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川带着几分犹豫的神色看向了他,试探性的开口道:“主上,上一次你忽然出手是为了救温舒潼,这一次如此声势浩大的带上直升机,也是……”
“不是。”阿瑞斯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
他是不可能承认当他听到温舒潼他们可能出事的时候,心里那股一闪而过的惊慌的。
而且得知这整个计划都是陆行川安排的,他当时确实是想杀了他泄愤!
陆行川心中自是不相信,他低下头嘲弄地勾起了唇。
看他对周文若的态度,原本以为他就是被封在神坛之上,不会对任何人有感情的雕塑罢了。
看来到了这种时候,高高在上的阿瑞斯也不能免俗。
他幽深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还没等他思索完,阿瑞斯修长的手忽然一动,直接把他推到了后面,冲身后的人开口道:“你又一次揣测我,如果我再不惩罚的话,你恐怕就要忘了谁是主谁是奴。”
陆行川的表情大震,即使带着人皮面具,也能感受到皮下的那张脸上带着多么大的震惊。
阿瑞斯惩罚人的手段……能直接要了人的半条命!
“给他带上东西,从飞机上推下去。”他慢条斯理的开口,缓缓起身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目光冰冷的看着陆行川。
“你刚才心里在想,我一定是对温舒潼有了其他的感情,所以才要三番五次的救她。”
阿瑞斯的手有节奏的敲在自己的膝盖上,“你现在正想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猜的对不对?”
陆行川的身子一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如果否认,那就是撒谎。
但是要是敢承认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
他敲在膝盖上的时候虽然很轻,可陆行川觉得每一下都像是在扣动扳机,冲着他的心口打了一枪又一枪。
阿瑞斯也不再逼问,伸出手随手一摆,直升机的门被瞬间拉开,狂风直接就灌了进来。
哪怕他真的并不是那么想活,可是当真正的死亡逼近的时候,还是让陆行川的身子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要!主上,我一次一定不会再自己行动了,刚才枉自猜测是我不对,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啊!”
他的话也还没落下,身后的人便狠狠一推,直接将他丢了下去!
没有降落伞,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只有悬在脚上的一根绳子。
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陆行川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破碎凄厉的叫声,很快又被外面的狂风吹得消散了。
足足过了半分钟之后,阿瑞斯才百无聊赖地撑着额头开口道:“让他上来吧。”
那些人瞬间开始往上提绳子,很快就把他给拉了上来。
陆行川脸上的人皮面具早已不知被吹散到了哪里,只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由于刚才情绪过于激烈,他脆弱的嗓子被喊的都出了血,现在脸上还挂着淋漓的血迹,看起来凄惨之极。
阿瑞斯翘着脚,慢悠悠地开口道:“老实说,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陆行川剧烈的喘着气,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但是我辛辛苦苦养你到现在,一死了之我实在是亏大了,你总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下手飞快的就拿上来了一个平板,调出了一个视频,递到了陆行川面前。
是一个看起来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正在保温箱里安睡着。
因为早产,看起来非常的羸弱,似乎捏在手里就能把它给捏碎了。
只需要看一眼,陆行川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瞪大眼睛开口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我……”
“生孩子的那个女人确确实实是死了,这个小宝贝还侥幸活着。”阿瑞斯轻啧一声,“这应该是除了你之外,这个世界上跟陆林放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吧?”
陆行川身体巨震,他忽然在脑海中想起了曾经,跟哥哥说这件事的样子。
“这么小的一个小家伙,我只要轻轻一动手,就立马碎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阿瑞斯很满意他的神情,继续压低声音开口道,“你说呢?”
“不要……”陆行川终于缓过劲来,他轻颤着嘴唇,艰难地发出声音,“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早知道你会这么听话,应该早点让你看到你的乖宝贝。”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今以后,只要没我的命令,你要是敢随意动一下,我就断掉他一根手指。”
“小小的孩子,可别让他长大了变成个残疾啊,陆林放在天上也不会放过你吧?”
眼泪与脸上的鲜血融合,让陆行川扭曲丑陋的脸上缓缓的划过一滴血泪。
半晌之后,他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开口道:“我知道了。”
阿瑞斯再也不多看他一眼,单手支着额头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那群雇佣兵的速度也很快,直接就把温舒潼他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二话不说,便直接返程了。
他们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一个个早已是疲惫不堪。
邵雲铮的身子原本就比较弱,再加上流了那么多血,刚从飞机上下来,整个人都是东倒西歪的,连站都站不住。
温舒潼思索了许久,还是缓缓的到了他身边,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撑起了力量。
“还没有闹够吗?”霍彦霖压下眉头,面色阴沉的看向她。
“你把这个当做胡闹?”温舒潼勾起唇冷笑一声,“我竟不知道,我们这才分离了多长时间,你居然就学会了倒打一耙的功夫!”
张滢滢听了这话自然心里不乐意,当即开口反驳道:“你这话怎么好像在影射我一样?”
“你是不是还在怪他不带上你?你能自保已经不容易了,又如何能帮他?遇到危险他是先保护你,还是想办法逃?”
不等温舒潼开口,她又语重心长似得继续道:“我跟他是过命的好朋友,又能帮上他的忙,你呢?”
温舒潼原本有无数的话要说,可却不知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她连一点说的渴望都没有了。
她勾唇冷笑了一声,这些便扶着邵雲铮起身往酒店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