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沿着幽静小路,踏着婆娑的月影,像个影子一样无声无息的追着沃德先生的步伐。
远方的小镇已经在墨色中浮现出隐隐约约的轮阔,一些房间里面灯火明亮,简直像黑夜中的一座座灯塔,沃德先生不禁有些心绪激动,加快了脚步。
“晚上好,沃德·基尔先生。”黑夜中一个戏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沃德心中一惊,感受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转过头,一个黑影如豹子般突然冲了过来,十分警惕的他刚想伸手掏上衣口袋里的枪。
“啊!”
他的右手掌被人攥住,如同被老虎钳夹住一般,咯嘣作响,他忍住剧痛,左手一拳砸向雷恩的脸。
感受到脸前的拳风,神经反应速度极快的雷恩侧头躲过这一拳,挥空的沃德动作一滞。
“噗!”
一记膝撞顶在他小腹上,沃德的身体忍不住佝偻起来,雷恩快速摸出他身上的手枪,又给了他一记侧踢,踢在他肾……腰子上。
不行了的沃德先生躺在地上哀嚎着,雷恩麻利的从背包中拿出绳索,捆住他的双手,将他拽了起来。
其实他已经手下留情了,除了接近沃德的时候,他并没有运转斗气加持攻击,否则沃德已经领盒饭了。
他打开手枪的保险,用枪顶着他的脑门:“老实点,往树林深处走。敢乱动一下,脑袋开花!”
沃德先生一脸懵逼,他身手不差,但昏暗中他这次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脸,就被击垮了。
一脸不甘的他被雷恩粗暴的往树林深处赶,他厉声质问道:“你是谁,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我是……”
冷哼一声,雷恩不屑的一笑:“我刚刚不是说出你的名字了吗?中央宪兵团沃德先生,与其试探我,你还是想想怎么活命吧。”
心中一咯噔,他意识对方有备而来,专门针对他:“你想做什么?你想要什么?”
一脚踹在沃德背上,雷恩不耐烦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只是有点事想向你请教。”
穿过树木茂盛的林地,雷恩带着他挤开灌木和杂草,来到了一处坡下空地。
尤弥尔他们围坐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旁,不时添上几根柴薪,没有燃尽的木柴毕毕剥剥的响,才灭又旺,摇曳的火光忽闪忽闪地扫遍众人的脸。
雷恩让沃德坐了下来,他审视着周围,意识到今天的事非同寻常,一时之间低着头不吭声。
“沃德先生,今天我们为你准备了篝火晚会,希望你会喜欢。
没别的,我们就是想向你打听点事。”雷恩用仿佛老友一般的语气说。
“你们想知道什么?”沃德声音低沉。
“三堵墙壁是由巨人组成的,雷斯家拥有公布这一切的权力,我们想知道雷斯家的秘密,他绝不只是一个乡下贵族吧?”雷恩直言不讳,落到他手上,他有好几种办法让对方什么都交待出来。
“你们……原来是调查兵团的人,哼,没什么秘密。”沃德不屑的说。
“我就欣赏你这样的硬骨头,你们最好回避一下,接下来的场面有点血腥,容易引起不适。”雷恩面无表情的说。
尤弥尔维德克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没远离这一块区域,只是站到了一边。
雷恩将沃德绑在一颗树下,固定好,对方嘴硬道:“小朋友,你是想对我用刑吗?别白费力气了,我不知道刑讯过多少人了,尽管来吧!”
“呵呵,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雷恩目光冰冷,撸起半截衣袖,从背包里拿出工具,他的手艺可是从兽人身上锻炼出来的。
在兽人身上刀刮、放血几个时辰,让兽人在痛苦中慢慢死去,这不过是他心情好时才用的手段,在他的刑讯手段中连前五都排不进去。
当初凯伦疯了后,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有过很多大胆的想法,比如他曾经当着伙伴们的面,解剖过一头活着的兽人俘虏,足足一千两百刀后,那头倒了十八辈子霉的兽人才咽气。
而这种大师级的刀工,在他的“手艺”里依然排不进前三。
人要是丧心病狂起来,连魔鬼都得靠边站。
雷恩一直试图忘记这些记忆,格雷告诉过他,残忍暴虐并不值得夸耀,因为毫无人性的野兽都这样。
这次雷恩打算“温柔点”,就用点常规手段,免得旁边的三个伙伴吓出心理阴影。
“听说你们喜欢拔人的指甲,你肯定也拔过很多人的吧?今天你自己也感受一下吧。”雷恩知道,尼克神父死前就受过这种刑罚。
拿出工具,毫不客气的拔掉了沃德的三块指甲,他忍不住惨叫了起来,可惜,大晚上十点多,又在树林深处,没人听到他的声音。
“等等,你……”沃德泪流满面,痛苦大喊道。
雷恩没有理会,果断又拔了两块,才停下:“沃德先生,你似乎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硬气。”
“哈,呜呜!你们这群混蛋,你以为我会向你屈服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英雄,陶醉在自由啊正义之类的梦想里?!
可笑之极,除了去浪费税金去送死!你们做了任何有意义的事吗?!每年都有一些傻乎乎的年轻人加入调查兵团。
结果呢,多少青年死无全尸,最后还不是他们父母在替他们收尸!多少家庭因此破碎,失去劳动力穷困潦倒!
连家人都照顾不了,这就是所谓的为人类献出心脏?好一个虚无缥缈、华而不实的‘自由’之名,骗了多少人去白白送死!”沃德高声哭喊起来,仿佛要把痛苦宣泄出来。
毫不客气的打脸,尤弥尔、维德克、菲丽听后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
“说完了?你应该庆幸你是个人类,我的手段已经很保守了。也许我们中真有人会觉得自己在做一件为人类的光明未来献身的崇高事业。
但我不会,因为我知道,不是每件事都可以置于正义、自由等好听的名义下,可以躲在仁义道德的怀抱中,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符合伟大、光明、正义的定义,不用承受恶名和谴责。”雷恩的声音有点飘忽。
他揪起沃德的头发,直视着他泪水模糊的眼睛:“就让我来教教你吧,何为莫德感情的刽子手。”
他不顾他的惨叫、漫骂,拔出了他所有剩下的指甲,沃德这时居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泪流不止,他颤声道:“你才是魔鬼,刽子手!你继续吧,为了王,我可以承受所有的痛苦和指责。即使是双手沾满血腥,我也不后悔,我们的工作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安稳。
乡下的婊子,多嘴的教师,研究危险枪械的老头,搞出各种爆炸物的科学狂人,试图用气球飞上天的笨蛋夫妻,还有多年以前想挖掘地道从罗塞之墙下进入希娜之墙内的傻瓜。
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些人,试图破坏这份和平安稳,我满身罪孽,但我不后悔。王在我的心中支撑着我!”
雷恩拍了拍他的脸,讥讽道:“是吗,我就佩服你们这样的人,轮到自己承受酷刑的时候振振有词的指责别人,你们自己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
你是不是对我的底线抱有期待啊,认为我可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或心存不忍,很抱歉,我毫无下限。”
雷恩嗤笑一声:“还有,你们的王在我心中就是一坨狗屎。多亏了你们这么多年来压制了技术的发展,所以我们现在能够在巨人的阴影下瑟瑟发抖,还要谢谢王政把那25万人拉出去送死,我们才能苟活。
调查兵团每年骗那么多人去送死,都比不得你们一次干得漂亮。”
漆黑的夜,风渐冷,心渐寒。
他没有再动刑,没必要了,直接祭出杀手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