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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1 / 1)

第二十九章

陆新宜关上房门,回卧室拿了平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样样查杜安送过来的周凭的那些药。

但是要么没有什么有用的结果,要么就是带着病毒的购买链接,最后他拍照发给经常跟他的剧组所以比较熟悉的医生,对方回复得很快:谁给你开的?

第二条消息接着过来:最近睡眠不好?明天就去医院看,你手上那些药不能乱吃,这哪儿的江湖医生开给你的?

陆新宜道:药怎么了?

医生道:这太伤身体了,失眠不是闹着玩儿的,一般你们睡不着,大都是因为短时间内压力太大或神经太紧绷,不是长期的重症失眠,根本没必要吃这个。

一张照片把跟剧组的医生吓得够呛,后果是陆新宜接受了大半个小时的用药科普。

时间已经很不早了,最后苦口婆心的医生以一句“没到那个份儿上可不敢吃”的带着点老家口音的语音结束了对话。

药应该是今天刚从医院拿的,塑料袋里还放着处方,陆新宜靠着沙发看了大半天,除了日期以外一个字没认出来,于是又开始神游天外地怀疑自己的中文水平。

他拿食指无意识地上下滑着平板上和剧组医生的聊天页面,一边想到最近周凭晚上有时睡得太沉甚至会发出的过于重的呼吸声,门铃响了。

陆新宜愣怔了会儿,没听见再响,他起身慢吞吞地走过去,在屏幕上看见周凭不加掩饰时红得明显的双眼。

不过门打开后,他就立刻下意识微微低下了头。

“手机没带。”

陆新宜转身回地毯上拿了手机和药给他,随后问:“你去哪睡?”

周凭道:“总有地方。”

陆新宜道:“司机回去了吧?这个点这边又不好打车,听我的,别折腾了,进来。”

周凭杵在门口不动,陆新宜耐着性子说:“你能听我的话吗?”

周凭很快回答:“能。”

“那你进来。”

他手里攥着装着药的袋子,捏出滋啦的声响,陆新宜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往里拽:“本来还打算再过一会儿去车库找你,还好自己上来了。”

闻言周凭愣了一下,陆新宜就趁势用了把力,把他拉了进来,回手关上房门。

看他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是真的醉的不轻才会出现在周凭脸上的表情,陆新宜道:“本来打算在门口坐着,被我发现就决定在车库过一晚,是不是?”

周凭很有些窘迫地咬着牙不说话了,没太用力地挣开陆新宜的手,转身尽量平稳地朝卧室走去,但脚步还是踉跄。

他洗了很久,久到出来以后陆新宜已经半睡半醒了,不太清醒,只在感觉到周凭上床的时候下意识朝旁边挪了挪,但很快就被周凭重新捞了回去。

房间里是陆新宜自己选的遮光帘,拉上以后房里一点光线都没有,而在纯然的黑暗和寂静里,对于两个紧紧相拥的人来说,对方的每一次呼吸频率的变化都万分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睡着又醒来,缓了好长时间的神,陆新宜被后颈的温热弄得心间隐隐抽痛。

大概周凭实在喝了太多,所以他洗了那么久以后,身上的酒气依然明显。

他横在陆新宜前胸的胳膊滚烫而用力,脸孔埋在陆新宜后颈,无论是在浓重的酒气中因为沉默流泪而沾湿的头发、吞咽的喉结还是缓慢而压抑地起伏的胸膛,全都不像他,根本不可能是他。

陆新宜知道他大概知道了些什么,无非是自己过得乱七八糟的那段时间,沉重的医药费和活命的温饱让他尊严全无,更谈不上从容和自由,从频繁搬家到无家可搬,凡此种种。

回想过去的几年,周凭骗过他几次,做过击垮底线的事,也曾试图将感情摆上利益的天平去衡量价值,但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人能真正做到对于陆新宜的感同身受,痛他所痛,哀他所哀,他也永远相信,那个人只会是周凭。

他曾给到陆新宜手里带着刺的爱情,不止扎伤陆新宜一个人。

“我要后悔让你进来了。”陆新宜推了把周凭把他抱得过于紧的手臂,用刚醒来还不清醒的很轻的声音说,“好疼,你在发酒疯吗?”

周凭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远离陆新宜,不再是双手双脚都缠上去跟他紧密相贴的姿势,不过手臂还是圈着陆新宜,喉咙里咕哝出一句类似对不起的话,陆新宜没听清,于是接着又说:“睡觉,明天我还要早起。”

周凭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但还是带着奇怪的鼻音,所以又猛得停住,陆新宜给足他面子,装作一无所知,拍拍他的手背,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上,陆新宜醒来以后,周凭已经起了,站在客厅看着早间新闻喝咖啡。

早餐摆在桌上,是鸡蛋吐司和一杯热牛奶,陆新宜跟他打招呼:“宿醉的感觉怎么样?”

周凭冷着脸不说话,没听到一样地盯着电视。但没多久,他就溜达到桌边,在陆新宜对面坐下,一杯咖啡喝到陆新宜吃完早餐,两个人一起出门。

常昊等在楼下,刚笑眯眯喊了声“哥早上好”,接着见周凭不请自来,也上了陆新宜的车,神情顿时有些呆滞,但好在脑子转得快,马上道:“周总,早上好。”

周凭扬着下巴目视前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们先送周凭去公司,因为周凭的冷淡气场,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万分沉闷,到地方以后,常昊下车去帮他拉开车门,周凭却先没下去,道:“晚上吃什么?”

陆新宜不再说随便,想了想才说:“弄个汤吧,清淡点,晚上不想吃别的。”

周凭垂眼看他细得不够一握的手腕,道:“放点排骨?”

“也行。”陆新宜冲他挥手,笑成眯眯眼,“拜拜。”

送走周凭,常昊松了口气,从副驾驶换到后面,跟陆新宜面对面坐:“哥,这几天就搬过去么?”

陆新宜提过几次只在这边住两个月左右的事,常昊一直记着,又考虑到他不打算再续约,剩下没多少时间,就没必要还搬回公司的房子,已经找人把他到手没多久的新房打扫了好几遍,最近也一直在通风。

过了会儿,陆新宜说:“都弄好了?那就搬吧。”

常昊道:“那就……搬?”

陆新宜看他一眼:“怎么了?”

“哥……其实我有点儿没弄明白。”常昊说,“看周总的样子,不像知道你这两天就搬啊。”

陆新宜道:“哦,我提前跟他说一声。”

常昊没出声,陆新宜歪了点头看着他,好半天,常昊才说:“那等我在的时候再说,今天晚上?明天也行,我怕他欺负你。”

陆新宜失笑道:“不会的,你不要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常昊认真道:“他对你太凶,我真的不放心。”

陆新宜说:“他对我挺好的,你看我受过别人欺负吗?”

“那能一样吗?”常昊说,“你喜欢他,我又不是看不出来。”

陆新宜撇了撇嘴,问道:“车卖了吗?”

他那辆沃尔沃买来没多长时间,实在没有自己开车的机会,事实上是陆新宜根本还没有考驾照的机会,被方丹嘲讽了好几次以后就决定卖掉,活跃在二手车市场上,对方给的太低常昊看不上,但买二手车的人一般就没有愿意出高价的。

常昊顺着他的意转移话题:“咱们车况好,想卖什么时候都能卖。”

陆新宜道:“别卖了,过给你吧。”

常昊下意识说:“别啊。”

陆新宜闭上眼,一副不用多说的表情:“你自己开也行,卖掉再添点儿换个更好的也行,不够就跟我说,总之自己看着办吧。”

他是陆新宜的第一个助理,后来来了很多人,也走过很多人,留到现在的就他一个了,很多时候陆新宜其实是一个感情淡薄的人,但这个让他过得稀里糊涂的工作里,他明白常昊是真心实意对他的。

下车前,常昊才开口:“哥,跟你这两年确实辛苦,可干咱们这行就怕不辛苦、怕没的忙,我里里外外挣得不少,而且跟过你这样的助理很吃香,因为有经验,你别因为自己不干了就觉得……”

“我钱太多了。”陆新宜不太习惯这种氛围,“以后回家种地根本没处花。”

他转了两场,起得早,收工倒是也早,回家时在电梯口碰上了手里拎着菜的周凭。

“下班好早。”陆新宜说,“大公司最近都这样吗?”

周凭不理会他,陆新宜就低头看他拎着的菜:“茼蒿挺好的,香菇少放一点,味道好奇怪。”

周凭把袋子换到另一边手里拎。

进门以后,陆新宜直奔浴室,洗了个澡才感觉没那么累。

他悠闲地转出去找平板来看视频,也才发现房间里周凭的药不见了,到处都没有,应该是和以前一样,被周凭收起来了。

他坐在地毯上,一边想那个要治严重的、长期失眠的药,一边习惯性打开喂乌龟的视频,不知道周凭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了,还洗完了澡,从身后搂着他压到地毯上。

周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坐在他身边转过脸亲他,平板跌到一边,小乌龟吃肉的声音不断,让他莫名窘迫,推着周凭的肩膀催他:“关掉,关掉。”

……

陆新宜忍不住细微地颤抖,身上发热,周凭搂着他帮他顺气,过了好一会儿,问道:“好点吗?”

“没有。”陆新宜低声说,“快被你弄死了。”

周凭的气息很快就不一样了,陆新宜转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道:“你也不想我最后竟然是被你弄死的,这太奇怪了吧?所以我劝你冷静,要……”

周凭似乎是笑了一下,他向前凑过去,跟陆新宜贴着脸,刚要说话,陆新宜就说:“对了,我跟你说件事。”

“你说。”

“明天还是后天,我就搬出去了。”陆新宜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他的语气认真了一些,说着问句,却更像陈述,万分温柔,又铁面无情:“不管怎么样,结婚以后,都别再找我了,当给我们最后留一点体面吧,行吗?”

周凭起先愣住,然后慢慢退后,开始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陆新宜转回去,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看他无所适从的一张脸,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低声叹气似的说:“你怎么睡不着觉呢?”

周凭紧皱着眉,慢慢抬眼对上他的目光,薄唇微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涌上心间,奔到嘴边,用了很长时间,最后仓促地垂眼,只说了两个字:“想你。”

随后他就扯了扯嘴角,给出个生硬的零分的笑容,牙齿咬得太紧,牵引得下颌线微动,紧接着说:“骗你的。”

这神情陆新宜曾经见过,杰伊去世的第二天,被他发现偷偷跟着他的周凭就是这幅模样,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嘴里说着不再爱他,只是想来看看,然后红着眼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拳脚赶出了殡仪馆,在倾盆大雨里站得笔直,等他走完流程,抱着骨灰盒离开。

陆新宜不再允许他谈感情,关于这一点,周凭已经受过足够多也足够深刻的掺着血与泪的教训,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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