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听齐鹜飞说宝剑藏在耳朵里,咯咯笑出了声。
陈光化半信半疑,听到小青的笑声,以为在嘲笑他,更加惊怒。但他受伤颇重,一条臂没了不说,还损及了魂魄,一时无力反击。
“大哥救我!”陈光化以神念向雷云生呼救。
听他求救,齐鹜飞倒不急着杀他了。这样公然喊救命,连面子都已经不要了,说明此人心气已毙,不用怕他了。若是急着杀他,毕竟有半步天仙修为,所谓半死之蛇,其毒不减,他要是拼死一搏,齐鹜飞也未必能讨到好去,尤其是小青和昆奴在侧,他可她们再有什么危险。
当然,他身上还有很多法宝,血罗衣、五色绲、燧人木,都可以轻易制服陈光化,或者让火灵儿出来,一把火将他烧成空气,可是这些都不能轻易示人。
齐鹜飞抬头看了一眼,虽然乌云蔽天,但他相信,此刻云上必然有人盯着这里。刚才陈光化提及商天子剑,他就没有承认,这事儿暂时还不能认,不能让人知道。
“陈光化,不用叫了,你那大哥只怕自顾不暇呢!”齐鹜飞笑道。
……
雷云生率人攻上盘丝岭,刚开始进展顺利,已经攻破外围法阵,到了黄花观核心区域。
黄花观隐藏在结界之中,雷云生从空间分布中已经看出来了。相对整个盘丝岭,黄花观区域非常小。结界隐藏之后,这里只有几亩空地,上面乱石嶙峋,前方一棵老榆树,后方则是光秃秃的峭壁。
雷云生指挥手下将这里团团围住,就在空地上布下阵法。手下人已经准备好了军中专用的破界炮。这种炮是专门用来击穿法界空间的,一炮打穿之后,空间破裂,结界也就荡然无存。
正当他们调整好方位,准备用炮攻击的时候,忽传来隆隆的鼓声,四面虚空变幻,飞沙走石间,传来杀声阵阵,呐喊汹汹,杀出千军万马来。
雷云生冷笑道:“雕虫小技而!”
便指挥战阵,抵御空间法阵。这些杀出的军马,并非实物,不过都是掩护法阵的幻影,真正的攻击力还在内部的法阵上。
“兄弟们,他们已经黔驴技穷,只要攻破法界,就再无障碍了!”
军士们也都信心满满,他们本就不相信世间一个小小门派能挡住军阵的冲击,这一路上来也顺利得很,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基本算是无伤亡,这简直比天军训练还要轻松。
就在这时,忽听狂风浓雾中一声咆哮,已经化形盘瓠的老黄狗跳了出来,直奔雷云生扑来。
“来得好!”雷云生大吼一声,“早就在等你了!”
虽然早有准备,雷云生也不敢大意。他对盘丝岭的法阵根本没放在心上,之所以冒着违犯军令的风险带那么多精锐天兵过来,就是为了对付这条老狗。
来之前他根据陈光化的描述做过反复推演,将老狗的法力等级定位在七品上等,假如真是盘瓠的话可以再高看一点,上到八品。但军队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士兵合集的力量远远大过士兵单体相加,一百精锐布成军阵,使用军队特有的先进武器,在加上他这个七品天仙指挥官,足以对付一只八品天妖。
面对扑来的老狗,雷云生手上双钩往两边一划,空间仿佛撕裂般,正中出现了一片黑暗虚空。
老狗正扑进虚空之中。若是一般的人或者妖,这一下就被空间挤碎了,但老狗从虚空中穿过,却只是滞了一滞,身形不停,依旧直扑雷云生。
雷云生不慌不忙,双钩抵住老狗的双爪,用力一搅,想要把老狗凌空甩开。刚一接触,手上却传来大力,双钩几乎脱手。这才相信老狗的实力。
这双钩是他的本命法宝,岂容有失。他双手奋力抵住,自衣袖中射出两条金线。这是秘藏的军器,为军中特有,不是寻常法器,威力极大,若被击中,一般天仙也受不了,必然受伤。
老狗见金线袭来,将头一摇,张嘴就把金线咬住,用力一晃,金线便被扯断,哗啦啦碎了漫天金光。谷挘
只是这样一来,雷云生得以松了一口气,从老狗爪下脱离。而此时下方军阵也已经转换,完成了对老狗的合围。他们搬出许多军中特有的武器,配合阵法,开始对老狗围攻。
一开始,老狗在军阵中尚显游刃有余,一直在追击雷云生。只是时间一长,终究消耗法力,动作便慢了下来。他想要寻找军阵的破绽,击溃军阵,却苦于不懂阵法。想要擒贼擒王,雷云生却不和正面交锋。而只要他稍一松懈,就必然受到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吼——”
老狗发出怒吼,头顶肉瘤破裂,露出尖尖硬角,射出奇特的法力射线。浑身五彩羽毛炸起,背上金翅乱扇,法力如惊涛骇浪。纵使如此,却依然无法突破军阵的围困。
……
云层之上的观战者也看得津津有味。
广力道:“这是盘瓠?怎生了双翅?”忽闭了嘴,沉吟不语,神识更加专注地盯着,目光不可察觉的闪烁了几下。
沙悟净说:“这东西有几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卞庄说:“不错不错,比杨戬的哮天犬也不遑多让了。”
孙悟空淡淡地说:“它叫赛哮天。”
卞庄突然笑了,说:“看看人家的看门狗!毗蓝婆菩萨,你弄条蜈蚣去看门,不伦不类的,不如把这东西弄去得了。”
毗蓝婆嘿嘿笑道:“老身倒是有意,只是年迈体弱,不如天蓬帮我捉了去吧,老身定有重谢。”
卞庄鼻子里哼哼了两声:“你们可真会算计,你比李靖那老东西还会算计。行啦,都别想啦,你们一个个成佛作祖不问世事,消息都不灵通了,俺可听说,这东西早被镇元子认了去了。你们有种就去万寿山找他讨要去,说不定还能买一送一,送个人参果啥的。”
说到人参果,他砸吧了砸吧嘴,“那果子虽不比蟠桃鲜美,却别有一番回味,俺到现在都念想着哩!”
听他说起镇元子,广力眉头皱了皱,不知在想些什么,却把神识都收了一些,不再盯得那么紧了。
“此间天机被干扰,难道是镇元大仙的手笔?”毗蓝婆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卞庄说,“一会儿要是镇元大仙亲自下场,那咱们可就全输了。”
孙悟空说:“那我就赢了。”
众人齐愣,问道:“你不是不参与么?”
孙悟空说:“我只说不要师父留的东西,没说不参与。身在此处,已是因果中人,怎能不参与?我开的局,你们下的注。你们是赌客,我是庄家。若你们全都输了,可不就是我这个庄家赢了吗?”
“你既不要师父的东西,你赢了又有何用?”卞庄问道。
“我是不要师父的东西,但我没说不要你们的东西啊!”孙悟空说,“你们下了注,赌输了,总要留下点什么吧?不然算什么赌局。”
四人脸色大变。他们倒不是惧怕孙悟空的实力或者地位,大家都是得道之人,最重天道因果,今日之事既然参与了,就是因果沾身。诚如孙悟空所说,输了,总要留下点东西。此事还不能敷衍,若敷衍,不怕猴子这个庄家,却怕天道惩罚,将来合道成圣的路上增加障碍。以他们这种级别的神仙参加赌斗,真正的庄家,正是天道。
“猴哥呀猴哥,你可真是比猴儿还精!”猪八戒抱怨道,“你说你不要师父的东西,闹半天,无论我们输赢如何,合着就你是包赢不输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