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了,花浅夏还是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
安文泽在花妈妈的要求下,硬是撬开了她的房门锁。
花浅夏无力的躺在床上,似乎是睡了,可眼睛却仍是红肿的。他拍了半天她的脸,见她没有反应。
情急之下,他只好把她从床上抱起。郝明宇开了自己的车,与他一起将花浅夏送到了医院。
“没事,就是低血糖而已,输一点能量下去就好了,现在给她挂上的是一瓶葡萄糖。”
医生一边写着病历,一边和花妈妈交代着。
“医生,她心情很差,不吃饭,能不能再开点什么给她补补?最好还要点什么能够稳定情绪的药。”
那医生皱了皱眉,“等病人醒来,看情况再说吧!”
花妈妈好难过。
安文泽一直坐在床边,时不时的低头发着短信,然后,他就听到身后有人进来的声音。
“安同学……那个寒小子,真的……”花妈妈脸色很是苍白,她理解女儿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可偏偏要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偏偏是在她要高考的时候,就发生了这种事。
安文泽收起手机,没有吭声,默默的在那点了点头。
“天……怎么会……”花妈妈也是个感性的女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就好像是自己失去了一个儿子似的,也掩着面偷偷的落泪。
郝明宇也深深的叹了口气,因为那个离开的孩子,是他很看好的未来的女婿啊。
谁想到,造化弄人……
花浅夏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纪羽寒拉着他那20寸的拉杆箱走了回来。黄色的风衣在木棉花树下就好像用花瓣堆砌而成,他立着脚静静的站在风中,怀抱着一个奖杯在那等候着她。
他说,花花,我回来了,你答应我的话,还算数吗?
她奔起脚步迈向他,刚要伸手和他说,算数算数,只要他回来,她就什么都答应他!
可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身影,就化作一片片散落的木棉花瓣,随着那阵吹来的风,飘忽着朝远方去了……
“寒!”
她在叫声中惊醒,可她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皇甫杉不知是什么时候回到的,他疲惫的面容明显的透露着他已经几夜都没合眼,暗青的眼袋像是快要垂下来,那一瞬,他真的憔悴了很多。
“花花,你做梦了?”他怜惜的抚摸着她悲伤的面庞,伸手替她擦干脸上淌下的泪水。
花浅夏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却抓着他的手,开口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寒呢?你把他带回来了吗?”
皇甫杉眉头深深的锁着,漆黑的瞳眸好似日光照射不到的无底的洞穴,他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个容易破碎的瓷娃娃,他害怕一不小心,就又伤了她。
所以,他并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他的沉默让她恐慌,可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就好像,她也会害怕听到那不该听到的答案。
没有答案,就等于还有希望。
“杉,你要不要回去睡一会?”安文泽在旁边问着他。
“不用了,我陪着她,你回去吧!这几天辛苦了。”皇甫杉说着又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这时的病房,也只有他们二人。
花妈妈已经回家去准备吃的,郝明宇也就顺便跟回去了。
安文泽见他还是这样逞强,可还是不得不将他拉到一边提醒着道:“你再不回去,爷爷那边就是要瞒不住了。他一直看着你的定位呢……”
皇甫杉执着的摇了摇头,“瞒不住就瞒不住吧!我已经不在乎了。这一次,谁都不能左右我的意愿!”
“杉!一时的意气用事,会让你之前做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可是她都那样了,你还要我离开她吗?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你让爷爷来找我吧,大不了,他就把我赶出皇甫家!”
“你……”
安文泽知道,这一次,他是劝不动他了。
皇甫杉又回到了病床的旁边,他给她削了一个果,然后切成小片放在盘子里。又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喝下。
她木木的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放在唇边轻轻的抿着。若不是那温润的水触到了她干涸的唇,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那么渴了。于是,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将水喝下去。
“慢一点,花花……”皇甫杉怕她喝得急了会被呛到,赶紧伸手过去制止。
“咳咳……咳咳……”但她还是被呛了,手捂着嘴在那咳着。
皇甫杉起身上去给她拍着背,将她手中的杯子夺了下来放在柜上。
她好一些了,就是觉得头有些疼。
“吃一口吧,这果挺新鲜的。”
他用牙签插了一块苹果递到她的嘴边,她鼻尖闻到了清甜的香味,也乖乖的张开嘴咬了一口。
见她醒后一直这样听话,皇甫杉的心算是稍稍的放下了。
“泽,你回去吧!如果爷爷问我在哪,你不用撒谎,就说我在这里陪着她。”他又转头对安文泽说到。
安文泽为难的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花花,来再吃一口。”他又亲手给她插了一块,她依然顺从的由着他喂她,就好像,一个能听得懂人话的玩偶,但却是没有心的。
她的心,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她像是要故意将它收起来,不想让它被人找到,因为,它怕疼。
“医生,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20号床的女病人?”
中午的时候,皇甫杉敲门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怎么了?”主治医师还在电脑上查看着其他人的病历。
“她不吵不闹,也不说话,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但她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怀疑,她得了间歇性的情感淡漠症……”
皇甫杉对那医生分析了自己的看法。
病房内,花妈妈早提着在家刚煲好的汤回来了,可她一进病房就见皇甫杉说女儿不太对,便一直担心的守候在花浅夏的床边。
那医生带着护士进来检查了一下,之后也转头对他们说了一句:“她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产生这样应激性的反应。保守的方法是给她用药治疗,但疗效可能会长,也不一定会有显著的效果。还有一种方法在早期发现的时候可以尝试一下。”
“是什么?”皇甫杉急切的问。
那医生认真的干咳了一声,然后道:“那就是,让她再受刺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