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暴雨倾盆而下,一辆布加迪威龙停在了高铁入口的路边,恺撒将车门上的雨伞取下,来到后车厢取出一只巨大专业的黑色盒子,盒子里面装是一整套装备。
诺诺穿着执行部派发的制服从副驾驶上走出,红色的头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脸上戴着墨镜,手上套着复合材质的手套,专业的像是一名王牌女特工。
“这是我们本次任务出发的地方,我们从最底下的一号线开始查看。”恺撒提着箱子合上车门,两人走入城市的地铁,此时正值下午四时,尚未到晚高峰的时间,地铁的人流浪稀少。
恺撒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个罗盘,这个不是指南针,而是刻着天干地支和伏羲六十四卦的铜盘,中间是人首蛇身的磁针。
这东西是风水先生用来算时辰探地脉的玩意,属于吃饭家伙,奇妙莫测,当年不拿着东西都不好意思去说自己是看风水的,哪怕是看不懂也要拿着装装样子,这根没有学位就不好意思出来找工作一样。
这是林风隆在包裹里一起寄来的东西,说是前文明的古物,能分金定穴,神乎其神,有它的帮助一定能找到龙脉。
恺撒也不会太在意这种鬼话,这听上去像是江湖上算命的骗子,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找,那林风隆应该自己早就找到了才对。
来到地铁站,恺撒又掏出一本周易,一边查,一边找方向,周围的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个年轻的外国风水先生。
恺撒和诺诺来到地铁的一号线处,他们从楼梯走下,罗盘在这个时候开始转动,磁针微微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指向了西方的位置。
恺撒沿着指针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程。
头顶的日光灯管一闪一灭,似乎是头顶的大雨导致一些电路损坏,两人抵达楼梯下方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墙上的广告被撤掉了,只剩下空空的广告位,满地都是碎纸屑,像是一座废弃罢工的地铁,已经很多年没人打扫了。
恺撒和诺诺相互对了一个眼神,此时他们发现这个地铁站居然空无一人,而他们回到之前下来的楼梯,那个楼梯似乎变得很长,在底下没法看清上面是什么情况,但四周都安静的离谱。
他们又抬头看了看那刷着红色油漆的“1号线”牌子,这个牌子歪歪扭扭的,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牌子上显露着诸般诡异。
“我们这...算是进入尼伯龙根了?”
恺撒惊愕地感叹,他们在这里看不到任何人。
可他们只是下车走进地铁,怎么就突然进入了尼伯龙根了,按照道理这里应该也是人能抵达的地方吧!
恺撒和诺诺都是这样的想法,殊不知打他们的身影在下楼梯的时候就逐渐淡化,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样,上面的人看不到,下面的人也是视线死角。
“尼伯龙根是一种扭曲的空间,它虽然会客观地存在于在某些地方,但是也可能是移动的,如果里面的主人主动向我们打开了大门,也许我们就是被召唤进来的。”诺诺冷静地分析。
“你是说...龙王放我们进来?”恺撒的眉头紧锁。
这难道是想关门打狗吗?
可是龙王是怎么知道他们要过来的,难道他们拥有一双洞察一切的天眼?
恺撒想不明白,他摸了摸身上的狄克推多,这是一把炼金武器,普通的金属探测器无法检测出这样的金属物质,自然就被恺撒带了进来。
他带的那个箱子也不是什么便宜货,上面覆盖了炼金材质,可以很轻松地通过安检入口,里面摆放的也只是一些形象的打火机护罩之类的小玩意,但实际上是某种炼金炸弹。
“我们继续深入吗?”
诺诺的眼睛映衬着头顶的灯光,那些一排排的灯管一直安静地延伸到了地铁的尽头,而恺撒的罗盘也指向了西方,相同的方向,谁也不知道里面会遭遇什么。
“既然是龙王主动邀请我们来做客,如果一声不吭地就走了,那岂不是太没礼貌了。”
恺撒的眼眸闪了闪,在出发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临阵脱逃是不可能的,他要做第一个找到龙王的小组。
两人深入地铁站,地上的废纸越来越多,好像有一辆载满废纸报的车刚刚路过,而前面也出现了检票闸机,两人一言不发地迈步走进,闸机似乎是坏掉了,灯光不亮,铁栏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似乎是在阻拦两人的脚步。
可是恺撒率先翻过了铁栏,他要进去一探究竟,诺诺身手敏捷地跟在恺撒的身后,两人大概是走了十分钟的样子。
这个地铁站大的离谱,一条道路可以走很久而没有尽头,头顶排列整齐的灯管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不过这里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越往里走,年代感越是强烈,一号线的地铁是北京最古老的地铁,站内还是俄式风格,宏达宽阔,月台上也吹着冷风,日光灯照的人脸色苍白。
“我们似乎是坐了时光机,回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了。”
恺撒笑着调侃,然而气氛一点都带动不起来,因为两人都心情沉重,一种不安的情绪在扩散,越往里面走,年代就越是久远,仿佛这是一条时光隧道,每走一步,都是时间的流逝。
地铁站里依然是空荡荡的,两人又走了十分钟,这条路依然没有尽头,往日里拥挤不堪的地铁站变成了巨大的迷宫。
“你知道米诺斯的迷宫吗?”
恺撒牵着诺诺的手走在最前面,他这么做是害怕两人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分开。
“我知道,米诺斯迷宫是某种炼金迷宫,在地中海以东的克里特岛,那座岛屿在希腊神话中却是一个赫赫有名的英雄岛,它同许多传说中的大英雄有关。”
“这个地铁站虽然没有那么曲折复杂,但是一走进来,似乎就像是一头没有尽头的长廊,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恺撒和诺诺停在了原地,他们左右看看,如果他们现在原地绕几圈,他们甚至会分不清楚到底那一边是来时的路。
现在恺撒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幽闭恐惧症的患者一辈子都不愿意来坐地铁,因为无论怎么用灯光和色彩装饰,地铁站就是一个把你隔绝在封闭空间的巨大盒子。
这里个巨大的盒子里有无数的路牌,每个路牌都指向刚才的月台,如果尝试着逆向返回,就会看到用红漆耍着的大叉,上面写着“禁止通行”。
这里没有离开的路,好像来到这里的人就再也不能离开了...
通向月台的楼梯正在滚滚地往地铁站立倾注冰冷的雾气,像是早开古墓的瞬间会往往喷射气色的气流,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紧张。
这里一切都透露着诡异,恺撒尝试着拉着诺诺向来时的路走去,可他刚走了几步,白色的墙壁逐渐剥落发慌,吊顶的铝合金板变成了上世纪的灰色顶棚,隐藏在凹槽里的led光源被惨白的日光灯管替换,自动的自动扶梯变成了冰冷的大理石阶梯。
时间在褪色...
他们身后的青色雾气也像是时间的病毒,感染蔓延整座地铁站,恺撒惊诧之余抬起头,看到是一个个大大的红叉。
“禁止通行!”
“禁止通行!”
“禁止通行!”
眼前的红叉和大红的字体仿佛地交替,好像是导航上冰冷的机器声音在提醒你“立刻掉头,立刻掉头!”
然而恺撒有些后悔刚才冲动的举止,一头就栽进了这个巨大的迷宫里,他拉着诺诺,两人的步伐不由地加快,这里的一切都在褪色,他们也害怕会在这里老去死亡。
可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地铁站在这是忽然扩大了几百倍,头顶单调的灯光闪着,通道如蜘蛛网般错综复杂,转过一个弯,你就进了一个弯,在里面越绕越深,就像在蜘蛛网上挣扎的猎物,越是挣扎,蜘蛛网会缠的越多。
诺诺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老北京在建国的时候有很多的诡异怪谈,比如怨气积极的学校可能是建立在某座坟地上的,半夜能看到学校里凭空多出一间教室,又或者步入走廊,却发现这个走廊长的没有尽头,走廊的玻璃上布满了血红的手印...
两个愈来愈快的脚步声回荡在地铁站里,像是囚困在牢笼中的飞鸟,无法逃脱也无处可逃。
这样跑了将近二十分钟,恺撒终于看到了一条亮着灯的“安全通道”,他和诺诺喜不自禁地往安全通道里面钻,可是当他们从漆黑的通道里出来的时候,他们彻底傻眼了。
那是一个安静的,仿佛被灰尘和时间封闭了几十年的地铁月台,满地的岁报纸,墙上是古老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瓷砖贴画”,日光灯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两人步入这个月台,发现自己的血液快要冷凝成冰。
他们又回来了。
“冷静,冷静...”
恺撒深呼吸,他开始寻找破局的办法,只要是迷宫,哪怕是八卦阵也是有生门的可以出入的。
诺诺从地上拾起纸,当许多碎纸拼接在一起时,时间显示出来。
“1992年1月30日。”
这里是十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