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妇人送回家才得知,原这位妇人是仁德药铺掌柜妻子李氏。
掌柜见到她很是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救了自己妻子一命。
李氏瞧郁尘竹篓里面有大量草药,问她可懂医术,她点点头,自己的确略懂医术。
李氏让郁尘留下,他夫君李掌柜只认药材,却不会真正给人看病,
他们正想找一位大夫店内坐诊,这样自家店铺生意就越发兴荣了。
郁尘早有此心,如今无处可出不如留在此地,
李掌柜也连连同意,自己毕竟年纪大了,有些活实在干不了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让她留在药铺,她反而有个条件。
条件很简单,若是她留在这,需答应她免金坐诊三日,
她采来的草药并不是属于他们的,她要自行处理,有些事情要处理。
李掌柜怕妻子,一切都听由妻子的,李氏沉思想,这个条件也并非苛刻,
她并不知晓郁尘实力,不就是免金三日,好,三日便三日。
郁尘免金坐诊三日,刚开始只是附近一些病者来诊病,
而一些病人她并没有给他们似方子,而只需用三枚银针为他们施针。
惊奇的是他们常年疾病,居然大好,不到三日,南元城疾病者纷纷跑来岐州城让郁尘诊病。
宫内太医院喋喋不休说着城内仁德药铺新来一位大夫,只用三枚银针治好不少疑难杂症。
一位御医用手指指了指一旁女御医道:
“罗御医,你也常常用三枚银针施针,你可是我们御医当中最出色的,此人有你风范啊。”
这位女御医一身官女服,长相十分清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打转着,她心内思索着,口中喃喃语:“三枚银针,难道是她?”
一旁御医见她眼神走神,举起手拍在她肩膀上,她惊得回过神道:“你干嘛!”
“我叫了你许久呢,你难道不想去认识一下那位大夫?”
这位御医话倒是提醒了碧瑶,此人被他们说得如此神,她确实要去看看,究竟是何方人士。
仁德药铺门口排着长长队,他们都是其他地方而来,只求自己病情能够得治。
李氏站在门口,喜上眉头,心里不知有多高兴,要是天天有那么多人来瞧病,他们家的生意一定红火,来年不知要翻多少倍。
前方走来一女子,一头秀发披与肩,身着一件乳白色绣衣,鹅黄褶裙随步伐轻轻摆动,李氏迎上去道:“姑娘,可是来问诊?”
碧瑶眼神望向长龙般队伍,心中打量着内堂间大夫,不知道是不是徒有虚名。
她灵机一动忙捂着胸口咳了几声道:“是的,我这顽疾又反了,多年不见好,听说这儿来了一位神医,我就特意跑来。”
“原是这样,姑娘,你的病一定能好,前天就来了几个顽疾咳嗽的,施了针似了方子,病情好转。”
李氏说起此事很是得意,心里乐滋滋,老天待他们还真是不薄,不仅命救了,还天降福星,这样好事,那得前世修多少福啊。
一晌午时间很快就过去,李氏送来饭菜郁尘忙的一口未动。
她几乎已经忘了时辰,又怕仅仅耽误一时,病人病情可能会耽误一生。
轮到下一个时,那人缓缓坐下,伸出手腕。
郁尘并没有看她,而是伸出手搭在她脉搏上,此人脉象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少许风寒,可此人脉象急速,好像心里有什么事。
“你可有哪来不舒服。”郁尘低头拿着笔沾了沾墨,在笺上写了几个字,做记录。
“有,我心难受。”碧瑶望着她。
“心如何难受。”郁尘道。
“一个至亲至爱的人,悄然而去,没有留下一句告别话语,就这样子自私一走了之,你说我心里难不难受!”
碧瑶说话声音让郁尘听得如此耳熟她忙抬起头,
见眼前人站在她面前,一脸委屈,一双水灵灵大眼睛中含着一汪泪,她放下手中笔,低下头咬了咬下唇,一言不发。
碧瑶并没有回太医院,而是静静坐在一旁,看郁尘独自一人忙里忙外,起身走过去想帮忙。
郁尘夺过她手上东西训斥道:“我自己来,你回去吧。”
“我~!”
碧瑶心中失落,走到门口,可又回过头望一眼郁尘,
她没有走远,徘徊在门外,又怕被郁尘瞧见,尽量避开她视线。
一个接一个病人从屋里面出来,又从屋内进去,外面队伍在缩短……
直到邻家袅袅升起炊烟,太阳依稀落幕。
直到来来往往满屋子的人,长长队伍消失在眼前,柜台前只剩下郁尘身影,瞬间觉得一片寂静。
她收起药箱,合上病录,身子靠在椅背上,合上双眼,闭目养神。
忽然猛得睁开双眼,她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向门外道:“躲什么躲,还不出来。”
碧瑶尴尬一笑,探头看一眼郁尘神情,方才垂头跨进门。
手不停扯自己衣角,慢悠慢悠走到郁尘面前,而郁尘并没有去理会她,刹那间药铺内一片安静。
“天色已晚,你早回去吧。”郁尘突然开口一句,语气平稳。
说来说去就是不让她留在这,撵她走。
“我不走,除非您跟我一块儿回宫。”碧瑶放下扯弄衣角手,坚决道。
“我~已经辞官了。”
郁尘一脸平静,这一句话如此轻描淡说,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辞官?我就不明白,您当了那么多年国师,好好的,怎么说辞就辞?”
碧瑶走到柜台前双手按在桌子上,情绪颇为激动。
郁尘并没有直接回答,却是视而不见,她从椅子上起身,整理桌上东西,碧瑶随手抢过她手上东西,扔到一旁道:
“难道是有人得罪了你,让你非辞官不可,可~没道理啊!
谁见了你不都对你恭恭敬敬!连陛下都无从敢亏待过你,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国师大人。
可我总觉得,你在躲避什么,你究竟为什么。难道是~。”
“说够了没有,这是在宫外,你别张口一个国师,闭口一个国师,幸亏掌柜子与他妻子出去了,要是传入他们耳朵,我该如何跟他们解释。
还有你记住了,我辞官了,再也不是什么国师大人,岐国国师,大可再找一个。”
郁尘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微凉,让碧瑶倒吸一口冷气。
“我来帮你。”碧瑶很及时忙她整理。
“不用。”
郁尘转身离开柜台,来到后院,整理晒干药材,碧瑶蹲下身帮她一块整理。
郁尘很反感起身一手叉腰语气冷漠道:“你给我走。”
“我不走。”碧瑶将竹编抬起向屋内走去,郁尘夺过她手中竹编道:“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
“师父!”
碧瑶唤了她一声,她驻足脚步,这个称呼熟悉又如此生疏。
她忍住自己情绪,慢步走进屋内,将竹编放到架子上,低沉声音道:
“你回去吧,天气晚了,女孩子一人回家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