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尘眉黛一挑看了一眼画道:“越级伸冤的确不妥,可你也知道李麟是何人,李博的儿子.这件事的确不能怨衙门县官,相爷的儿子啊,他们哪有那个胆量。
再则即便那县官管此事,李博自有法子将李麟弄出衙门,县官得罪相爷日子是没法安稳了,最不好过的怕是那老人家,李博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小小之民不足挂齿,想要除掉一个人,何足他亲口。”
画退后了几步便再也没说下去了,知道她心意已决,要想再改何等难,可见这回她与李博杠上了,也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决定。画喏了一声扶手退下了。
一道熟悉背影,一抹皎白越过郁尘眼球,似一阵风从身旁擦肩而过,空气中散发着淡淡兰花香味,那那么清爽干净,这种味道是时间独一无二的,也只有他身上有,似万千朵兰花瓣从天而洒落,而他就是那花在仙子。
郁尘转身过去自己没看错,是他,就算看错那味道又怎会忘呢,他不是回长安了吗,又怎会出现在此?突然恍然大悟,心中寻思方才在老人家口中得知白~当问他白什么时,小莲却打住了,看来是白兰有意的,他不愿见我,可他知道嘛,我想见他。
是自己对不起他,当他骑马带我离开岐国南元城时,我看到了他脸上从未有过的喜悦与兴奋。
他说待到长安之时,要找一处幽静之处,买个小院,像惜月阁这样,咱们可以作诗喝酒,养花练功,作画写字,过着自在无拘无束逍遥般的生活。
他说只要你愿意,只要我能办到,无论是什么,都可以给你。可我呢,我背弃他,独自再次回到岐国。
郁尘缓慢的脚步走上楼阁,她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倚在门旁向内望去,桌上一壶酒,一只碗,见他皎白纱衣露出半只雪白肩膀,凌乱不堪的乌发披上与肩上,十指托起酒碗,酒入喉中,动作风情柔媚,真是妖孽。
他喝完一杯酒起身时,或许是酒喝多了,也或许是不小心,将自己的衣角踩住摔在了地上,手中的酒碗摔在地上成了碎,郁尘推开门将手中的衣袍胡乱扔到桌上,俯下身握住白兰双臂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白兰望着郁尘一片茫然,眼神中流露出无限柔情,让人看了怜悯心疼,这人世间怎么会有他这种人,除了拥有着男子性别外从头到位都是女子的性子,这个样子那个男子看了不曾心痛过,也难怪白兰从小就遭遇不幸。
“我倒是是谁,国师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白兰无情甩开郁尘的双手,从地上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与膝盖移步来到窗口,这摆明了在生气。
“这是我的惜月阁,我不来这,还能去哪。”郁尘明知道此时此刻不该这样言语,白兰这人要哄,不能跟他硬碰硬,可话还是说出了口。
“是白某打扰了,白某这便走。”白兰脸色刹那间一变两袖一甩向门外而去,郁尘跑过去拉着他的衣摆:“我不过这么说说,你还真当真了。”
“渃你还在生气,对~对不起!”
郁尘将他的衣摆轻轻一扯,知道他吃这一套。白兰伸过手将郁尘双手握紧带着柔和的语气道:“我还真不知道你也会说这三个字,其实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只要你不忧愁,开心快乐就好。
这也怪我,二话不说就带你去长安了,早知道你对上官浩轩如此情深,我宁愿独自一人离去!对了最近过得好吗,上官浩轩有没有为难你,现在你是他的妃子,他怎得还放心让你到处乱走!”
说起这个妃子,让郁尘觉得好生陌生,想来有些事白兰还并为知道,郁尘咧咧嘴而笑:“不过一月未的见,你一见面就问我这问我那的,我过的很好啊,陛下也没有为难我什么的,至于妃子,白兰我恢复了女儿身,还是这岐国的国师,不,是女国师。”
“他怎得没封你为妃?”白兰脱口而出,脸上一副无解的样子,对于名分而言郁尘是不在乎这些,只要上官浩轩认为她就是他的妻子,不在乎这众涌之口。
“这没什么,我真的不适合当妃子,那皇宫高墙是关不住我的,不过一个名分,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而且国师的权利比妃子高多了,啊呀白兰别再说我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郁尘忙抛开话题。
白兰深深叹了口气,两手一摊道:“还能过得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处置李麟啊!”
白兰也是抛开话题,两人不过未见一月倒是生疏了不少,没了之前那股热尽,大家都隐瞒着一些事,李麟的事倒是说到了整题上。
白兰拉着郁尘的手来到床边,两人相依而坐,郁尘不语,知道白兰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这样的行为有些疑惑,这白兰究竟想干什么,见他嘴角一笑,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如鬓云欲度香腮雪,往昔一般,他的美从内而外,淡淡芬芳从肌肤而散,他就那样久久看着郁尘。
“郁尘,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狐仙转世,为何你眼神让人深入其中,难以自拔。”他突然从口中冒出这一句话,郁尘站起身子,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骂他,他太过痴迷自己了。
“够了!什么狐仙转世,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郁尘听到此二字心中就莫名来气,无论在后宫还是前朝,少不了对她的叱骂,狐媚子这三个字,已成了那些人口中不可离去的话词。
“我只不过这么说说,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生气,如果你真是狐仙那该多好,自从你离我而去,我就变得不可理喻,幻想着你我的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太过幻想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白兰倚在床栏旁低头喃喃着,手指玩弄着衣角,郁尘轻轻叹了口气,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最终无奈道:
“渃,幻想究竟是幻想,人不能总活着虚假中,虽现实残酷,但总比活在空虚中好,这世间事多变迁,好男儿应志在远方,不能老专注一件事,这样的虚度光阴还不如做些能所利己的事。”
白兰从床上起身走到她身后努了努嘴道:“什么好男儿志在远方,你想赶我走,想让我离开岐国,离开的视线,我本来就是多余的,也不该来这里,我现在就走,免得让你心烦。”话罢本白兰想要走,郁尘挡住他的去路。
“走开!”白兰斜了她一眼道。
“去哪?”郁尘用手挡住门,看着她。
“我去哪用得着你管。”郁尘听了白兰的这句话缓缓将手放下,白兰跨出门槛,向楼下而去。郁尘蹲下来,坐在门槛上一脸不语,是啊,他要去哪里那是他的事,可是心中怎么就那么难过,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你给我站住。”
郁尘立即起身跑下楼主,揣过白兰的手腕一股脑儿将他拉上楼来,将他扔与床上,关上门,白兰有些被吓到,双手紧紧扯着自己的衣领寒颤道:“你……你要干么?”
郁尘站与他面前双手交叉道:“想走,门都没有,我以前欠你一个情丝阁,现在还你惜月阁,地契就放在梳妆台的小盒子里,钥匙在枕头下面,我宫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他日再来拜访白公子。”
话罢她没忍住,莞尔一笑,忙用手遮住嘴角,随后打开房门走下了楼,弄得白兰不明不白的,待郁尘走后他回想此话心底一阵喜悦,这摆明了是想留他的意思,情丝阁虽然没了,现在多了一个惜月阁。
阁中顿时一片寂静,白兰坐在凳子拿起酒碗沉思量:“狐仙?那个人的话到底可不可靠,我真的要这么做?她不会怪我吧!”
宫门不远处,一辆马车逐渐靠近与此,马车未至宫门,皇宫的大门早已敞开,守门的侍卫退后待恭站。郁尘两纤指挑起马车帘子,见天空雨逐渐而停,向马车外的画摆了摆手,让马车停下,自己步行入宫即可。
画命高聆停车,拉起车帘扶郁尘下马车。进入宫门郁尘看了看身后画手中的衣袍,她并没有想老伯奉袍伸冤的事,因为她心中早已有了数,此事自己是非管不可,可此时此刻她在想高聆的那句话“这几日是邪了门了,如今尚未至夏,这雨下的更是古怪”
是啊,未至夏,怎么就连连暴雨呢?且是晴天霹雷!高聆一个人者说,秋风过耳。可返宫路上百姓纷纷说着此事,此事绝非同小觑,想来此事陛下也已得知了。
她思索着,渐驻足脚步转身对画道:“画,我问你,你可要如实作答。”画疑惑点了点头:“国师大人有何问题尽管问来,属下不敢欺与大人。”
郁尘低头轻轻咬了一下红唇,却不知道从何而问,只是用手指指了指天空道:“画,在你看来这近来这天气是如何啊?”
画双眼向天抬望了一下,将衣袍拿了拿紧,显然有些为难,最后扶手而道:“国师大人,属下不敢欺瞒大人,进来气候确是古怪,但国师大人莫要听他人之言,说什么邪门之事。”
“天有风雨不测,人有祸福旦兮,这个我当然懂,明日天气如何,只有老天才知晓,可你不觉得此事却有古怪,并非本国师迷信,天变啊,天变,你说岐国会……。”
突然没说下去了,她前所未有的不安。画看似情形不对忙扶手与地道:“国师大人,您多虑了,如今岐国风平浪静,百姓也安居乐业,且有大人您在,岐国又会怎会呢?不过是连下几日暴雨,过了梅雨,变会天朗气清的。”
“或许真是我想多了。”
她强忍而笑。画低声少许叹了口气,起身时不经意往上看了一下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