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正儿八经干事的时候,效率还是挺高的。
合同寄过来的同时,第一批样品包也发了过来。
张雪娇觉得她一个人又卖衣服又卖包,流程上可能会有些手忙脚乱,干脆让余双双跟她一起直播,既能当助手,也可以换着她休息。
余双双非常认真。
本来张雪娇说完就打算去补个觉,结果被余双双拉去直播的房间,说现在卖的产品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起什么卖什么,必须提前选好产品,找好搭配,还得考虑顾客会不会审美疲劳。
而且销量高的产品,也要增加出现频率,让顾客加深印象。
俩人在屋里闷了五六个小时,设计了三套流程方案,挑出合适的衣服女包,又齐齐搭配了一遍,才算结束。
期间张雪娇不止一次夸她,说她简直就是天生的营销人才,放在她这座小庙里真是屈才了。
讨论结束,离直播时间也不远了。
俩人匆匆吃了几口,又核对了一下流程,都做到心里有数,开始直播。
不得不承认,余双双单挑大梁做直播有些欠缺的地方,可让她当助手简直太合适了。
什么时候接话,什么时候递产品,什么时候做展示,她都掌握的十分恰当。
等十一点下播的时候,张雪娇深深觉得没以前那么累。
之前她一个人,哪怕衣服就挂在旁边,也需要她走动拿取,换装的过程中,不仅要迅速,还得跟观众互动。
有了余双双在旁边协助,衣服女包伸手就得,余双双自然会跟观众互动,不需要她再说话。
省心,省力,推荐的产品数量还比以前多。
吃饭的时候,张雪娇当着林致远的面,再次狠狠夸了余双双。
林致远也顺势接话,说余双双脑子灵活,思路清晰,前途不可限量。
直播了三场之后,杜景大半夜打来电话,说网店的销量一天高过一天,他公司的客服都不够用了。
张雪娇笑嘻嘻地回他:“既然杜总这么满意,对账的时候,多发些奖金就好了。”
没想到杜景第二天给她公司账户转了20万,说是品牌推广费。
张雪娇只觉得这钱烫手。
虽然合同里写明要给品牌推广费,可条款写的很清楚,直播完第一个整月,才会在次月对账的时候,在15%的分成之外,一次性给予总销量5%的推广费。
六月不算整月,从七月才开始算,按理来说,这笔钱应该是八月初才会核算。
张雪娇犹豫地提了一下,杜景却说提前预支,到时候多退少补。
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再推辞。
七月初第一次对账,杜景很是兴奋:“张小姐太厉害了,二十天卖出了去年三分之一的销售额。”
其实张雪娇还挺汗颜的。
光是齐云的衣服,她六月份卖出去的金额,就超过了一千五百万。
足足是杜景那边的十倍。
毕竟她是齐云公司的独家网络代理,赚的就是中间差价,多卖才能多赚。
等所有账目理清楚,把齐云的货款打过去,该交的税交完,该发的工资奖金发完,张雪娇诧异地发现,单纯按照收益率计算,竟然是杜景这边赚的更多!
转头跟林致远一说,他丝毫没有意外:“很正常,杜景那边的成本都是他在承担,你只负责做广告拿钱。齐云不一样,客服这些开销,都是你的。”
张雪娇垮着肩膀:“那岂不是说,我之前的思路根本不对。”
“你得重新考虑你的定位。”
林致远耐心细致地帮她分析,以后是打算做个优秀的中间商,还是努力钻研带货技能,成为带货专家。
张雪娇脑子里乱糟糟的,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林致远也没逼她。
现在的小雪,跟以前比起来,还是有长进的。
最起码会思考未来发展了,再不是得过且过,顺其自然。
七月十来号放了暑假,皮俊杰再次频繁出现在俩人眼前,时不时跟张雪娇磨叨一下,说还欠他一顿酒没喝。
一次两次还好,说的多了,把张雪娇烦的呀,就说哪天皮俊杰闲了,把这顿酒给补上。
没想到皮俊杰说他今天就有空。
他是有空,可张雪娇要直播。
皮俊杰硬是等到她下播,拉着她去食堂喝酒。
一顿酒喝了三个小时,以皮俊杰醉成一滩烂泥告终。
林致远好脾气地把他扶到办公室,让他睡在折叠床上,带着张雪娇回了家。
天色大亮的时候,张雪娇被疼醒了,蜷着身体一股股往外冒冷汗,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林致远吓了个半死:“老婆你咋了?”
张雪娇疼的气息紊乱:“肚子疼,就像有个电钻在里面横冲直撞。”
林致远以为她例假来了,匆忙拿了包卫生巾:“你去看看,我给你倒杯热水。”
张雪娇忍着疼进了卫生间,发现一点儿血迹都没有。
她扶着门框:“老公,我没来例假,感觉疼的地方也不对。”
林致远脑子里闪过无数种重症,慌的六神无主。
还是张雪娇提醒:“送我去医院。”
挂了急诊,匆匆检查,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果:肾结石。
急诊医生不擅长处理,把她转给泌尿外科的医生。
忍着疼排队,好不容易轮到她,医生头都不抬:“家属在外面等。”
林致远只好松开手,走出去关上了门。
张雪娇扶着腰坐下,医生看见她很是吃惊:“你是病人?”
“对。”
“你这么年轻,还是女的...”
医生发现自己不该说这话,转头看电脑屏幕:“先安排你住院,打消炎针。”
“行。”
“没喝酒吧?”
张雪娇心虚地回道:“喝了...”
医生再次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啥时候喝的?”
“昨晚...”
医生叹了口气:“先住院吧。”
住院并不能解决她疼痛的问题,可医生说必须先消炎,然后再进行体外碎石。
办手续,交费。
进了泌尿外科的住院部,张雪娇终于明白医生的诧异从哪儿来的,病友全是大老爷们!
病房里三张床,躺着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她躺在中间,格格不入。
熬着熬着,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她搂着被子沉沉睡去。
林致远寸步不敢离,先给张孚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今天的工作。
又给左婷打电话,说了张雪娇的情况,让她跟林甜甜、余双双三个人看着办。
想来想去,还是没跟双方的长辈说,现在情况不明,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