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儿骂完“胡说”,又像是气不过似的,又问护卫:“清和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护卫伸手指了指。
赵嫣儿离开朝着护卫指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边走还边说道:“我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
一位主子要离开你,跟随而来的护卫和宫人们,立马都分出一半儿,要来跟上赵嫣儿。赵嫣儿不耐烦地回头阻拦道:“都回去,被跟着我。这么多人跟着,还让不让人自在一会儿。再说,这里是佛门净地,有佛祖保佑着呢,能有什么危险?”
赵嫣儿像是终于不再装淑女了,言行举止见已然又变回了先前的样子。
不论是护卫还是伺候的宫人们,早就习惯了她这副样子,也猜到她十几年养成的本性,不可能说改就改得这么利落,早晚会有变回来的这一天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大家都已经发现,那个跋扈的赵嫣儿又回来了,因此也没人敢在这时候再触她的霉头。她这一拦,把一大半的人都给拦了下来。
但也不可能真的只放她一个人走,于是,最终四名护卫和两个贴身伺候赵嫣儿的丫鬟,跟上了她。
接来的一路上,赵嫣儿又故意肆意指使人,很快就甩开了跟着自己的六个人,又悄悄拐进一条小道上,七绕八绕地走到了寺院的后门,简单乔装后,又偷偷从后门溜出去,朝清和一早告诉他的地方跑去过去。
她去的清和关押萧织云的地方。
一开始,清和是只打算掳走萧织云一个人的。但一则赵嫣儿答应过皇上,自己会和被绑架的萧织云待在一起,尽量保护萧织云的安全,总得要做做样子;二则是,她还要趁着萧织云在清和手上的时候,做些早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她必须和萧织云一起被掳走。
于是她想法子劝了清和许久,清和这才同意了。
只是同时背着两个晕倒的“太监”离开,有些过于显眼了,所以他们最终决定,清和背走萧织云,而赵嫣儿则自己谁开护卫们,自己去往关押的地点,装成是被掳走的样子。
关押的地方在半山腰,虽然距离寺庙不远,但地方却足够隐蔽。清和甚至谨慎地,在带走萧织云的时候,才悄悄告诉了她方位。
她怕路上有清和的人在偷偷监视自己,因此也不敢把方位再告诉皇上和陈亓。当然,她即使有条件,也不会告诉皇上和陈亓的。她还有事情要做,必须要陈亓晚些找到萧织云。
赵嫣儿赶到清和说的方位,来来回回找了三四遍,也没找到什么入口,最后她还是被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细作,给带进关押萧织云的洞窟的。
洞窟里,萧织云还在“昏迷不醒”中。
不过也可以看出,那些细作们对她还算客气,竟然没把她胡乱扔在地上,而是把她放在这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清和先朝跟在赵嫣儿身后的男人看了一眼,见对方朝自己点了点头后,才转向赵嫣儿道:“你留在这里看着她,外头还有两个我们的人,这里地方隐蔽,陈亓发现萧织云和你失踪后,即使是要搜山,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里的。”
赵嫣儿瞥见清和和那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心道清和果然没完全信任自己,表面说让她自己找来这里,实际上却派人悄悄跟踪了她。
她也好在她没把洞窟的方位透漏给陈亓,否则这会儿,自己大约已经死在洞口外面了。
赵嫣儿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问清和说:“那你们呢?”
清和邪气一笑:“自然是去给陈亓传个口信,让他独自一人来接他的王妃回家。”
清和他们到底打算怎么用萧织云来对付陈亓,赵嫣儿并不知道,她也不想不知道。
总归陈亓那儿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清和十有八九不会是得逞的。
眼下的洞窟里,清和等人离开后,只剩下了门口两个守门人,和萧织云赵嫣儿四人。
赵嫣儿眼下是清和他们的一起的,自然不用被束缚手脚,她可以在洞穴里自由活动,但也只限在洞穴里。
赵嫣儿走到装晕的萧织云面前,正在琢磨着,该怎么把真正的迷药不着痕迹地放在萧织云的口鼻附近时,其中一个看门的细作,突然走上前,扔给了赵嫣儿一个瓶子道:“算算时间,这小娘子身上迷药的药效也该过了,你再喂她吃一丸这个。”
“这里头装的是什么药?”赵嫣儿举着瓶子问道。
那细作敷衍地答道:“要不了性命,吃了可以让她乖乖听话的东西。”
说完,他又催促赵嫣儿道:“快快给她喂下。”
赵嫣儿心思一动,接着自己宽大的袖子做遮掩,瞬间偷龙转凤,把手里的药丸,换成了致命的毒药。
她看着萧织云,冷漠地勾了勾唇角,她可不像她那对狠不下心的生身父母,害人还只敢下慢性毒药,而她要萧织云即刻毙命,绝不为其留下一丝生机。
眼下萧织云虽然装晕的,但因为洞穴里还有其他细作在,所以她也不敢真的睁开眼,就连呼吸都放的十分轻缓,说起来,和真晕也没什么两样。
赵嫣儿弯腰给萧织云喂药,又接着弯腰的动作,用极小气音在萧织云耳边说:“别怕,我偷偷已经把药换了,没毒的。”
接着,便在细作的监视下,捏开萧织云的下巴,把药直接塞了进去。
她的动作又快又准,那药丸也不大,萧织云下意识吞咽了一下,那颗药丸便瞬间消失在了萧织云的唇齿间。
赵嫣儿此刻开心的几乎想要原地仰头大笑。
不管最后她能不能顺利留在公主,仍做她的公主,至少萧织云死了——就算最后自己也死了,但有萧织云陪葬也算不亏了……
一旁的细作,见萧织云把药吃了下去,转身便离开了。倒是赵嫣儿一时间心虚太过激动,竟是一直保持着半抱住萧织云的姿势,手上无意识的用力,勒得萧织云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