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指向了一人,大汉走到那人面前,问道:“你喊的少一个?少谁了?”
那人忐忑道:“我娘。”
大汉一脚踹到他身上,骂道:“你娘皮的,你娘不早死了吗!”
“可,可是...她又回来了。”
“回你个鸟!”大汉又踹了他一脚,“我带头帮你埋的,你忘啦!”
木子云立即明白,那个人指的应该是他带来的那只谜丘兽,谜丘兽可以瞬间洞悉接触之灵心中的软肋或喜爱之物,并幻化为真物,连方天慕都看不出真假。
“原来是谜丘兽跑了”木子云心想道,“应该是趁着我飞出去才跑的,算了,反正与它也没什么关系,它那种生灵也改变不了什么,由它去吧。”
在剩下的三个出口中挑了一个,毕竟他也无法判断出口的时间点,他带着南疆人再度跨了进去。
话说,就在方才的那片黑色土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忧愁地坐在石头上,他连连叹气,眼里的光亮也渐渐消失,他的一只脚断了骨头,身上也多处血伤,或许是清楚自己难以在这片土地上孤独存活,他捡起了一块尖锐的石片,要划开自己的脖子。
在死之前,他淌着泪水,想着要是再见到他的“小月季”该多好。丛林里一阵窸窣,男人吓怕了,以为又是魔物,可转眼间,他朝思暮想的人儿,笑盈盈地从中走出。
“小月季!你怎么在这!”男人激动地喊道,“你也逃出来了!”
姑娘笑着点了点头,男人跪地感谢上苍,接着与姑娘相拥而泣,“小月季,你怎么来到这的!我不是在做梦吧,我难道已经死了,这是我死前的假象吗!快告诉我,你怎么找到这的。”
姑娘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画出了一幅棋盘,再用一颗颗小石子,摆出了魏皇败幽图,并告诉他自己是靠着这个来这的。是的,这正是那只感受到男人渴望,并变幻了模样来到此处的谜丘兽,而它摆出的那幅有缺漏的魏皇败幽图,也正是那条通道中的,再无法开启的那个出口,木子云也是在后来才慢慢琢磨出来,原来这条有了缺口的通道,不似方天慕的那般,出口对应着准确的时间点,那四个出口对应着的,或许是当时魏皇败幽图的过去一点、当时和未来一点。
男人再次感谢上苍,因为姑娘的出现,他重拾了活下去的希望,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向了那片黑色的土地。男人和小月季原属于许久前的某个人族部落,可那部落后来被一群魔族生灵掳走做了奴隶,魔族对人类毫无怜悯,而被奴役了数百年的人,忘记了人间的模样,甚至也忘记了人类的语言,说的是魔族口中的魔语。
男人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他沿着一个方向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出这片黑色魔域。但这时候,他有了活下去的念头。谜丘兽不愧是兽族里的幻术大师,它变幻得天衣无缝,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它从没有被男人识破过,无时无刻不在满足着男人的渴望,它表现得充满了爱,可实则它没有一丝情感,都是伪装而已。
甚至它以小月季的身份,为男人生下了许多孩子,是人非人,是兽非兽,那些孩子完美继承了谜丘兽的能力,在诞生的一瞬间,就合了男人的心意,变成了一个个乖巧可爱的婴儿。但男人的人类血脉也很强大,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孩子更像人,不怎么乖巧,拥有着人类真实的感情,因为有感情,所以会有渴望,因此即便男人死去,在活着的孩子的期望下,那些小谜丘兽们依然能够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存在着。
一代又一代,人类与谜丘兽的血脉不断相融且进化,终于难舍难分。
而当男人死去,有一天,拥有人类真实感情的孩子们,向他们的母亲问及他们的名字和起源,从不会让生灵失望的谜丘兽,说出了那个从未来带来的特殊的故事,他们是南疆人,来源于天上,是天穹之人的后代,也被称为天界人,天界人世世代代与魔兽为敌。”
孩子们问她天界在哪里,叫什么,母亲告诉他们,叫瀛岱,现在应该在天上。至于孩子们的名字,母亲依然搬出来了那首诗,“长夜不知何处雨,天落寒霞改阳阴,汉白擎顶抬苍穹,折身青湾平时空。”代代孩子都取其中一字为名。
至此,这个在魔域日益壮大的“人类”家族,有了一个浪漫而坚定的梦,他们要找到那座天空之陆,并回家去。
数十万年后,这特殊血脉的后人,七八岁的男孩天落,遇到了一伙陌生的,扬言自己从另一处天界而来的几个人,那些人说自己叫方天慕、铃铛和唐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