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斯特脸上的皱纹如潮水般涌起,他和恺撒双目对视,恺撒的目光带着不可违逆的神采,弗罗斯特身体颤抖了一下,一瞬间好像呼吸不畅似的。
恺撒看到那双老的不成样的眼睛里淌出眼泪,眼泪划过皱纹,被一双枯瘦的手给抹去,他的沙哑着嗓子,一句话也不说地回到了他的位置。
恺撒咬了咬嘴唇,带着诺诺离开会场,帕西被夹在两人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默默地叹息,端正地站在了恺撒空荡荡的座椅旁。
“恺撒这是退出了?”
芬格尔诧异极了,不是说要决出尼伯龙根计划的优胜者嘛,恺撒一退出,那路明非就成了这项计划的最大受益者,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胜利啊!
“不清楚,我们看情况说话。”副校长也没想到情况有变。
弗罗斯特最终还是没有和恺撒妥协,但副校长不认为弗罗斯特会输,他是个聪明的人,只会考虑利益最大的地方,向恺撒臣服显然会让他失去对加图索家的控制权。
恺撒是个任性的人,虽然他有强大的领导能力和组织能力,但是让他掌握加图索家族还为时过早,弗罗斯特不会成为恺撒的傀儡,如果这一次退步了,下一次面对恺撒,他可以更加的得寸进尺。
出于种种考量,为了大局,为了加图索家族的未来,弗罗斯特认为认为做这种事情很不合理。
“会议继续!”弗罗斯特拿起桌上的小木锤敲了敲。
会场沉默了一会,弗罗斯特向陪审团的终身教授们提问,“各位教授主任有什么疑问也可以提出来。”
“这边23号。”有一位教授站起来,面朝校董的方向,提问道:“请问关于危险混血种是如何定义的,审判我们之中的一份子是一件非常严肃且重要的事情,这会让我们失去一个伙伴。”
面对23号终身教授的提问,校董会这边沉默了一会,中年校董凑近话筒,“你问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问题,这个问题问得好。”
23号教授盯着校董会的诸位,点了点头。
“首先我们要弄清楚,这次听证会的核心就在于校方是否错误地评估了血统,从而导致将危险混血种引入学院的失误。”中年校董站起来以示尊敬,“这是我们最大的禁忌,在秘党刚刚成立之时,我们就根据《亚罕伯拉血统契》建立了钢铁般的章程,以清除我们中不洁或异心的混血种。”
路明非恍然大悟,他这个时候好像明白自己入学时签了一大堆的霸王条款到底是啥玩意。
“在座的诸位都有人和龙善恶的两面,血管里流淌着白与黑,爱与恨,和平与杀戮等诸多矛盾,我们并非纯粹的善类,但也绝非作恶之徒,我们有杀戮的能力但不能有杀戮的欲望,请谨记这一点,我们永远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行事,而并非是龙族的力场。”
“根据ss级机密任务报告显示,楚子航在任务期间重伤75位混血种猎人,这还不排除是否有包庇成分的存在,或许已经有了死亡案例,我们的初心是为了拿到资料,而并非行杀戮之事,因此他才被立案调查。”中年校董有条不紊地表明校董会的态度。
“校董大人说的好,那另外一位呢,他是我们学院的英雄,青铜为他的剑刃而沉默,龙王在他的刀下化作坟碑,为何要审判?”23号教授继续严肃地提问。
“正是因为他实在是过于强大,我们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有别的身份,比如...龙族的某位初代种。”中年校董声音严厉无比。
“这话就是你们说的不对了,他要是初代种的话,一旦被逼上绝路,发起疯来,你们这些人不会以为能幸免于难吧。”陪审团的座席里响起了清悦的女声。
“谁有话可以站起来说,我们支持当面对峙。”中年校董目光扫向台下。
路明非看着夏弥站起来,他没想到刚入学的小师妹居然如此勇敢,在这几百人的重要会议上居然硬钢校董,而且还是钻牛角尖的逻辑,虽说也有道理。
“我是刚入学的新生,就读于魔动力机械专业,我叫夏弥。”夏弥的眼睛清亮的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她今天依然扎着丸子头,梳着马尾辫,颈线优美柔和,此时俏脸却摆满了庄重,“校董大人的意思我不敢苟同。”
“你是说我们这里的人阻止不了初代种?”弗罗斯特坐直了身体。
“不错,如果初代种真的想动手...”夏弥扬起了笑容,樱红水嫩娇唇带着一点坏坏的味道,“那恐怕在座的各位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校董会上沉默了几秒,陪审团的席位之间也传出了窃窃私语声。
“卡塞尔学院有应急方案,如果龙王真的出现,那学院将会启动方案来限制龙王的破坏能力。”僧侣校董盘着佛珠,声音沉稳浑厚。
“呵呵,那为什么上一次康斯坦丁和诺顿的出现却差点毁掉学院呢?”夏弥笑着质问。
“这位同学,你的问题与主题不符,请你坐下。”
弗罗斯特压了压手,夏弥的话他们的确回答不了,面对这种情况台下爆发出了一片嘘声,学生们嘘着校董下台,而陪审团的终身教授和主任们也暗暗叹气。
弗罗斯特其实知道卡塞尔学院无法抵挡龙王的进攻,继续让夏弥钻牛角尖,那他们的逻辑会陷入死循环,与其到时候被辩得哑口无言,还不如现在就停止这场无意义的争论。
夏弥对此淡淡一笑,缓缓落座下来。
“校长,我们学院如果真的准备好,能有办法面对龙王吗?”芬格尔悄悄地询问副校长。
“面对个屁,能保全学校就不错了,你真当龙王是路边的大白菜,很廉价吗?龙族历史上除了上面两位至高神的存在,一共算下来,就八位,你扳着手指都能数清楚。”副校长沉声道。
“你不是有炼金矩阵,这些东西不是可以限制龙王的行动吗?”芬格尔又说。
副校长惨淡一笑,“你拿人家玩剩下的东西和人家抗衡,这也太不实际了吧,他们有一万种办法可以废掉炼金矩阵,最简单的方法是随口一说甚至是一个念头。”
“那康斯坦丁...”
“那是他太单纯太愚蠢了,换做诺顿,不得把冰窖给砸个底朝天呐!”副校长无奈地翻翻白眼,上一次能杀青铜与火之龙王运气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
芬格尔若有所思地点头。
台上的校董们干脆不让人随便发言,他们直接将话语权递给楚子航。
“你有什么想为自己辩护的吗?”
帕西将目光再一次投向楚子航,楚子航脸上呆滞的不像话,面对校董的提问,好像是喝酒喝醉了,脸上有些熏红,完全没有理会校董的意思。
弗罗斯特眉毛向下,“保持沉默也是你的权利,但你这样做的话,就是要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中了,最后向你确认一次。”
楚子航依旧是那副模样,完全保持着沉默,台上的校董们也有点奇怪了,难道现场来了两个木头人吗?
这关乎他们的身家性命,古代传嫌疑犯的时候嫌疑犯都会努力地哭着喊冤,他们如果真的是清白的,难道连一句话都不愿意为自己说?
这是不是太清高自信了!
“既然如此,那么有请当事人说话吧。”弗罗斯特将目光投向陪审团,“路明非,你是当时的专员,请你说明当时的情况,你是怎么看待你的同学楚子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