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1 / 1)

白悠果眉梢都没动一下,他道:“我如果能知道上面的老板们怎么想,那我还能跟这里拍戏?早就发达了。”

牧苏洋哈哈一笑,抬手揽住了白悠果的肩膀,“哎,说的也是……咱们在这里风吹雨淋的挣口饭吃,人家做高楼大厦里看看报表开开会,大把大把的钱往回挣。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白悠果看了眼肩膀上的那只手,他有点儿不自在,正好看见丁丁往餐车那边走,连忙找了个借口,“我得去找我助理了,找他有点儿事。”说完抖掉牧苏洋的手,抬脚大步走了。

艰苦了这么长时间,突然来了顿好的。演员们需要保持身材吃得少,可是导演摄影和其他工作人员不需要,恨不得塞一肚子好料多消化一段时间。

牧苏洋见白悠果不说话,语气里带了试探。他道:“灿星旗下怎么也有一百多号艺人了,他们力捧的蓝昕磊出去演戏都没这么好的待遇,怎么突然一下子就送饭来了呢?”

牧苏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背影,嘴唇抿的死紧,心情颇为不愉快。不过这种负面情绪也就不过几秒,他就又露出灿烂的笑容,跟旁人打招呼去了。

丁丁正开始吃他第三份盒饭,一边吃一边跟剧组的其他人聊天。

白悠果对他有些没话说,尤其是当知道他喜欢自己的时候,就更加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话说你们公司可真有钱,不愧是背靠唐氏。咱们这一份盒饭至少八十块,可给申导高兴坏了。我刚才瞅见了,他吃完了一盒又拿了一盒,平时吃快餐可没见他有这么好的胃口。”

其实作为一个导演不可能没吃过八十块的盒饭,只是拍戏的时候人人艰苦,订饭都是找附近的饭店成批出盒饭,人人一样。除非有大咖自己订餐或者带个锅让助理从套间里做了拿过来,否则大家不管挣多挣少,都吃大白菜土豆丝。

白悠果连忙用手背蹭了一下脸颊,脸上的红晕挣脱了粉底的桎梏显现出来,带着炙热的气息。他摇头道:“没,就是刚喝了汤,有点儿热。”

“有点儿热?”安琪不由自主的裹进身上宽大的校服,“哇,你可真的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啊。”

所以为了肉,脸算什么?真到了地底下,他也是顶着姓徐的名字,而不是白……

诶嘿~

但是他无法忍受不吃肉!!

上下五千年,人类从刀耕火种演变到现在驯服了无数家畜家禽,难道是为了观赏?自然是为了吃!不吃肉,哪里有力气干活?脑子都不会转了好吗?

白悠果觉得羞耻极了。

安琪在他身边路过,突然倒退了几步诧异的问道:“果果,哎哟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白悠果:???

“果果!”刚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牧苏洋一溜小跑的过来,“申导可真的是太啰嗦了,给我讲了半天的戏,害我吃饭都吃不心静。话说你的戏真是不错,以前你拍我的MV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顺畅,看来齐朗真的是在你身上下功夫了啊。”

他迅速的站起身来,拎着空饭盒往旁边的垃圾袋里塞,边塞边道:“可不是呢,这大热天儿的,害的我一个劲儿的出冷汗。”

安琪打了个喷嚏,带着羡慕嫉妒恨莫名其妙的走了。

他上辈子就是个活脱脱的食肉动物,一天不吃肉浑身都难受,两天不吃肉走路都颤抖,三天不吃肉脑子都长锈!肉制品的美味和丰富的蛋白质让他拥有了一个灵活的大脑,强健的体魄,浑身肌肉硬的咯手!

可是一转眼换了个身子,吃口肉还要偷偷摸摸,辛苦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幸亏他的助理是个小胖子,要是跟别人那样是个每天以减肥为重任的妹子,怕是小命都要丢一半了。

有个摄影小哥问道:“你就叫丁丁?我以为你这是什么艺名呢。起这么个名字你爸妈怎么想的?”

丁丁喷笑,旁边的人连忙捂住自己的盒饭往后挪了挪。他道:“我也没办法啊,我爸姓丁,我妈也姓丁。据我姥姥说他们俩因为我叫什么吵了大半个月,最后干脆就让我叫丁丁了,这样俩人的姓氏都在里面,谁也别嫌弃谁。”

“不是说同姓不通婚吗?”一个小助理莫问。

丁丁眨眨眼,道:“同性结婚的法律已经通过五年了,你怎么还这么老黄历?”

小助理摆手道:“你这想哪里去了?我说的是姓氏的姓!哎呀!”

“还有这说法?”丁丁从未听过。

小助理道:“我妈以前说过几次,我听着有意思就记住了。说是同姓的人很有可能带血缘关系……”

“那你可真的是老黄历了。”旁边一位灯光大哥道:“那是以前,村里啊镇子里啊,同姓的大多都是一个祖宗出来的。现在都繁衍多少代了?大江南北同姓的多了,别说五服,十五服都出了,怎么就不能结婚?哟,小白,怎么,再来一份?”

丁丁回头看,他家果果鬼催似的往这边走,几步就走到自己身边儿了。

白悠果的目光从盒饭里的排骨上收回来,摇摇头道:“不能吃了,丁丁你吃完没?一会儿我的戏在后面,我想去休息一下。”

丁丁三口两口把饭盒里的饭菜塞进嘴里,又仰脖灌了大杯汤,掏出纸巾擦擦嘴道:“走走走,哎呀哥儿几个,回聊。”

“怎么想着去休息了?平时不都是在外面看戏吗?”丁丁找了一间空的休息室,然后把墙角的躺椅打开,“你躺会儿。是不是那个小肥羊又去找你麻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娄一丹传染了,他也跟着叫牧苏洋小肥羊,不过都是私底下这么喊。娄一丹好歹资历岁数放在那里,和后辈开个玩笑大家觉得没什么。但是一个助理若是也这样叫,传出去人家不会说助理有问题,而是会觉得这个助理跟着的艺人有问题。

丁丁虽然胖,但是谨慎细心,也就在白悠果面前这样说,出去照样喊牧老师,仿佛不知道自己比牧苏洋大了两三岁似的。

“……嗯,你别什么事都跟那谁说,知道吗?”白悠果躺在躺椅上舒了口气。昨天拍他的大夜戏,还淋了雨,回去睡了三个多小时就起床准备化妆上戏了,所以略有些精神不济。

丁丁拖了把椅子坐在门边,道:“你还真觉得我啥都跟他说啊?也没有。毕竟价格不一样。”

白悠果:???

丁丁大笑,“逗你呢,你怎么这么单纯?赶紧休息一下吧,我给你看门。”

白悠果原本只想躺一会儿,谁知道竟然真的睡过去了,而且还做了个梦。

梦里,他仍旧是徐柏青,带着他的徒弟周莫寒以及支队的小崽子们彻夜查案,抽丝剥茧,最后终于抓到了一群面目模糊的凶手。当他把凶手塞进牢中回过头,却看到面临父母双亡的牧苏洋,失去孩子的牧家夫妻,被父母强行带走再也见不到哥哥的小海,还有一个回到自己原本的家却被唐泓泽关进小黑屋不给饭吃的一个小可怜。

在这件事上,除了真凶不无辜,其他人都是受害者。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推进了令人崩溃的真相里,完全无法接受。无数的人质问他,你满意了吗?你是不是很满意?你让我们活的如此痛苦,自己却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徐柏青满头大汗,他解释道:“不是我,犯错的是他们,不是我。”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甚至还捡起石块砸到他的头上身上,让他无处可躲。

“你满意了吗?”唐泓泽的嘴角勾起,眼中满是阴森寒冷,“你把弟弟还给我,徐柏青,我的弟弟呢?你把他弄去哪里了?”

徐柏青步步后退,突然脚一滑,猛地坠落下去!

“果果,你没事吧?”丁丁吓了一跳,急忙窜到白悠果身边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怎么回事?睡着睡着怎么还从椅子上摔下去了?幸亏椅子低……你没事吧?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果果,你脸色好难看啊……”

白悠果呼吸急促,他跟丁丁兜里拿了纸巾擦了擦汗,问道:“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个小时,做噩梦了?”丁丁道:“要不我给你去请个假,回去好好休息吧。”

白悠果摆摆手,他坐回到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双手捂着脸。就这样坐了足足五分钟才缓过来。

“丁丁……”他说:“如果有一件事你必须要去做,有一个坏人你必须要去抓。但是那个坏人做的事影响太大,很有可能会导致很多无辜的人生活天翻地覆。这样的话,你还会去抓坏人吗?”

丁丁对白悠果问出这种问题有些诧异。他想了想道:“坏人一定是要去抓的,不抓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害。至于会不会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我觉得这应该是两件事,要分别考虑才可以。而且会被坏人影响,也不算什么无辜的人吧?”

白悠果抬起头看他,睫毛上沾满了汗水,显得眼睛水亮水亮的。他道:“如果,你原本的人生应该多姿多彩,可是坏人却给你换了个贫穷家庭,让他的孩子去过幸福而且富足的生活。如果抓到了坏人,你脱离了原本的家庭,却多了陌生的父母。而另一个孩子却要面对天差地别的环境……”

丁丁抬手打断他,道:“另一个孩子虽然无辜,但是他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也该满足了。最可怜的难道不是那个被替换掉的孩子吗?他的父母知道他不是亲生的,还会对他很好?果果,你是不是最近看了什么奇怪的小说电视剧了?”

白悠果摇摇头,声音有些疲惫道:“没,就是……做了个噩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晚上没休息好吧。”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白悠果在不在里面?赶紧出来补妆,快到你的戏了。”

白悠果站起身来绕开丁丁往外走,一开门,属于南方深秋的湿冷瞬间裹住他的全身,让他猛地打了个哆嗦。一个噩梦让他原本干燥的背心衬衣都湿透了,肥大的校服压根挡不住这种湿寒,似乎一瞬间就把他冻的透透的。

场务小姐姐看着他,担忧道:“小白,你脸色好难看啊,生病了吗?”

白悠果摇摇头道:“没有,就是刚才不小心睡着了,魇着了。”说完,还努力的笑了一下。

场务小姐姐点点头道:“在那个椅子上睡觉容易窝着脖子,呼吸不顺畅就很容易魇着。估计你也是最近太累了的缘故,今天下了戏好好的睡一觉吧。”

补了妆,他又从白悠果变成了惨绿少年和辰。因为受到噩梦的影响,让他的眼神更加阴沉,甚至在看向牧苏洋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带了一丝抵触和歉意。

申导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一开始还觉得换了发型可能会导致他演不出来这种感觉,可是这个漂亮孩子是真的会演戏,一举一动的把和辰愣是演活了。

高高瘦瘦的少年背着书包走在树荫下面,他沿着边儿,略勾着背,一步一拖。可是目光却看着不远处阳光下的同学们,眼底晦涩不明。他昨天回家父亲又喝多了,在家里骂骂咧咧的砸东西,母亲不过劝了一句就遭到了一顿毒打,额角都撞出了血。

他缩在自己的房间,狠狠的咬着自己的被角,浑身颤抖。等外面的声音消失了,才不由自主的落下两行泪来。

当他看见自己的同学那样无忧无虑,心中又是嫉恨又是羡慕。他的目光追随着他们,贪恋他们身上的阳光,却不敢靠近一点儿,生怕会被阳光灼伤了眼睛。

“过!”申导高兴地拍了拍手,笑道:“小白可以啊,感觉把握的越来越好了。怪不得齐朗跟我推荐你呢,真是不错。”

他后来看了白悠果的试戏小样就觉得这孩子对情绪把控的确实到位,只是在家里露小样跟现场不一样,现场分神的元素太多了。可是白悠果却给了他不少惊喜,这个孩子仿佛天生就适合演戏,只要站在镜头面前,就好像浑身都在发光。

今天还算顺利,又补了几场夜戏申导就大发慈悲收摊子休息了。

白悠果回到酒店一放松下来就觉得浑身酸痛。这种酸痛还不是之前打球摔打留下来的那种痛,而是从骨头缝里不停的往外冒寒气的痛。

他洗了个澡,头发都没擦直接扑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个茧。一同住的娄一丹见状也不好再玩手机,而是蹑手蹑脚的洗漱之后,又倒了一杯热水走到白悠果床头。

“果果?你先喝点儿睡再睡,要不晚上又渴醒了。”

白悠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着他的手喝了水。

“你是不是发烧了?”娄一丹摸了摸白悠果的额头。因为刚洗完澡身上都热乎乎的,没摸出什么问题来,“估计是昨晚没休息好,行了你睡吧,我也睡了。”

娄一丹觉得自己刚睡下没一会儿,就被不停的翻身声吵醒了。他打开床头灯,这才发现白悠果的脸已经烧的通红,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不停的打冷颤。

“卧槽,你发烧了!”他大吃一惊,抬手摸了一下白悠果的额头,急忙转身要去找药。可谁知道手腕一下子被抓住,几根细瘦的手指仿佛钢筋一般,让他完全无法挣脱。

“果果放手,爸爸去给你找药吃。你发烧了。”娄一丹耐心的哄了哄。

白悠果闭着眼睛,呼吸急促,嘴巴开开合合,好半天挤出了气音,“狗东西,我发烧了。”

娄一丹:???

好你个熊孩子,老子给你找药你骂我狗东西!!

他挣脱不开,只能给自己助理打了电话,让他把丁丁喊起来,找点儿感冒药退烧药送到这边。

没一会儿丁丁就到了,他轻轻的敲了敲门。过了片刻门开了,门里的娄一丹面无表情的扛着白悠果:“赶紧进来,我撑不住了!”

丁丁闪身进了房间,眼珠子瞪的溜圆,“卧槽,怎么回事?”

娄一丹都快哭了,道:“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果果发烧了,抓着我死活不放手,还骂我狗东西!”

正说着,白悠果动了动唇,又挤出一个字:“唐……”

“听见没,还想吃糖!我这里哪里有糖给他吃啊,真的是个小祖宗,愁死爸爸了。”娄一丹是真的发愁,而且手腕子还疼。他也不知道白悠果哪里来的这么大劲头,手指头都快掐到骨头里了。

丁丁心思千回百转,他定了定神,先把退烧药给白悠果哄了下去,然后蹲在他身边悄声道:“糖还没来呢,你先松手,否则一会糖看见了就该生气了。”

白悠果唔了声,睫毛飞快的颤抖,好半天终于松开了手。

娄一丹:“卧槽!这都行?”

丁丁叹了口气,心说知道的太多果然还是有点儿用的,否则就照果果这架势,怕是能把丹哥手腕子拽脱了。

他给娄一丹道了歉,自己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用毛巾给白悠果物理降温。如果晚上高烧不退,那就得直接去医院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得赶紧跟某一颗糖报备一声,避免以后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娄一丹睡到了半夜再次惊醒,然后被刷新了三观。

作者有话要说:丹哥:我知道了好大的一个秘密,但是不知道跟谁说。

丁丁:我知道好多好大的秘密,但是不知道……

丹哥:噫……

丁丁:噫……

小肥羊:感觉你们似乎在排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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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忍受女装,毕竟那是工作。他也可以忍受熊孩子,毕竟不是自己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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