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与岐洲城街上,依旧往昔川流不息,永无止尽,酒家茶楼,街上小贩吆喝声声洪亮,甚是热闹,可谓盛世繁华。
见街上行乞之人渐渐失少,窃者弃恶,已不是曾经那般战乱不断,乞丐遍地,盗窃皆是,可见岐国在蒸蒸日上,已经国泰民安。
郁尘好久没有如此悠闲逛此街了,她瞬间觉得浑身轻松!
方才她觉得一身女装实在不适,脱去衣裙,换回旧衣,还是旧衣好啊!她身着水色长袍,戴半玉面具,手拿一把折扇,一边走,一边悠闲地摇着扇子。
而千秋性子活泼,无论着什么装皆是可爱至极。
今日她们二人皆无带随从,连千秋都将贴身宫女风随与花影抛与宫中,独自与郁尘至与街上。
这街上什么皆有,可谓是络绎不绝,但郁尘心中却是空荡,好似缺少了什么,她停住手中的扇子驻足脚步,抬起头望向前方阁楼,见那阁匾上写着“怡芳院”三字。
这处阁院原是白兰的,是她将白兰的情丝阁卖了,卖给了怡春院的妈妈,怎么快就变成了怡芳院,白兰如今已离开岐国,再也听不到他的琴声了,唯一能留念的也便是清尘殿中那几盆白兰花……
千秋拉过郁尘进了一家珠宝店,郁尘对这些珠宝首饰皆不感兴趣,她看着千秋左挑挑右挑挑,又拿起一只手镯问她好不好看,她点点头,只要千秋喜欢,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每个人喜好皆不同。
郁尘见旁边柜台上放着一块鸳鸯红盖,她好奇走过去,拿起红盖头,打量着这盖上绣着的鸳鸯戏水,是那般精致,口中喃喃着:“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红盖头。”说着她往自己头上一盖。
“这是我女儿的盖头,我见珠宝没东西盖,便拿了这个盖与珠宝,喜庆点,望沾点喜气让小店生意欣荣,公子要是喜欢这红盖头,我便宜点买与你。”店家老板走到郁尘身旁道。
千秋扯下她头上的盖头道:“姐姐将它买了吧,晚上让我哥揭盖头。”
郁尘举起扇子轻轻打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揭什么盖头,我可不买。”
“原是姑娘啊,实在对不住,您这身打扮实在让人误为公子。”店家老板歉意道。
“老板严重了,无事。”
郁尘将千秋手中的盖头还与老板便走出了珠宝楼。
千秋瞅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笑,随后对店家老板道:“老板,您且好生将此物收好,这是订金,不出数日我们定会来买的。”说罢千秋拿上买好的首饰也出了门。
那老板看着手中的金锭子诧异不解道:“这,这金锭子都可以买上无数的红盖头啊,姑娘怎么不买走啊。”
“救命啊!……”
千秋好似听闻远处有人喊救命,她拍拍郁尘的肩道:“姐姐,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还喊救命啊。”
被千秋这么一说,郁尘隐约中的确听到前方有救命声,合上扇子道“走,我们去看看。”
“哎……!”千秋没能拦住她,她寻思一番还是跟上去看看。
随着那个声音她们二人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中,这巷子深的很,闻得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发出一阵阵惨叫,撕心裂肺般。
刚要过去时,从中走出两个镖头肥耳的男子,看着身着是哪家府上的家丁,又好似保镖,见两个肥耳手拿两根粗棍,一脸欠揍的样子。
郁尘刚要过去,却他们拦住她的去路,千秋拉过郁尘喃喃道:“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你没听到里面的救命声,今日既然让我碰上了岂有回去的道理。”郁尘甩开千秋的手,便要过去,千秋又拉住道:
“姐姐说得没错,今天刚好我鞭子也带了,姐姐把这两个交给我吧。”说罢她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郁尘。
“你行吗?”郁尘诧异道。
“本公主好久没打架了,这几天刚好有气没地方撒。”
说罢千秋拿过腰间的红藤鞭子,一鞭子挥到地上道:“你们给我让开,再不让开我手中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此两膘头耳肥瞧眼前小妞长的可真俊,正好抓回去孝敬他们少爷。其中一个肥耳举起棍子打向千秋,棍子未落,鞭子捆住了棍子,另一个肥耳举起拳头打向她,千秋身子一倾避开拳头,
郁尘见这两个肥耳也不是千秋的对手,便走进了深巷中,寻着声音来到巷尾。
“你个畜生……畜生!放开我,放开我~求你放了我!”
深巷中一男子正在羞辱一女子,那女子凌乱的头发,扯着嗓子哭喊,又是拼命挣扎,挣扎的无助啊!简直是惨不忍睹。
郁尘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将折扇插到腰间,撩起袖子走了过去,她拉过男子的衣领,男子举过拳头反击,郁尘抬手接住他的拳头,随后向后一板,将他的手按住他背后。
此男子转头过来一阵惊讶道:“怎么又是你。”
见此男子人满脸蛤蟆疙瘩,头发稀少,惨不忍视,直叫人看了想吐,此人正是李博的爱子李麟。
“对,是我,李大公子这记性还正好。”郁尘淡淡道。
“离落郁尘我的事,你最好别管。”李麟捏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郁尘将他抓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今日我管定了,走。”
“走哪去?”
“李府,我倒是要看看李相爷是怎么管教儿子的,自己的儿子在外横欺良家妇女,自己却坐与家中不闻不顾安然自得,走!”
李麟停住了原本的挣扎,反而轻轻笑笑道:
“离落郁尘你以为你把我带到我爹那里,我爹就会收拾我吗,没用的,我爹才舍不得打我,要是让我爹知道你这样对我,我爹绝对饶不了你。”
郁尘听完李麟这一番话,心想着,这倒也是,李麟在外欺辱良家女子,那李博不会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将他押到李博面前,那李博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自己不是费了精力又费时间。
“你爹不管,我管。”
说罢郁尘举脚向李麟的脚踢去,李麟站不稳双腿跪在地上,郁尘指着那惊魄未定的女子道:“对那姑娘道歉,并且你发誓,从今往后不再欺辱良家女子,如有再犯,我砍了你的双腿。”
“离落郁尘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这面具下长的一张狐媚的脸,女伴男装勾引岐国皇帝,你以为别人对你恭恭敬敬还真把自己当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
你都不知道别人都在背后怎么议论你的,就你跟陛下那点破事怕是早就有染了,陛下一不封你为岐国之后二不封你为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狐妖媚子,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教我。”
李麟的话使一旁的女子听得煞时清楚,她抬起头看了看郁尘,郁尘一言不发,随后一笑而过道:“说够了没有。”
李麟傲慢的将头捏到一旁,郁尘举起一拳向李麟揍去,李麟倒在地上,嘴角一抹鲜血渗出,他举起手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随后发现手上的血,带着哭腔的语气道:
“离落郁尘,你~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说罢郁尘举起拳头又是一拳揍去道:“李麟这第一拳我替这位姑娘打你,第二拳我替被你欺辱过的女子打的,你说,人家一个姑娘家,你干嘛毁她们清白。”
李麟从地上爬起本想逃跑,郁尘拉过他的衣领,举起一拳向他打去,李麟吐出一口血。
“这三拳,我替你爹打你,这是第二次被我看到,情丝阁的那一次我放了,今日我也放了你,若是下次我再看到,我绝不轻饶素放。”
李麟迅速从地上爬起,连爬带跑逃走,郁尘转过身见墙角下的女子,见女子凌乱着头发,缩在一旁,颤颤发抖。
郁尘俯下身去握过女子双手,那女子很敏感的收回手,她见女子衣衫不整,撕碎的破衣中隐约看到细白的肌肤,她脱下自己外袍,为女子披上道:“姑娘,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郁尘双手触碰到她时,她发了疯似的起身跑了出去,郁尘也没有去追,拿过地上的东西,去找千秋,却发现巷口不见千秋人,心想道,难道千秋回去了,她快速赶回宫去。
秋水阁。
郁尘放下手中的东西寻问风随,花影道:“长乐公主回来了吗?”
“公主不是和您去街上买东西了吗?”
花影见郁尘不穿外衣到处走,在以往倒也没什么,可如此国师是女子的身份人人皆是,女子穿成这样到处走实在不妥,她忙拿来披风给郁尘披上。
郁尘握起拳头往自己手掌心打了一下道:“这下坏事了。”
“坏事?国师大人怎……?”风随话还为完,郁尘放下披风早已出了秋水阁,花影拿过披风追上去道:“国师大人您还是披上吧。”
岐洲衙门前围了一群人,从衙门里脱出一人,此人一身补满丁的破布衣,满脸皱纹,白发满头,此男子一看便是年过半百,花甲老人。
衙门中的捕快是无情的将此老人脱出,那老头儿站在衙门,放下手中的袍子,拿起架子上的两根木棍,一个不停的打着鼓,边打边喊着:“大人,草民有冤,草民有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