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浩轩将手中的玉佩给她看,随后道:“言归正题,你瞧,这是何物。”
郁尘接过玉佩打量一番后还与浩轩,然后道:“此物以黄蟒为图,是皇室之物,可我确定此物不是陛下您的。”
“嗯,的确不是朕的,是昨日刺客留下的。”
话罢浩轩随手将玉佩扔与床榻上。郁尘看着他,见他眼神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刺客留下的,皇室,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陛下,要如何处置。”郁尘道。
“不确定是哪一个,所以朕要演一出戏,你得帮朕。”
“帮陛下本就应当,可是陛下,无论是哪一个,陛下都要从轻发落。”
“他们是朕的哥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浩轩的说得肯切,郁尘低头不语,只觉得生于皇家子弟,再好的兄弟,最后皆会成仇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幸亏大皇子早逝,若不然这上官家五兄弟不知道斗成什么样了,皇位给谁,谁心中皆是不好受,可是这岐国的皇帝就一个啊。
……
趁着夜间无人,郁尘偷偷潜入清尘殿中,这殿中一切如旧,自己走了数半月,这桌上、案几上一尘不染,想来定是琼儿按时打扫,细心看守着这清尘殿。
清尘殿本就有股凉意,这诺大的殿中,如是连个人影也没有了,更加显得凄凉。
她踏入房间,来到桌子旁,口有些干燥,想倒一杯水,想来这茶壶中也没有水,她随手一提,这茶壶很重,倒一盏茶,惊人发现杯口一阵热气腾上。
白玉盏内清脆的碧螺春沉浮与水,甚是好看,伸手拿起白玉盏,这水是热的,
她并没有喝,而是将盏中茶倒回了茶壶中,将白玉盏放好,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回了宫。
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簪子直走书房,这书房有一件暗门,而这暗门的钥匙便是这支簪子,里面是丹药房,与那御医院有上一比,甚至御医院没有的药材,这儿全都有。
绕过丹炉,她来到药柜子前,抽开药匣子抓药。
拿过一味药放到桑皮纸中,这药她是为给浩轩抓的,不是什么补药,也不能治愈什么病,这药性子很强,吃后便喉干舌燥,甚至打吐鲜血。
浩轩想演上一出戏,让宫中宫外皆得知他上官浩轩命不久矣,敌人不出兵,他硬逼敌人出兵,省得自己夜长梦多。
郁尘与他说何必要如此,这样不仅伤了自己的身子,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当时浩轩是握住她的双手,他说他信她,他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她,所以要郁尘帮忙,他信的过她的医术,更信得过她的为人。
郁尘其实不想抓这味药,可又无奈,当每一味药都要抓得精确,不能有丝毫之误差,还要加几味特殊的药进去,护着五脏六腑。
她连夜熬制出一副药,将这药汁倒入一个小巧药瓶中,放到腰间口袋中,便出了门。
在送御膳时,她将手中药瓶犹豫给浩轩,可心中又不忍,忙从浩轩手中夺回药瓶,
她怎么忍受让自己心爱的人受这份罪,为了揪出反贼,连自己的性命皆不顾,她不给,她将药藏与身后,一步步退后,直到内殿中。
浩轩随手将帘子放下,拉过郁尘的手至与偏僻墙角,他一手拦过郁尘的腰,一手按住墙,将嘴贴到郁尘唇上。
郁尘觉得身子一阵热,这个动作很熟悉,曾记得那一夜是雨天,眼前人为了想要她的吻,竟然将御医院所有御医一并拖出午门问斩。
当时她心中着急,冒雨前来紫云殿为御医院求情,却不料眼前这人竟然霸道的对她强吻,那是她的第一次吻,就这样轻薄的让他夺去。
那时眼前人伸出舌头想撬开她的嘴时,她是狠狠的咬伤了他的舌。可笑的是,他为了得到她的吻,居然闹得如此轰动。
郁尘见浩轩还是一往如既的那般霸道着撬开她的嘴,又见他那么辛苦,她慢慢的将身体放松,张开了自己嘴。
浩轩望着郁尘眼神,将舌伸进她的嘴里,两舌相交,唾沫相融。
此时郁尘身子越发火燥,热的厉害,她手紧紧的握着药瓶,恍惚间觉得这个时候绝不能做这样的事,她双手用力推开浩轩,举起袖子擦去嘴上痕迹。
浩轩也明白这个时候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郁尘还未反应过来,浩轩将她手中的瓶子夺过。
“陛下,这药。”
“没事,死于花前下做鬼也风流,不过朕信得过你的医术。”
浩轩看着郁尘说着,一字一句钻入郁尘心底,她用手捂住自己额头,心头有些难过。浩轩嘴角咧咧一笑,这样的野马,从未有人驯服过,今日居然被他驯服。
自己有多么喜欢她,待将反贼揪出,稳固江山,他要好好待她。可眼前,此时此刻绝不能想这些事。
“陛下,若是非要这样,我也不强求与您,就凭您说您信的过我的医术,我也要信得过自己,若是没什么事了,那微臣先行告退。”
郁尘脱口而出“微臣”二字,这二字已经好久没说了,仿若隔了几千年般,既陌生又熟悉。
浩轩等到郁尘走出紫云殿,俄而,拿起手中的药瓶,一饮而尽,他手紧紧握着药瓶,随手将药瓶抛出窗口树林。只听到紫云殿中一阵动静,李公公慌忙走进殿中,随后惊恐喊道:“来人,传御医。”
郁尘知道浩轩已经喝下那瓶药,忙要跑进殿中,被李公公拦却。
“陛下有令,您不能进去。”
李公公小声对她言,她转身看到身着一件红火宽衣的女子匆匆向台阶跑来,身后一帮宫女边跑,边喊着:“德妃娘娘,您跑不得啊,小心身子。”
郁尘转过身子低下头走到了一旁,她看着旗亚跑进殿中,夫妻就是夫妻,夫君有事,做妻子的怎么能坐视不理,我与你并非夫妻,可是你有事,我又岂能不管,那药虽然药性控制的很好,但少不了一些折磨。
御医们纷纷皆向紫云殿而来,脚步很快,一丝一毫不能怠慢,碧瑶跑上台阶,便看到站与一旁的郁尘,她走过郁尘的身旁小声喃喃道:“放心。”
郁尘点点头。
见殿中,御医把完脉一个个都从紫云殿中垂头丧气出来,脸色都不怎么好,因为他们都诊断出浩轩已经快不行了。
这些御医都是庸医当然诊断不出什么,然而碧瑶走出紫云殿门口,撇郁尘一眼,郁尘见她眉宇紧皱,以为浩轩出了什么事,便上前寻问,碧瑶小声对她道:“此地说话不便。”
说罢她将手中要箱子提过,郁尘看了下四周,方才跟她而去,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
“陛下,陛下如何了?”
郁尘眉黛紧蹙,担心不已,语气不似以前那么冷淡,但眉宇间的忧愁却加重许多。碧瑶觉得眼前的郁尘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师父吗?没了以往的冷漠,多了如今的辣手。
碧瑶猛的转过身,情绪激动道:“你还问我陛下好不好,都吐了血了,能好吗?”
碧瑶的话使郁尘心深深一绞,她心痛,她咬着下唇,咬破了皮,渗出血丝,碧瑶瞬间觉得刚刚自己的话过于了严重,她放下手中的药箱关切道:
“师父,您~您没事吧,那个药,那个是您~配制的吧。”
“宫中那么多御医都把出来脉象,唯独你把出来了,可见你的医术增长了不少。”郁尘故意抛开话题。
“师父不信我吗?”碧瑶白了眼郁尘,有些生气。
“不是我不信你,此事严重,我也有难言之隐,时机为熟,到时候你便会知晓。那陛下他~!”
“放心,吓唬你的,那药虽然极端,但不至于丧命。”碧瑶打断郁尘的话,郁尘算是松了口气。
没半响,浩轩命不久矣的消息便传遍整个岐洲城,御医又告知旗亚早做准备。
此消息太过突然,将旗亚完全惊愕住,朝中大臣一片惊愕,昭告天下寻求神医,将此消息弄得整个岐国城纷纷扬扬。
紫云殿外士兵轮回看守,除了几位御医和亲信的宫人进出外,一律不得进。
御医皆说浩轩活不过三日,连碧瑶也这么说,上官浩轩的脉象日渐微弱,可谁又知道,那只不过是假象罢了。
郁尘每日都会暗暗给浩轩服下一粒药丸,来补充浩轩的体质,她看着眼前人一张煞白如纸的脸,心就深深揪触。
至古以来,骨肉争位,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曾经浩轩为巩固自己皇位,将理王软禁与后山之间,甚至最后割去封号,软禁大牢,理王已经成为过往,而如今又是哪位会落入他手中。
郁尘站在殿旁的树林旁,来岐国数年一下子看到了这两场争斗,真希望两位王莫要听信了外界的谣传,而将自己深陷其中。
可是这样的事情谁又能阻止的了,该来的他终究要来,可是这来的太快了。
就在浩轩昏迷的第二天晚上便有蒙面黑衣人出没,寅时十分就被夙易纷纷拿下,本想着揭开那蒙面人的面纱探个究竟,却没有想到宫门口鸿王带兵杀进宫门,夙易手中兵抵不过鸿王的兵,一直退后。
夙易其实想不明白为何在这关键时刻,郁尘突然让他撤了一半的兵,又将散兵分布在个个角落,这样一来,士兵们无法集中在一块,岂不是寡不敌众。
此时宫外人家鸡报三声,从后山杀进叶王,叶王带兵从后山进入宫中,一直杀至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