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甚至带了几分宠溺,就好像真的是在跟温舒潼商量一样。
就好像是一个男朋友担心自己女朋友精神会崩溃,所以才温柔的劝诫。
可是这样的事情一旦放在他的身上,就完全变了味道。
温舒潼不能在他面前翻脸,只能咬紧了牙关,点了点头。
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他缓缓的把手机给递了过去:“这可是你亲自答应我的,可别忘记了,好了,现在可以看了。”
果然跟温舒潼猜想的一样,他们进的就是一个非常破旧的房间。
唯一一点更为触动想象中不一样的是房间的中间放了一个实验专用的床,霍彦霖就躺在上面。
一群人挣扎着稀奇古怪的仪器打算往他身上装,他身上的血都还没有擦干净。
睫毛还有额前的头发都已经被血水给打湿了,浅色的衣服全部都传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胳膊上的血流到了手被上面,又因为他躺着的姿势,血流改变了方向,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勾勒出来了一个妖冶又不祥的图案。
温舒潼从来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到恐惧,即便之前霍彦霖也有个受伤的时候,但那至少都是在自己面前,而且她相信无论如何他们都一定能够挺过去。
当时他们从地下拳场里面夹缝求生,霍彦霖被一群人围攻的时候,温舒潼都没有现在这般窒息的感觉。
她只看了一眼就匆匆撇过了目光,强行压下了自己失控的呼吸。
死神双手交叉,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脸:“是在忍着吗?你好像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我说了你不要闹,但没有说你不可以**情绪,你要是有什么难受和痛苦的话。我说了你不要闹,但没有说你不可以**情绪,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跟我好好聊聊,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温舒潼心中只想冷笑,他是怎么撑着这样一幅道貌岸然的脸,说出这种屁话来的。
“我不舒服的地方多了去了,看不到霍彦霖就是其中之一,除非让我见到他我才能够好受一点,这个要求你能帮到我吗?”她掀起眼皮看向他,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带着镇定的神色。
“你看你说这句话就是在闹了,这个要求,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的。”死神摇了摇头,“换一个,比如你现在想要一个肩膀,或者一声安慰。”
她现在想要一拳把他打回娘胎里去!
当初她跟自己讲他母亲的事情时,温舒潼心中还带着几分怜悯,总觉得他的人生实在是太悲惨了,现在想想真正倒霉的应该是他母亲才是,生了什么破玩意儿。
温舒潼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面跟他浪费更多的时间,言简意赅地开口道:“既然没有办法见到他的话那我还就只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想让他怎么样?他现在这种失血量,身体一定很危险的,你叫了这些人打算对他做什么?”
“人体实验,还是改造?我看03号应该就是你改造的结果,你是有什么可怕控制欲吗?”
“你看,你要是愿意跟我聊这些的话,那我就有很多的话题可以跟你说了这才对。”死神笑了起来,“做人体实验这种事情我倒是没什么兴趣,我很热衷于人类和人工智能的交互。”
“比如?”温舒潼斜眼看了一下他旁边的那个机械手,心中一阵恶寒。
人工智能虽然是被人创造出来的东西,但如果跟人的联系太过紧密的话,不由得就会让人觉得既恐惧又恶心。
最好它只是一种机械手,如果死神把它创造成人的模样,温舒潼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么的厌恶。
“比如,有些东西我没有办法做到的话,人工智能可以听懂我发号的命令,他就可以帮忙。”
一边说着,他伸出手来,想要触碰温舒潼,她却一下子躲到了床脚,刚好避开了他手可以触摸到的距离。
死神却并没有恼怒,而是打了个响指,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话,那个机械手瞬间就爬上了床,紧接着把自己拆分开来,变成了四只手,分别扣在温舒潼的肩膀和腰上。
这手臂扣上来的一瞬间,力道忽然变得极大,温舒潼一个成年人居然完全都挣扎不动,就好像被千斤坠给按住了。
她的表现瞬间就变得紧张起来,沉声开口道:“你有病吗?你做什么!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种人,亏得在认识你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我只是让它轻轻的碰了碰你,你就说恶心,那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更恶心的东西。”死神单手托腮,满眼笑意,就好像在跟她聊着什么愉悦的事情。
紧接着他又轻轻的扬了下下巴,那四只机械手托着温舒潼的身子,硬生生地往床边拉去。
她拼命的反抗却无能为力,即便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却还是被蛮横的拉了过来,这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力量压制。
死神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开口道:“感觉到你腰上的肌肉很紧张,你现在很害怕是吧?没关系,我不打算对你怎么样,至少现在没打算对你怎样。你不要放松,你稍微配合一点,就当我们在做游戏。”
“我想从你身上知道霍彦霖的现状,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你却一直在跟我玩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温舒潼浑身上下依然紧绷着,声音冷厉地开口,“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我都让你看了他的照片了,不都让你知道他的现状了吗?你还想怎么样?”他歪头看着温舒潼,“难不成你还想我带着你去那个地方看他,还是说我把他带出来带到你面前?这就有些异想天开了,我又不是慈善家。”
说完之后,他又顿了一下,“更何况我现在确实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他,让你见了也不方便。你放心,就算我真的一念之差把他杀了的话,也会让你看到他的尸体的,怕什么?”
温舒潼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够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来,浑身一阵发抖,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了上去:“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