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五月。
无法将手中卢布及时兑换成米金的人们开始转变思路。
囤货!
将手中卢布兑换成各种生活物资,囤在家里。
于是,杨宁手上的商场也好,卖场也罢,每一天拿出来的商品用不到十分钟便被销售一空。
涨价,往死里涨价,但仍旧是同样的结果。
一只蚂蚁这边还好些,但商场那边,平均售价比起四月下旬来已经涨了十倍有余,但所有的货物仍旧是每天秒空。
日用品尚且如此,做为名生民计的最主要物资——粮食,那更是一个不得了。
杨宁和伊万诺夫每天喝着闲酒,计算着他们手上那三家农场的市场价格,四月底的时候,也就值个八千来万,但到了五月初,便一下子翻到了一亿六七千万。
五月六日,央行再一次调整了卢布兑米金的汇率,幅度比上一次还要大。
于是,杨宁和伊万诺夫喝起闲酒时的心情更加愉快了。
他们手上的农场市价增值的速度几乎达到了每两顿闲酒便能翻上一番的地步。
而此阶段,石油煤炭等能源物资的价格虽然也在上涨,但上涨的幅度,却远低于卢布贬值的速度。
也就是说,按米金来计算,它们的价格实际上是处在暴跌的通道上。
“咱们什么时候出手呢?”
伊万诺夫有些沉不住气了。
此时,卢布已经贬值到了官方十四点八兑换一米金,黑市五十多兑一的地步,幅度之大,史上罕见。
伊万诺夫认为,这等幅度,即便还没达到谷底,却也离谷底不远了。
做生意嘛,差不多就行,永远不要贪图利益的最大化……哈拉少的教导,肯定是真理,伊万诺夫必然要牢记于心。
“不着急,还可以再等等,等到了一米金兑换五百卢布的时候,咱们在出手也不迟。”
杨宁把握十足地轻松回应了伊万诺夫。
伊万诺夫陡然一惊,当场僵住。
五百卢布兑换一米金?
那……
那已经不再是灾难了,而是末日!
杨宁耸了下肩,轻声哼笑,并微微摇头。
一比五百的汇率很难接受么?
那接下来的一比一千,比两千,比三千,四千,五千,甚至一度超过了六千,又该如何面对呢?
当然,这些话并不能说给伊万诺夫听,免得把这头北极熊给吓傻了,再像平安夜那样,一杯杯喝个不停,喝了吐,吐了再喝,白白浪费了他三瓶茅台。
杨宁明知道这一波金融风浪要持续到未来五年之后,而且,一比五百的卢布汇率绝不是谷底,而是刚开始坠落,但他仍旧选择这个当口做为出手的时机,其原因并非是沉不住气,而是精心算计过的结果。
老叶同志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以上辈子的回顾性眼光来看,老叶同志虽然没有展现出力挽狂澜的能力,但他至少保住了人民的生计,也就是说,他首先保证了粮食供应的安全。
在上辈子的记忆中,杨宁对这段历史的细节并没有掌握多少,只是依稀记得,卢布一路狂泄,到了一比五百的时候,勉强稳定了一段时间。
杨宁盘算,这段稳定期,应该就是老叶同志绝地反击的结果。
赶在这个当口,将手上的仨农场交上去,兑换成一个日产量在两三万桶上下的中型油田,这么一单交易,不光是赚翻了天,还能深得老叶同志的感激和器重。
想想,做个梦都能笑醒。
卢布从几十比一到五百比一的过程用不了多少天,因而,此时的杨宁已经开始了提前布局。
拿农场兑换油田的交易,他一个外国人肯定不方便走上前台,所以,还需要以伊万诺夫的名义重新注册一家公司,并采取点非常规手段,将三家农场过继到新公司的名下。
莫思柯市的头号人物卢什科夫,自然要参与其中,只是担保了五千万卢布贷款的功劳,给予其八个点的干股,已经不算少了。
老伊万诺夫将军那边,弄到的贷款虽然少了点,但将来要依靠他拿到铁路运输资源,所以,给予的干股不能少过卢什科夫,十个点,是双方都比较满意的数字。
洛卡夫斯基也得带上一块玩。
这哥们在整治黄老大的事情上帮了大忙,却一分钱的好处都不肯收下,确实是个挺仗义的好哥们。
再说了,未来的石油运输,在上到铁路线之前,还需要用油罐车在地面上跑上个几百公里,也是离不开那哥们的黑bang势力的保护。
送上五个点的股份,足以让洛卡夫斯基冲着杨宁竖起大拇指来。
还有一人可不能忘记。
卡捷琳娜。
虽然她那辆红色奔跑好久都没抛锚过了,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没回过莫思柯,但她却代表着十年之后的那条大腿。
所以,决不能提起裤子不认人。
五个点。
不能再少了。
剩下的七十二个点的股份。
按杨宁的意思,他占个五十一掌握了绝对话语权也就足够了,没有伊万诺夫一开始孤注一掷的倾囊相授,他杨宁绝没有今天的机会和成就,所以,这头北极熊完全配得上二十一个点的股份。
但伊万诺夫却是执意不肯。
甚至,拿出辞职回铁路局继续当他的列车长来要挟杨宁。
“十个点,最多十个点,我怎么也不敢超过我的父亲。你要是不答应,那……”
伊万诺夫的冷笑使得杨宁的心里直发毛。
这哥们不单是外形上像极了一头北极熊,个性上更是跟北极熊无二样,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会落下个被他当场拍死的悲惨结果。
拗不过,只得屈从。
不过,从利润总量上讲,十个点真的不少了,当初他拿出来的二十万卢布,估计于生意做起来后,也就值个小半月的分红。
万事俱备,只欠汇率。
但也快,仅仅一周,杨宁这边刚完成了各项布局,卢布兑换成米金的黑市价便突破了五百比一的关口。
也就是这一天,米帝国主义那边,冯北仓打来了一个电话,传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