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赵嫣儿打了织云。
陈亓眸色渐冷,出乎所有人预料地,他突然抬手,也狠狠给了赵嫣儿一个耳光。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所有人都给吓了跳。
陈亓平日里为人尚算温和,并不是会随意动手打女人的人。尽管是赵嫣儿先打了萧织云,但赵嫣儿毕竟是公主,臣子打了公主,那可是大逆不道的。
然而陈亓一听说萧织云受了欺负,就这么毫不犹豫地动了手。
而且这一耳光竟是毫不留力,赵嫣儿一边的脸颊不但瞬间肿胀了起来,就连嘴角都被打破,渗出了一丝血迹。
钳制赵嫣儿的两名宫女,见了赵嫣儿眼下的狼狈样子,不由暗道了句“真狠”,但想到赵嫣儿往日在宫中作威作福的样子,又心下暗爽不已。
赵嫣儿也被打懵,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地望向陈亓,尖声责问他道:“你打我?我可是东丹最最贵的公主,你竟敢动手打我!你这是在藐视皇室!”
上一个胆敢藐视皇权的人,可是直接被他皇兄给流放了的。
但陈亓却丝毫不受威胁,他道:“织云是我的准未婚妻,不论欺侮她的人是谁,我都敢打,哪怕会因此冒犯公主、或是冒犯皇室。事后该受的罚,我都认,但该报的仇,我也绝不会手软!”
他边说边盯着赵嫣儿的眼睛,语气慢慢的都是警告。他不但完全无视赵嫣儿的威胁,甚至还反对她威胁了过去。
亭子里的长公主也听出来了,陈亓这话不但是说给禧春公主听的,也是在故意说给她和皇室听的。
他在表明他的态度,他会为了维护萧织云不惜一切。眼下赵嫣儿欺侮了萧织云,皇室若是不能给他一个交代,若是还要继续袒护赵嫣儿,那他甚至和东丹的皇室翻脸也说不准。
长公主垂眼,敛下了眸中隐晦的神色,缓缓朝亭子外的陈亓走了过去。
早从两年前开始,她就在有意规劝赵嫣儿,意图约束她的行事,但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赵嫣儿却还是跟从前一样,没有任何长进。
赵嫣儿在听到陈亓的回答后,犹不甘心地想要再次开口,可刚张嘴说出了一个“你”字,就又被赶来的长公主赏了一耳光,把她剩下的话给打了回去。
她朝自己的两个婢女吩咐道:“把禧春公主的嘴给我捂上,赶紧带回去。”
见婢女应了,长公主赵吟岚这才又转向陈亓道:“今日之事,宫里定然是会给织云和西陵王一个交代的。”
先不说陈亓和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单凭陈亓西陵王的身份,凭他为东丹直接献上一个属国的功劳,皇上也不会想要和陈亓撕破脸的。
她打赵嫣儿这巴掌,也是在向陈亓表明态度。
一连被打了两个耳光、红肿这双颊、狼狈无比的赵嫣儿被无声带了下去。
萧织云有些不安地握上陈亓的手,她感激陈亓刚才为她出头,但又怕打向赵嫣儿的拿一耳光,真的会惹怒皇上。
陈亓也会握住她,安抚地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说来也奇怪,萧织云的忐忑不安,就被这样轻轻的两下给拍没了。
陈亓都敢为了她不惜“藐视皇室”,她若这时候还畏畏缩缩的,就辜负陈亓的心意了……最后若是受罚,大不了她陪陈亓一起受罚就是了。
她握住陈亓的手不由更紧了些。
待赵嫣儿完全在几人面前消失,长公主赵吟岚才正式朝陈亓见了礼,叹口气,歉疚道:“真是对不起,你离开之前还嘱咐我一定要替你照顾好织云,可我却食言,让她受委屈了。”
“不是的!”还不等陈亓反应,萧织云就急忙先摇头否认道:“长公主殿下刚才十分维护我的,算上这次,您都已经救过我两次了,是我该谢谢您才对。”
说完,像是怕陈亓不信,会误会长公主似的,赶忙又把今天的事和几天前长公主为她解围的事,都一一向陈亓说了。
萧织云说话的时候,陈亓一直耐心地听着,期间目光一直温柔地投射在她身上,目光信任中又夹杂着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喜爱。
等她说完,陈亓还配合她,十分认真地朝赵吟岚打了个躬道:“臣替织云,谢过长公主的照拂。”
“哎呀,”萧织云突然想起什么,惊呼一声后,急忙边往远处走,边道:“我光顾着说话,差点儿忘了,长公主这会儿正身体不适,需得尽快传太医来的。长公主您先在亭子里歇着,我去去就来。”
陈亓听说长公主身体有恙,微微担忧地朝赵吟岚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拦下萧织云,让她留在亭子里陪长公主,他自己去叫太医来了。
眼下伺候的人一个也没在身边,长公主既然身体不适,自然是不能把她一个人留下的。
不久,陈亓便带着两名太医急匆匆赶回了亭子里。两名太医分别看过脉后,齐齐向长公主道了喜。
至于长公主刚才突然小腹疼痛,因个人体质不同,怀孕初期偶尔疼痛也算正常,大约和心绪起伏过大也有些关系,倒无甚大碍。
赵吟岚早已经从萧织云那儿知道了内情,这会儿听到贺喜之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倒没什么特别之色。
但比之长公主的淡定,长公主有孕的消息在宫里传开后,宫里倒是彻彻底底地热闹了一回。
由于长公主多年未孕,皇上嘴上不说,但心里对长公主还是十分担忧的。眼下听说有了喜,皇上自然十分开怀,给阖宫的宫人们都发了封赏。。
宫人们拿了赏钱,自然是各种道喜的好听话,不要命地往外说,热闹的跟过年似的。
皇上得知长公主有喜后,为免累到长公主,便早早散了当日的生辰宴。萧织云和陈亓也相携回到家中。。
而此刻被禁足在自己寝宫中的赵嫣儿,听着外头热闹的声音,大喊着要见皇上,哭闹着让自己的婢女想法子把皇上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