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军府几日,碧瑶很仔细照顾郁尘,将她一日三食归纳甚好,每隔三个时辰皆会给她换一次药,不让伤口感染。
郁尘闲来无事,而碧瑶又不准她出去,说什么伤势未好,不宜出门。
她无奈之下乘房间内无人,拿出寻来酒,倒上一杯,闻着酒香,香醇诱人,不经意想抿上一口,结果被丫鬟们逮住,这些丫鬟很是听碧瑶的话,虽说人人唤她夫人,可她从来没有什么架子,与他们一同嬉闹。
郁尘心中有些纳闷,可说来也奇怪,说到底自己跟仇大哥再熟毕竟也是客人,可客人在家中,这主人却好几日不见人影,心中诧异不解,问丫鬟们仇将军去了哪里?
他们皆是一问三不知,他们只知道将军要出门几日,国师大人有任何需要,尽管说来,只要是丫鬟们能办到的,丫鬟们定是尽力而为。
“嗯!伤口愈合恢复的很快。”碧瑶打开手中药膏,小心翼翼抹在郁尘伤口上,再用草药敷在上面,伤口上隐约有些作痛,碧瑶停住了手慌张不已道:“师父,没,没弄疼你吧!”
“没事,你前些日子要跟我说什么话,看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
郁尘伸过纤指,弄着肩膀上的草药,让它均匀些,碧瑶拿过纱布为她包扎伤口,使劲摇摇头道:“没有啊,前几天,可能我自己也忘了。”
“我的伤口愈合的也差不多了,我得回药铺一趟。”郁尘说起要回药铺,碧瑶脸色突变,不经意咽了一口口水,随后起身道:“不行,师父,你不能回药铺,您待在府上陪我几日。”
“药铺我是要回去的,既然仇大哥不在,那我晚上过来陪你。”说罢郁尘拉过肩膀上的衣服,系好腰带,起身要走,碧瑶忙伸过手拉住道:“那个~~那个~我~师父~。”
“你怎么了,结结巴巴的,为师说了,晚上会过来陪你,为师不会食言的。”郁尘见碧瑶神色几乎有些不太对劲,看着她的双眼,只见碧瑶情不自禁用手扯着自己衣角。
“呵!你说,有什么事满着我。”郁尘想起了什么,自己太大意了,竟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缓慢走进房间,坐了下来,随手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道:“我走后,德仁药铺怎么了?”
“师父,你~!”
碧瑶瞪大双眼惊愕万分,探起头瞅一眼郁尘脸色,随后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到底是说呢还是不说!
正处于纠结,见郁尘又倒了杯水,她心中更加焦炉不安。
郁尘越是这样平静,她内心更加忐忑不安,心一狠,一咬牙道:“对,药铺出事了,掌柜子私藏逆贼上官理王,陛下虽说不追求理王生前之事,但陛下将掌柜子夫妇一并押入打牢,今日~今日午时问斩。”
“砰!”郁尘手中的杯子用力一放,一旁的碧瑶不经意一颤,怯声怯气道:“师父,您怎么~!”
“你当我是傻子吗?”
郁尘脸色一变,从中起身,一甩袖子,不屑走了。
碧瑶没有去拦她,也知道她性子,看着高空太阳,马上就要午时,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要是李氏夫妇一命呜呼,她师父一定要恨死她了。
不过碧瑶信她师父,以郁尘身手,定会将李氏夫妇从刑场给劫回来。
可仔细思索,如此大的动作,定会引来不可逃避的无端是非,只要有些大臣稍许参上一本,说什么与理王一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师父岂不是要活活冤。
碧瑶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人,就算大臣们意见一致,想方设法置她师父与死地,只要那人信她,就算大臣们铁证如山,那也是无稽之谈!此人便是轩帝。
郁尘加快步伐向菜市刑场走去,如此人命关天的事,若不是自己察觉,她究竟要满到什么时候,抬头望着天边太阳,午时马上就要到了,心中心急如焚。
刑场之上李氏夫妇双双跪在台上,而台下人人山人海,百姓们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尤其是这等场面,这样的场面看似血腥,但是心中还是怀有好奇之心。
他们想知晓谁上了刑场,自己是否认识,看到李氏夫妇。
岐州城那个不知那个不晓,人们举手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此人不是仁德药铺的掌柜子吗!他们这是怎么了?
而一旁知晓此事的人颇有得意,附耳喃喃语,你还不知道吗!
逆贼理王逃出刑部,陛下全城搜捕,怎么也搜不到,你猜他躲在哪儿,仁德药铺。
打听消息者脸上大惊,这样的事情是怎么知道的,那人告诉他,还不是他们家两不孝子告的密,说起来,掌柜子也是个苦命人啊。
“老头子,我长这么大,还头一次上刑场,你怕吗?”李氏眯着双眼,布满皱纹的眼角旁有些打湿,她强忍笑意。
掌柜子披散头发,花白的头发更加明显,他们都老了,什么样的经历没经历过,不过对于这一次他们还从未尝试过。
每个人老了都会归天,也是不可逃避的,可他们叹息,叹息的并不是命数,而是自己两个儿子,他们叹息的不是自己生老病死,而是要死在亲身儿子手中。
他们二人在刑场,相互看着对方,而两个儿子毫无踪影,就算假惺惺来这做场戏,好让他们二老走的安息。
掌柜子摇了摇深情望着李氏,这一生能与她携手相伴,是他三生有幸,这一生从来没有人对他好过,唯有眼前人对他不离不弃,他将膝盖向李氏挪了挪道:“我不怕。”
“我也不怕。”
李氏向掌柜子挪了挪,虽说不怕,当看到剁子手手上的刀,身子就抖了起来,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眼睛给闭上了,眼不见为净,一刀下去,就什么知觉都没了。
两个剁子手走到李氏夫妇后面。
“老头子,你陪我说说话。”李氏内心惊恐不已,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别说李氏害怕,连掌柜子说话都结巴。
剁子手将他们二人按下,拿起酒坛子猛地喝上一口,喷刀倒上,主行官正是魏溟,他伸手拿过斩令牌,向地上一扔道:“斩。”
一声令下,举起刀,刀光闪在脸上,李氏惊吓昏了过去,掌柜子在一旁拼命喊着李氏,剁子手举起刀一刀而下,就在刀离肌肤一毫之差,停住了手,百姓们皆以为是头落地,定睛一看原是剁子手手中的刀突然落地。
“刀下留人。”
从远处郁尘张开双臂,跃过人群,双脚落到台上,走到两剁子手旁,拔下手穴上的银针,放入袖子中。
魏溟一看就识得此人,他一拍桌子从椅子上起身怒道:“怎么又是你,好大胆子,刑场之上岂能有你随便进入,来人,将这女子给我从台上撵下去。
郁尘一甩袖子,撇开官兵道:“谁敢都我一下。”
“尘儿!”掌柜子见郁尘顿时激动起来,自己的救星终于来了,可没过多久,他失落了,自己是罪犯,怎得能连累尘儿呢。
“尘儿,你怎么来了,别管我们,你快走。”
掌柜子一个不停给她使眼色,让她赶快离开这,郁尘才不会听他的,撇过眼神,看向魏溟淡淡道:“这两个人,杀不得,因为我要了。”
她就简单一句,让魏溟狂澜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要了,你以为你谁啊,你说要就要,我告诉你,你个丫头片子,竟敢在本爷爷面前狂言。”
“哼,猖言?要说猖言,我可比不了您,魏大人您不过比我稍许大了那么几岁,却自称爷爷,若是我爷爷尚在人间,如此排辈分,魏大人您就不怕折寿。”
郁尘语气平淡,举起纤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袖,她的话总是不痛不痒,却让人心中甚是气愤。
“你个丫头片子,别以为自己会使银针,就可以乱扎穴位,有本事,你别用银针,我们来较量一番,让你知道本爷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