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泉寺位于四九城西南方向,郊区一百二十公里外的雾灵山上。
这里是国家4A级景区,平日里人来人往,节假日期间,游客们更是摩肩接踵,车水马龙。
不过如今已是寒冬,雾灵山上的植被,大多已是凋零,再加上山高路远,空气寒冷,此时雾灵山周遭的游客并不多,但还是有三三两两的几群。
来到山下,泊好车辆,苏羽抬头看了看那一眼望不见山头的巍峨山峰。
随后,他面色平静的朝着山顶走去。
雾灵山的景区,虽然被开发商开发过,但因为地势的原因,仅仅开发了三分之二左右,再往上,便没有索道,也没有阶梯了。
所以苏羽只能徒步踩着泥路,缓步登顶。
不过这种山峰与华山比起来,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如履平地,但他出奇的没有急速而上,而是像个普通人,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下午六点钟,天色已暗,站在山顶,还能看到火红的晚霞,这般靓丽的景色,却让苏羽莫名的升起一丝感伤。
恐怕在那位麒麟之才眼中,这便是最美好的风景了吧?
终生不能踏出寺庙,对于那样的麒麟之才来说,与坐牢又有何区别?
一路慢行,终于来到了圣泉寺门口。
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寺庙,没有洛阳白马寺那般宏伟,高墙林立,也没有云南道庵寺那般神圣,巍峨壮观。
但正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寺庙,却供奉着一位足以惊动世界的一尊大佛。
苏家家主,麒麟之才,京城四少之首,苏永昌!
从之前得到的零零散散的信息中,苏羽还了解到了一个消息,当年京城四少,分别是以华夏四象,四方尊为名。
龙家的未来家主,龙千钧和龙万山的大哥,龙尘,称青龙。
太史家的未来家主,太史妍琦和太史长青的父亲,太史心,称朱雀。
林家的未来家主,林湿湿的大哥,林玄,称玄武。
而苏家的未来家主,苏羽的生父,苏永昌,便称白虎。
原本来说,被称之为青龙的龙尘才应该是京城四少之首,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让苏永昌成为了众人之首。
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苏羽不知,但听说是龙尘亲自推举苏永昌成为四少之首,而且还通过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
最终因为白虎称首不太合适,便将苏永昌推举为麒麟,由萧家最小的萧寒,接替白虎称号。
按照龙尘的话来说,麒麟为四象之首,苏永昌这样,才称得上是京城四少之首。
自此,麒麟之才的名号,便成为了苏永昌终生至高无上的成就!
时过境迁,当年的京城五名天才,如今龙尘不知踪影,太史心战死疆边,林玄坐阵林家,闭关已有十数载,萧寒
游历大山,至今未归。
而那位麒麟之才,则在这弹丸之地,被封禁了二十余年!
轻轻吐出一口寒气,苏羽忍不住感叹一声命运弄人,如此天资,却不能为国效力,而是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孤独的存活了二十年。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了。
迈步上前,看着面前这残破的红漆木门,苏羽正准备推门而入,一道浑厚的声音,却将他拦了下来。
“慢着!”
苏羽转过身,只见是一名赤背大汉,大汉不仅赤裸着上身,在这寒冬腊月,甚至连鞋子都没穿。
脑袋光亮,在月色的照耀下,已经能达到反光的地步。
此时他正挑着两桶水,站在山坡下,冷眼看着苏羽。
此人就是那麒麟之才?
苏羽忍不住挠了挠头,这跟他想象中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若非不是,难道这圣泉寺,还有别的和尚?
不管怎样,苏羽还是毕恭毕敬的双手合十,回道:“大师,深夜打扰,属实无礼。但小子有要事要见释空大师,见过之后,我便迅速离去,绝不停留。”
“你住与不住,都与我无关。总之你不能进去。”大汉淡淡的回道。
听到大汉的言辞,苏羽知道,后者并非佛门中人,应该也不是俗家弟子,要不然这种言辞,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既然对方不是圣泉寺的人,那他也不用这么客气了,当下冷笑道:“我若是偏要进去呢?”
“嗬,小子,来这里撒野,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的名号!”大汉放下水桶,钵盂大的拳头猛然一握,一股空前强大的气息自其脚底喷涌而出。
苏羽顿时惊在了原地,这股气息,竟然比他那宗师境巅峰的师傅还要强上许多?!
“区区半步宗师,也敢在老子面前撒野,真是不知死活,滚!”
大汉又是一声怒喝。
苏羽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这老小子不分青红皂白,非要强势压他,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只见他气势一阵,衣袍一甩,傲然的喝道:“你是这儿的守山人吧?你可知小爷是谁?”
“我特么管你是谁,赶紧滚蛋!”大汉也没了耐性,高声谩骂道。
苏羽咬了咬牙,喝道:“我是释空大师的儿子,那位麒麟之才的儿子,儿子见老子,你也要拦着吗?”
闻言,大汉的身体顿时一滞,旋即疑惑的看向苏羽,后者心中冷笑,这他娘的天家遗孤的身份,还真是百试不爽。
却未曾想,大汉回过神来,径直谩骂道:“真他娘的不要脸,你是他儿子?那我就是他爹!”
“我……曹!”苏羽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大汉,心中一阵无语,这特么怕不是个傻子吧?
“你,你去问问他,看他愿不愿见我
!”苏羽咬牙喝道。
“他不会见你的。”大汉翻着白眼,重新挑起水桶,朝着寺内走了进去,边走边解释道:“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来冒充他儿子,结果没一个是真的。”
穿过苏羽,打开木门,走进寺内,大汉脚跟一挑,头也不回的将木门再次关了上去,同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
“赶紧滚蛋,别逼老子动粗。”
苏羽呆呆的盯着木门,好久才缓过神来。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人都没见到就被赶出来了?我这大老远的跑过来,怎么着也要倒杯水喝吧?
恨恨的咬了咬牙,苏羽也没了办法,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了。
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苏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仰面看着那皎洁的月光,一股愧疚,从心底里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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