲们前来吃酒,谢谢诸位!”
“对啊,对啊,快上啊,打老虎时,咱们没有机会瞧到,今儿个打虎英雄胖揍畜生,咱们几个可是有幸瞧见了!”
“哈哈哈```”
这时,只见人群中有些抱着胸笑着开口道:“你要打谁?俺没听错了,这位可是连老虎都能打死的,你们哪个命长了,敢在打虎英雄跟前放肆,不要命呢?来吧,来吧,不要命的只管往上冲,正好让咱几个一睹打铁英雄的盖世风采!”
这人声音一出,周遭一干人等,全部哄笑了起来。
只见整个四周一片死寂,直到,打铁匠将手中地鞭子朝着地上一扔,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何人,冷不丁地冲着打铁匠鼓掌叫了声“好”,随即,众人争相跟着朝着打铁匠叫起好来,整个村子里的气氛一时高亢了起来。
叫好之余,也有人朝着马蹄下地狼狈身影指着嘲笑讽刺了起来。
凤家一行人彻底乱套了。
说话这人正是与沈老二交好的杨树根。
全村人全都哄笑了起来。
凤春升心有不忿,还欲挣扎,却被身后人连连拦住了。
这里是沈家村,是沈家的天下,所有人自然全部向着沈家。
见此状,凤春升周遭的人,便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凤春升被人从马蹄子底下挖了起来,他曲膝抱着大腿,大腿被马蹄踩了两脚,疼得整个额头冒起了青筋,待站稳后,他只面带凶恶地指着打铁匠冲身后的众人道:“给老子往死里打!”
然而他话音一落,周遭并无多少人敢上前响应。
“美人配英雄,自古皆有之!”
一时,沈家被全村人扯着嗓子喊着恭喜。
唯有,元朗见状,将眉头重重地皱了起来,不多时,喉咙里冷哼了一声。
一旁的范氏见状,立马将他手中地大刀夺了去,还瞪了他一眼,道:“你哼个什么哼哼,一会儿回去了,可甭板着张脸,扰了大家伙儿地兴致!“
元朗听了立马吹胡子瞪眼了起来。
凤春升等人瞬间被淹没在了人群中。
凤春升似乎心有不甘,只一时抓着马鞭,似乎还欲挣扎,这时,杨树根朝着人群中喊了一句:“兄弟们,咱们合伙将这些外村人赶出沈家村!”
杨树根一吆喝,周遭十几个大汉立马勒起袖子,纷纷举着胳膊附和大骂道:“滚出沈家村!滚出沈家村!”
“狗日的,仗势欺人到我沈家村来了,当我沈家村没人了么!给老子滚出沈家村!”
沈家村全村人被这股气势感染了,纷纷齐心协力,威武了起来。
“凤少```凤少,咱们快些走吧,这里```这里到底不是咱们地地盘!”
贺文昌见局势不妙,唯恐沈家村得了失心疯,动起手来了。
他不由朝着他底下雇来的人使了个眼色,这一伙人立马狼狈而去。
贺文昌一伙人一逃,凤家一行便散去了大半。
凤春升不由朝着沈老二及薛平山放了句狠话道:“你们```你们给老子等着!”
话音一落,忽而有人朝他脸上砸了个鸡蛋,煞时,引得全村人哄笑咒骂了起来。
凤春升气急败坏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终是一边擦着脸,一边翻身上马,狼狈而去。
“站住!”
经过沈老二身旁时,沈老二忽挥手将其拦下。
凤春升一脸阴狠地看着沈老二。
沈老二仰着脸,毫不避讳地盯着凤春升地眼睛,一字一句道:“将那些聘礼带走!”
有亢奋地村民听到沈老二这话,便冲进了沈家老宅,将那一担但聘礼抬了出来。
在沈家村全村人地威胁下,凤家一行人又担着那一担担聘礼原路返回了。
来时,有多风光,回时,便有多狼狈。
这是凤春升一生中最大的屈辱!
热闹瞧完了,人群渐渐散去了。
沈老二被打铁匠重新背回了沈家,元朗、范氏,小元氏等人也纷纷往回赶。
徒留下沈家老宅子一家,在门口叉腰骂大街。
方才村民们闯入沈家老宅抬聘礼时,周老婆子及整个沈家人全部都在阻拦,他们骂人的骂人,哄抢的哄抢,更甚至,那周老婆子瘫在地上打起滚来,一口一口“老婆子今儿个要死在这里了”,“这都是俺的,你们这些天杀的谁也抢不走”之类云云,引得周遭汉子哄堂大笑。
村里不少村民恐这老沈家久矣,权当看笑话似的,这老沈一家卖孙女儿心切,着实叫人瞧不上眼,故而人人上来踩上一脚,也有趁机报复报仇的,沈家老宅子一家虽刁悍,却也不是全村人的对手,故而此番被打劫得一贫如洗,全家人倒在地上鬼哭狼嚎,骂街骂娘,倒是热闹的紧。
沈媚儿跟着在打铁匠身后扶着沈老二回家。
刚要上坡,走到岔道口时,只见一身青布衣的季白远远的站在歪枣树后,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瞅着。
一向爱干净的季白,这会儿身上难得有些狼狈不堪。
头上的帽子弯了。
袖口及青布衣裳的下摆处全是泥印子。
不过,即便一身邋遢狼狈,他良好的涵养及书生之气依然驱使着他端站在那里,似一株松柏。
方才,沈媚儿无意间瞅见了,去帮忙抬聘礼的人群中,就有季白的身影。
他哪里比的上哪些庄稼大汉,他手无缚鸡之力,同人一道抬了一台聘礼出来时,似乎被绊倒了一下,身上的淤泥应当就是方才跌倒时摔蹭上的罢。
沈媚儿看过去的那一眼,没有动容是假的。
毕竟,前世的沈媚儿对这季白说不上喜不喜欢,好不好感,二人到底是一同长大,这书生季白,是媚儿前世唯一赏过几眼的男子。
上辈子媚儿不懂情,不懂爱。
即便到重活一世,她还依然不太懂。
不过,看着这样的季白,媚儿终于知道,自己释怀了。
“媚儿```”
见媚儿落下了。
小元氏立马喊了她一声。
沈媚儿犹豫了片刻,冲着小元氏小声道:“娘,您先回,我一会儿便来。”
沈媚儿话音一落,似乎瞧见打铁匠的步子微微停了一下,似乎朝着歪枣树方向看了一眼。
只沈媚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见他背着爹爹继续往坡上去了。
待他们走远后,沈媚儿踟蹰一阵,便朝着歪枣树下的季白跑了去。
看到媚儿跑了过来,季白似乎有些意外,也有些小小的慌乱无措。
“你有话要同我说?“
沈媚儿倒是直接爽快。
远远的看到对方欲言又止的眼神,她便直接开门见山道。
如今,两人都定亲了,按理说,不该有任何来往了。
不过,沈媚儿一心坦荡。
也是时候说个清楚明白了。
可打铁匠这一鞭子也彻底将所有人给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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