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一个人吗?”霍彦霖神色平淡的开口道。
“是,只有我一个人。”他挺直了肩背,不卑不亢地跟霍彦霖对视着。
脸上虽然淡然,实际上背在后面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背后已经被汗湿了一大块。
他将会面临什么并不重要,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家人,让他撒什么样的谎他都愿意!
霍彦霖微微眯起了眼睛,声音森冷的开口道:“视频上的内容显示少了几秒,根据剪辑掉的片段,坐实你就是内鬼了。”
“下个星期公司的大会上就要把你拉出来示众,这样巨大的损失,你知道面临的是什么吗?”
刘俊生好似已经打定主意要抗争到底了,梗着脖子厉声开口道:“你们说话要讲究证据!如果真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一力承担!但若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我就是内鬼,就别血口喷人!”
“那如果我就是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呢?”霍彦霖单手插在口袋里,身子又往后靠了靠,翘起脚看着他。
这是一个极其放松慵懒的姿势,无声之中传递着一种让人无法不信服的自信。
但刘俊生显然也是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虽然眼中带着惊恐的神色,但面上依然面不改色。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你现在就把证据拿出来。确定是我的话,我二话不说就认。”
温舒潼出言插话道:“证据暂时不能给你看,要等公司大会上的时候大家一起,那时候警察也会过来。”
之前的判断都是霍彦霖对照视频猜测出来的。
虽然基本上可以坐实了就是他,但是毕竟没有直接证据。
而且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太急,就连霍彦霖也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
既然拿不出直接的证据,只能靠这种方式来诈供了。
最重要的是,从他的口中撬出有关邵雲铮的消息。
刘俊生虽然看似胆小如鼠,但是在这关键的时候,剧烈的求生欲驱使着他大脑忽然变得清醒起来。
他愈发自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丝毫没有退缩的神色:“不让我看也行,你们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内容确定了就是我。”
霍彦霖的手指有节奏的扣在一旁的桌子上,缓缓的开口道:“好,那既然如此,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如果证据齐全的话,只能证明这一切事都是你做的,结局你一力承担,背后的人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这样的数额,你应该是十年往上了。”
十年……
刘俊生的身子轻晃了一下,脸瞬间惨白一片。
他的内心又开始害怕起来。
就在两方对峙的时候,身后有个戴着黑色帽子的人迅速经过,冲刘俊生的方向斜了下眼。
那个人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俊生瞬间吓得清醒起来,比妻儿的命,十年这时间算什么!
“我不在乎!”他壮胆似的大声开口道,“只要证据拿出来,我就承担罪名!但如果你们要是冤枉的话……”
就在这时,霍彦霖的手机忽然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
他让星星查了刘俊生的资金来往明细,发现就是在事发前后,他果然有大笔资金进账。
不过那些钱他最近都没有消费,他的妻子和儿子依然过着跟以前一样普通的生活。
霍彦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个资金来往,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他把手机递到刘俊生面前,神色淡淡的开口道:“那你解释一下这笔资金的来路吧。”
“你如果自己不肯说的话,我们就只能亲自调查下去,很快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一切的真相。”
说完之后,他便不再言语,只是用目光淡淡的盯着刘俊生。
哪怕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眼前的场景却依然像是无声的审判,让刘俊生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要证据,现在我就把证据给你,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霍彦霖身子微微前倾,单手搭在膝盖上,淡淡地看着他,“还是说你要更清楚的证据?如果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话,我还可以把视频的对比记录发给你。”
“够了!”刘俊生尖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这一条资金信息,就足够让他的防线崩溃了。
如果再顺着这一切查下去的话,可能邵雲铮的事就隐藏不住了。
他猛吸了一口气,低声开口道:“是我贪财,挪用了公司的钱。没有办法补上这笔亏空了,所以才以次冲好,酿出了这样的大祸。”
他垂下头,把眼中的泪水生生吞了下去,继续道:“你们可以去财务部核查那笔资金,跟购买原材料的那笔资金是一模一样的。”
“是我自己太贪心,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知道你说出这句话,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原本一直是霍彦霖的主场,就在这个时候温舒潼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当然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可是我贪财就是贪财,就算你们把我送到警局我也只能这样说。”刘俊生哭着开口道。
可是他这哭声中不仅有后悔,还带着一种行至末路的绝望。
好似已经知道了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温舒潼的声音柔和下来,不是刚才那般严厉。
她轻声开口道:“我明白你现在很痛苦,我也知道你内心的纠结,可是我能听得出来你刚才说的并不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别再说了!”刘俊生抬起眼睛直直的看向她,“我说的就是我内心的想法,我知道您是心理咨询师,现在别在我身上用这些。你们马上报警,让警察把我带走!”
他不敢再听温舒潼继续说下去,生怕自己的情绪失控,会控制不住把一切都说出来。
“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温舒潼压低声音,循循善诱。
他们无法直接点出邵雲铮的名字,那样的话就太明显了。
只能诱导刘俊生把背后的真相,一点点的说出来。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有权利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没有人让我这样说。”他挺直脊背,一字一句的开口,“你们不想报警,只是想拖延时间是吗?好,那我自己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