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鹜飞是料到陈光化会出手的,但没想到他出手这么重。幸亏陈光化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怕把他打死了找不到山上的宝贝,加之他有太古凶兽的体质,才没受重伤。
不过戏还是要演足的,否则这苦头岂不是白吃了。他故意激怒陈光化,让他出手,就是要让秦玉柏看见,以证明陈光化虐待自己,给自己的清白增加一点分量。
“哎唷~~~”齐鹜飞惨叫起来,口鼻血流不止,又仿佛站立不住,要来晃去,咣当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陈光化皱了皱眉,冷笑一声,却也不愿辩解。
秦玉柏先是吓了一跳,不过听见齐鹜飞的惨叫声,反倒放下心来。他太了解齐鹜飞了,若是真受伤,保准咬牙一声不吭,当初麒麟山和四安里那么惨烈,也没见他哼哼半句。如今这惨叫声里,不知藏着多少坏水。
他明白了齐鹜飞的意思,沉着脸道:“陈司长,齐鹜飞不管做了什么,毕竟尚未定罪,如今是法制天庭,你怎可动用私刑?”
陈光化知道他们一唱一和,再耗下去,不但浪费时间,搞不好要节外生枝,就命人将齐鹜飞架起,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行动。”
秦玉柏本想跟去,正在想以什么理由,却见齐鹜飞偷偷朝他眨眼,便知道齐鹜飞是要他留下来,心中虽然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
陈光化回头道:“秦司长,招呼不周,改日赔罪。我办公室里备有好茶,你可以坐下来慢慢喝。反正那办公室以前就是你的,等我回来,咱们再慢慢聊。”
言罢,就当先御器飞起,朝盘丝岭去了。其余人也皆紧随其后,架着齐鹜飞,化作几道流星走了。
齐鹜飞带着枷锁,行动不便,只能任由他们架着,云里雾里,眨眼就到了盘丝岭脚下。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总觉得有什么疏漏之处,却一时想不起来。今天的事情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千万不能出差错。
现在他还有几个问题没搞清楚。陈光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商天子剑不是的话,会不会是涌金泉?从雷云生的出现,到他们讳莫如深的表现,很可能是。
雷云生是陈光化的底牌吗?他上次在盘丝岭吃了亏,不会再吃第二次。不知雷云生实力如何,老狗能不能抗住?
假如真是为了涌金泉,李靖不会只派一个雷云生下来。所以这一点,只要看军部来了多少人就清楚了。但从雷云生不愿暴露身份这点来看,又不像是受李靖的指派。若是李靖的意思,随便给他安排个任务就是了,不至于偷偷摸摸。
不过最让齐鹜飞担心的,是山上的情况。陆承搞了一出立旗聚义,把他给架到了火炉上,万一做的再过火一点,真就和陈光化硬拼,那就不好收场了。
按他的意思,是要陆承按兵不动,最多启动山上的法阵抵挡一下拖延时间就可以了。现在还不是逆天而行的时候,就山上这点实力,真要和老天对抗,分分钟被灭了。怕就怕陆承不按套路出牌,尤其是山上还有小青和昆奴这么两个单纯又冲动的丫头,为了救齐鹜飞,说不定就冲出来了。
如今秦玉柏既然来了,而范无咎已经找到了陈光化的罪证,只要带着秦玉柏去了密室,秦玉柏向上一报,真相就会大白……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齐鹜飞忽然一哆嗦。
他终于知道自己一直觉得疏忽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了。陈光化临走最后那句话——让秦玉柏去他的办公室喝茶——为什么要去他办公室?为什么杀了禹经武却把尸体留在密室?为什么密室轻易让范无咎进去,还找到了那个小木人?
这特么是特圈套啊!
齐鹜飞当机立断,神念一动,命令道:“火灵儿,快去城隍司,阻止老范带秦司长去密室,如果已经去了,中了圈套,周围有人要对他们不利,不管是谁……”他意识里停顿了一下,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都烧了吧。”
火灵儿化作一道光,悠忽一下消失了。
雷云生眼皮一抖,回头看了一眼,问道:“刚才什么东西?”谷堎
陈光化愣道:“什么?”
雷云生道:“我好像看到一道光,虚空似有法力残留。”
陈光化疑惑道:“我怎么没看到。”
雷云生摇了摇头:“是我敏感了。此地也不可能有这等高手,去留无痕,裂空无缝,起码也是九品真仙的境界了。”
……
秦玉柏下了天台,忽然迎面见到了范无咎。
他知道范无咎有些特殊的本领,也有借暗处隐身的能耐,没想到隐身术这么好了,竟然连自己都没发现他。
“秦司长……”范无咎打了声招呼,“跟我来。”
便带着秦玉柏上楼,去了陈光化的办公室。
此时陈光化带着大部队去了盘丝岭,留守在城隍司的大多是文职人员,法力低微,没有人发现他们。
秦玉柏不解,疑惑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范无咎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密室的门。
秦玉柏更加不解,你进陈光化的办公室也就算了,进密室算怎么回事?这密室在一定程度上象征着司长的权威,好多秘密工作都在这里进行,是绝不能让底下人知道的。不久前,秦玉柏就是这里的主人,如今忽见范无咎就这么大模大样的进去了,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他还是跟了进去,一眼就见到了地上的“尸体”。
说是尸体,其实也没有死透,就是魂魄已残。
范无咎又走过去,指着墙边柜子上的无面木雕神像:“司长,你看这里。”
秦玉柏当然认识这个木头小人,这东西不知给他们带来多少麻烦,如今见到依然心有余悸。
一见到这东西,秦玉柏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陈光化勾结魔道,陷害齐鹜飞,证据都在这里了。
可是他忽然心头一跳,想起了陈光化临走那句话,又想起刚才范无咎如此随意打开密室的样子。城隍司司长的密室,哪有那么容易进的?说此门无锁,那只是对外而言,忽悠底下人的,司长权威在,的确无人敢进,但万一有哪个不知好歹的进去了呢?有许多秘密在里面,司长不要面子的吗!
真实情况就是,这密室空间分为两重,普通方式打开是一重,特殊方式打开又是一重。
范无咎还在洋洋得意,秦玉柏却已经斜眉倒立,一把拉住范无咎的胳膊道:“快走,这是个圈套!”
然而,他们刚退到密室门口,就有数道白光飞来,挡住了他们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