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嫩的脸蛋,因为用力憋得涨红,小小的拳头死死的捏着,哭的撕心裂肺。
这种我见犹怜的模样,任谁看了心中都会忍不住为之动容一瞬。
陆行川却丝毫不为所动,硬生生摁着她,让她跟那个小孩子对视着:“她是陆林放的孩子,可是他却连一眼都看不到!”
陆林放的死,他们所有人都很遗憾,更何况他还是为了保护大家,才发生了那样的事。
但同时所有人都知道,之所以造成那样严重的后果,还不是因为陆行川。
只有他一个人不愿意接受那样的结果,把所有的责任都生生推到了别人的身上。
但是现在温舒潼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原本就处于愤怒的极点。
如果再强行激怒他的话,带来的只会是更加严重的后果。
温舒潼软下声音开口道:“同时事情也可以往好处想,至少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自己的血脉,不是吗?”
“那有什么用,我想见到的人只有他而已!”陆行川发狠的捏着她的脖子,“真想把你们所有人都杀了,送下去陪他!”
不等她开口,陆行川又直接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狠狠掷在地上:“说起来我倒是还挺羡慕你们这些人可以下去陪他,你看看我现在这张脸,我连下去陪他的勇气都没有!”
温舒潼深吸一口气:“有些东西单方面的付出是没有用的。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他一定不会嫌弃你现在的模样,因为你是他的弟弟。但同时他也一定不会接受你,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
陆行川忽然弯下腰,几乎贴着温舒潼的脸,冷声开口道:“那既然如此,要不这样吧,你下去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我把他扭下来呢?”
她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连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迟迟想不出该如何应答他的话。
心理咨询师的工作也有一定的局限性,有两种人是哪怕他们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无法救治的。
第一种是长期进行在不健康的环境之中,导致从一开始他的三观便是扭曲的。
不正确的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通过咨询是根本无法改变的。
第二种就是有严重的偏执症,对一种东西的渴望已经到达了固执的地步,也是根本没有办法改变的。
而陆行川是两种的结合体,根本不会因为温舒潼的劝解改变分毫。
他面目狰狞的抬起头,冷笑着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和霍彦霖到底有什么颜面,三番五次来我这里要人!还要口口声声说要找自己的弟弟!
“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起自己的亲人?嗯?我的家人被你们害的永远也回不来了,你们拿什么来赔?”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如果非要在这个地方钻牛角尖的话,只会陷入痛苦之中。”
其实这倒没有什么作用,温舒潼却依然还是耐着性子开口。
“你这个加害者是想告诉我大道理,让我学着原谅吗?”陆行川咧着嘴角可怖地笑了一下,“那要不这样,我也变成加害者,我把你杀了,回头找人劝霍彦霖原谅我,放下过去。”
小孩子原本就已经被吓到了,看到他现在的这张脸,更是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温舒潼毕竟是当过母亲的人,也亲手将孩子带大过。
看到她哭成这个样子,也忍不住有几分心软。
她不再管陆行川说的歪理,伸出手,想要轻轻地触碰孩子柔嫩的脸蛋。
没想到那孩子却忽然伸出紧握的拳头,抱住了她的手,然后将指头塞进自己的嘴里吮吸了起来。
原本凄厉的哭声转瞬间就停止了,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抱着他的那个女人也是一愣,这个孩子因为从小缺少母亲的疼爱,所以格外的焦躁。
她每天都尽心尽力的哄着,且很少见她这副乖巧的样子。
就连陆行川也愣了一下,眼中带着几分惊疑的神色看了过来。
在这种紧张至极的氛围之中,温舒潼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无奈。
她简直感觉自己搞不好真的是过来当月嫂的。
温舒潼心念一动,忍不住走上前,想要把孩子给抱起来。
“别碰她!”陆行川忽然厉声开口,冲着她的手就打了过去!
抱着孩子的人也被吓了一大跳,手一松,转眼孩子就往地下坠去!
……
霍彦霖他们这头也马不停蹄地往酒吧那里赶去。
因为之前的好多事大部分都出在酒吧那里,这一次他也觉得,一定跟那边的人脱离不了干系。
车子一路疾驰赶到了那里。
酒吧不知为何今天并没有开正门。
巨大的门半关着,里面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有客人。
看起来这里的人是早有准备,知道他们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门就这样开着,也不知道他们是打算唱什么空城计。
霍彦霖却丝毫没有迟疑,从车上下来就直接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他高大修长的身子迈进门的瞬间,里面正在打扫的侍应生,目光就一起投了过来。
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不到半个小时就赶过来了,看来您儿子的能力果然不错,这么快就能定位到这里。”一个女生一边说话,一边从楼上走下来。
那是一张长相清纯之极,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神色的脸。
周文若。
这是那一次的爆炸事件,事发之后霍彦霖第一次见到她。
可是他完全没有旧人重逢的感觉,心中只有无尽的不耐。
这个女人如同百足之虫,不仅死而不僵,还无孔不入。
看来他们背后的人真是强大的厉害,居然在这种地方也能罩住他们,还能任由他二人横行霸道。
周文若的身边还跟了一个他见过的熟人。
就是那一次在地下拳场里,差点对他痛下杀手的阿刀。
之前他还不承认自己跟酒吧里的人有关系,现在都更像是不打自招了。
霍彦霖不再多看他们,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单刀直入的开口道:“邵雲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