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喝酒。”墨斯不由分说的给温舒潼倒了一杯,手推到她面前。
温舒潼坐到墨斯的身旁,将背包摘下,放下吧台上,然后侧身看着墨斯说:“墨斯小姐,我的职业是心理咨询师,陪你喝酒,不在我的工作范畴之内。”
墨斯闻言,从自己的钱包里翻出一张又一张卡丢在温舒潼的面前,“我给你钱,够吗?这些够不够让你陪我喝酒的?”
调酒师的目光偷瞥向她们这边,好奇又惊讶。
温舒潼眉头皱的更厉害,她知道跟一个醉鬼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她把卡一张张的塞回到墨斯的包里,压低了声音说:“我可以陪你喝酒,但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解决你的问题。”
温舒潼原本并不在意墨斯的私人生活,可确定了墨斯就是林辰的小姑姑以后,她不得不为殷红考虑。
墨斯看了一眼温舒潼,忽然低低的笑出了声来。
温舒潼也不着急催促,端起她递给过来的酒杯,放在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
刚一入口,温舒潼就被呛住了。
酒里头带着股子辛辣的烟味,像在嘴里燃烧一般。
墨斯看着她呛咳的反应,嗤笑一声:“没喝过酒?”
温舒潼不置可否,“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喝酒了吧。”
醉酒的墨斯少了几分精明,多了几分柔弱。
她握着面前的酒瓶,猛的灌了一大口。
温舒潼本想阻止,手伸了一般,又慢慢的缩了回来。
“他不要我了。”墨斯放下酒瓶,眼底被酒气熏出些许的明亮。
“谁?你侄儿?”温舒潼试探性的问。
“还能有谁。”墨斯撑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喃喃自语,可偏偏温舒潼又听的真切,“今天他来找我,为了那个女人,不由分说打了我一巴掌。”
温舒潼一愣。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打过我。”墨斯自嘲的笑了笑,“从前他敬畏我,尊重我,重话都没跟我说过一句,可为了那个女人,他居然动手打我。”
很难想象林辰对墨斯动手是怎么样的情形,但倘若墨斯不去主动招惹殷红,兴许也不会触及到林辰的逆鳞。
温舒潼淡道:“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动手吧。”
“他说我心肠歹毒,想杀了那个女人。”墨斯好看的桃花眼里迸发出丝丝缕缕的恨意,“他打我的那一瞬间,我确实想杀了那个女人,我恨不得立即就掐死她。”
温舒潼佯装漫不经心的问:“那你真的对她动手了?”
“当然没有。”墨斯拒绝的很干脆,“我根本不屑杀了她,也……不能杀她。”
当说出“不能”这两个字的时候,墨斯眼底怨恨的情绪又收敛的干干净净。
她再一次举起酒杯,往嘴里灌酒:“林辰看她的眼神里有光,我不想把他眼里的光扼杀,可我也做不到祝福他们。”
温舒潼看着墨斯痛苦的表情,伸手阻止她继续灌酒:“你别喝了。”
她知道墨斯没有理由欺骗自己,墨斯虽然行事乖张疯癫,但却还没有失去理智,仍有分寸。
她既然说了没有对殷红下手,那么昨晚想要害死殷红的人,就不是她。
“温舒潼,我听人说你心理辅导特别厉害,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你说啊!”墨斯反手抓住温舒潼纤细的手腕,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块浮木。
温舒潼腕上一痛,只觉得墨斯力道大的快要把自己的腕骨给捏碎了。
“你先冷静下来,我们换个地方说。”温舒潼尽力安抚墨斯的情绪,几次接触下来,她基本确定了墨斯的心理状态。
在心理学上,墨斯的问题属于边缘型人格障碍,如果不加以引导,恐怕她的状况会越来越糟糕。
墨斯并不理会温舒潼的劝解,她甩开温舒潼的手,直接就将那瓶威士忌一股脑儿的灌了下去。
温舒潼看着她的行为举止,可以确定她在自己来前,恐怕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最后,墨斯醉的彻底,温舒潼无奈,只得将她搀扶出了酒吧。
正当温舒潼为难该如何将她送回家时,张强自酒吧门口主动迎了上来。
温舒潼认得张强,昨天墨斯来事务所的时候,就是张强陪她一起过来的,他在场时,墨斯说话并不避讳,应当是墨斯很信任的人。
所以当张强伸手过来接墨斯的时候,温舒潼自然而然的就把墨斯交给了他。
张强低声说:“麻烦了。”
温舒潼反倒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她来见墨斯,也是出于为殷红考虑。
“没关系,回去好好照顾她。”
张强点点头,正要带墨斯离开,温舒潼又道:“等墨斯小姐酒醒了,麻烦你告诉她,让她再来我的事务所,我可以免费为她做心理疏导。”
“多谢。”张强说。
“不用。”温舒潼这么做,也是为了尽快帮墨斯走出对林辰错误的感情,好让她放过殷红。
张强扶着摇摇晃晃的墨斯上了车,上车以后,墨斯眼底的醉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和锐利。
透过后视镜,张强看了她一眼:“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需要知道,赶紧开车吧。”墨斯按着太阳穴的位置,不耐的催促。
温舒潼站在原地,凝望着张强的车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目光,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细细回味,方才墨斯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倘若昨晚不是墨斯开车撞殷红,那又是什么人想要殷红的命呢?
温舒潼想不明白,反复回想,她明白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昨天晚上开车撞殷红的人身上。
霍彦霖人脉广,消息也灵通,兴许找他帮忙,可以很快确定昨晚撞殷红的人是谁。
温舒潼发动引擎,决定去公司找一趟霍彦霖。
车子刚在霍氏楼下停下来,温舒潼便见霍彦霖带着特助一路仓促的从公司门口出来。
温舒潼赶紧解开了安全带下车,挥手大喊:“霍彦霖!”
霍彦霖一眼看到她,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他额前隐隐沁出小颗的汗珠,少见他有这样行事仓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