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银行钱,对很多资本家来说,已经是一种在正常不过的手段。甚至有很多大企业,欠银行的钱,比他们本身的市值还高。
从最开始的一部分贷款,然后数额一直滚雪球般的增长,直到变为天价。在此期间内,公司的规模也在稳步上升,和银行的合作,愈发密切。
最后的结果,就导致企业和银行,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合作关系的中。企业用从银行借来的钱生钱,还银行一部分,然后再借更多的钱,恶性循环。
除非企业出现意外,到宣布破产的那天。要不然这种梦幻泡影般的经济格局,会一直存在下去。
很明显,刘建柏被陈宇逼得走投无路,就想利用伪造国宝骗贷的方式,成为这样一个‘欠银行钱’的资本家。
和银行取得那样的合作后,他们公司恢复元气的速度会很快,因为不缺钱。并且银行害怕他还不起钱,在很多事情上,会暗中保护与支持刘家。
若是得到宁海银行的支持,刘家未必不能东山再起,凭借底蕴和海量的资金,与陈宇分庭抗礼,甚至稳压一头不是问题。
不得不说,这是一条毒计,也是绝处逢生的一条好计。弄不好,陈宇极有可能亲手促进刘家的羽化重生。
奈何,刘建柏的对手,偏偏是能看破世间万物的陈宇。
刘家的失败,从一开始,就是注定早已写好的结局。
另一边,许明辉看完那件金缕玉衣,闭上眼睛,深呼吸好几分钟,才勉强平静下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这个金缕玉衣,是谁送来抵押的?”
银行行长的冷汗打湿了他的西装,刘家和宋家,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巨擘。不过眼前,冷言冷语逼问他的是许明辉,他貌似没什么选择。
“刘……刘家。”行长说完,好似虚脱一般。他并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生存?还是毁灭。总之,刘家被他得罪死了。
透露超级贵宾的隐秘,是一个行长的失职,也触碰了豪门刘家的底线。
“呵,果然。”许明辉早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毕竟是伪造国之重宝的大案,给一般家族和企业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干。
仗着底蕴敢铤而走险的势力,在宁海,只有三个。
这件事情影响太大,许明辉又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他在思考,要怎么解决。伪造国之重宝,在古代是诛九族的死罪。在如今,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在想,如果自己不管,愧对良心。但若自己管了,无异于是代表中立的许家向刘家宣战,对宁海稳固的势力格局,影响太大。
许明辉想了半天,没有理清思路,紧接着重新睁开眼睛,苦笑道:“小陈,你真是推给我一个天大的烂摊子啊!”
陈宇报以微笑,回应道:“未必,一个人处理烂摊子,是比较麻烦。可如果大家齐心协力,想必清扫一件垃圾,不会有多困难。”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简言之三个字,找帮手。
光凭许家一家,干掉刘家实在困难。可若是多喊几个帮手,全方位绞杀刘家,成功的几率将大大增加。
要知道,刘家仿造国之重宝,可不光是往许家眼睛里扬沙子这么简单。他们还损害了银行的利益,而银行身后有谁?往大了说,是国家。
往小了说,是宁海的实权书记,方兴平。
想干掉刘家,素来与刘家不对付的宋家,必定愿意出一份力。宋家老爷子杀伐决断,狠辣不减当年。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不动手才怪呢。
这是两个强大的帮手,算上许明辉身后的许家,堪称宁海最强阵容。
三方势力,如今风雨飘摇的刘家,已是抵挡不住。
然而陈宇素来讲究对待敌人不留情面,他的手机里,可还存着山姆那个超级富二代的联系方式。山姆举手投足之间,能调动多少能量?
哪怕不用他和诺桦集团出手,仅侧面影响,就足够刘家永世不得翻身。
除此之外,陈宇还有路数,除掉刘家这根眼中钉肉针刺,最好还有一方势力的帮助。那边是,宁海市博物馆。
乍一看,刘家仿造金缕玉衣,和市博物馆没有直接关系。
可陈宇的慧眼,却能从无数没关系的事件中,找出其必然的联系。
陈宇没有催促许明辉快点下定主意,而是指着那件金缕玉衣,轻声道:“许局长,那个东西,你仔细看过了吧?”
许明辉点了点头。“看过了。”
那件金缕玉衣,长174厘米、宽68厘米,用1576克金丝连缀起4248块大小不等的玉片。
材料是刘家花了血本搞到的,玉质最好,全部用和田白玉、青玉组成,温润晶莹。工艺精湛,玉衣设计精巧,作工细致,拼合得天衣无缝。
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贺良真是个鬼才。在短短三天之内,由他主持的金缕玉衣仿造工程,竟能完成得如此像模像样。
但终究时间仓促,仔细看去,这件金缕玉衣,还是有很多破绽的。
陈宇淡淡道:“玉片上的仿古沁色,大多数都是人工制造的,和古代流传至今的真品,年代感和层次感,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其次,串连玉片金丝线,居然用的是‘漆包线’的手法。这种手法,是工业时代之后才有的,古代,绝对没有。”
按理来说,这样的细节问题,以贺良的本事,不会注意不到。问题是三天时间,制造工程量如此巨大的金缕玉衣,一切只能从简,以快为主。
要知道,历史上真正的金缕玉衣,可是集结数百位全国顶尖工匠,历时数年,才能完成。
许明辉回答道:“小陈你说得对,这些破绽,我也注意到了。”
陈宇笑意更浓。“这并非什么太难找出的破绽,漫说你我的层次,就是一个寻常的鉴宝高手,也能看得出来。”
“但银行请的鉴定专家,怎么就开出了绿灯,断言它是真的?”
许明辉恍然大悟,当场揪起银行行长的脖领子,怒吼道:“你们银行收金缕衣的时候,是从哪里的请的鉴定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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