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瑶见钺王很是哀怨的看着她,不由得哼了一声,看他额头出汗了,这才上前掀开被子,挽起他的裤腿查看:“虽然说现在是夏季,但下着雨,天气凉,你又跪在石板上,哪怕是有内力,不注意调养以后也有你受的。”这人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沐云瑶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汤婆子仔细的帮他热敷膝盖,之后又用针灸疏通了血脉,这才看着那片青紫的痕迹微微放下心来。
钺王心中滚烫,拉着沐云瑶的手直接将人揽在怀中抱紧:“瑶儿,有你真好。”他自小生活的苦,之后更是在粤西待了那么长时间,能够活下去就不错了,受一点小伤连最在意他的成公公都不会放在心上,而现在却有人因为一点青紫而担忧着急。
沐云瑶抬手按住钺王的脑门,直接将人推开一点:“四爷,你不觉得自从成亲以来,你变得越来也粘人了?”
钺王再次将人抱在怀中不撒手:“不觉得,我只是和自己的王妃亲近,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就算粘人,瑶儿也不能嫌弃我。”
听他说的理直气壮,沐云瑶低头捏了捏环着自己腰身的手臂,哭笑不得道:“四爷,现在不羡楼已经交给了朝廷,那么其中的人手尽量不要再动用了,免得皇上知道了心生芥蒂。”
钺王点点头,虽然他觉得皇上并不是这样的人,但就像是云瑶之前说过的,这感情再深厚也经不起消磨和衡量,从一开始小心呵护才是上策,更何况,既然决定将不羡楼交出去,他也没想过再利用其中的人手做些什么。
看到钺王平安归来,心神渐渐放松下来,没多会儿,沐云瑶便支撑不住,靠着钺王的肩膀缓缓地睡了过去。
钺王将人揽在怀中,一点点的收紧手臂,直到两人的身体贴合,心跳声渐渐连成一体,才带着一丝笑容,安然睡了过去。
端午节河岸边发生的事情让不少百姓心中难受,幸好京卫军救人救得及时,又有毒娘子带领着常德医馆的大夫帮忙,除四人被踩踏的太过严重落下了残疾之外,其他几十人都是轻伤,好生的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官员们心中庆幸,觉得这次事情多亏有钺王帮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顺天府府尹沈炳槐还特意上了奏章,希望皇上奖赏钺王。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皇上不仅没有奖赏,反倒是将钺王叫入宫中训斥了一顿,之后在朝堂上,也多次拿出这件事情来指责钺王办事不利,没有承担起保护京都的职责。
官员们面面相觑,不过除了沈炳槐等一些格外中正的官员,没有多少人为钺王求情。
这道消息传入了驿馆,北疆使臣凝眉细思,第二批派遣过来的使臣以凃獒为首,他是北疆王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人长得面容粗犷,但心思却极为沉稳,之前他就反对郭奡入大沥朝,果不其然,之后的事情完全出乎了北疆的预料,以至于不得不再次派遣使臣,带上礼物赔礼求和。
“凃大人,来之前王已经下达了命令,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治疗瘟疫的药方,可现在,大沥朝的皇帝故意推脱,想看着我们北疆的情况恶化,以此削弱我们的力量。”
凃獒皱着眉心:“我知道这一点,只是有求于人,总要放低一点姿态,为了北疆、为了王,我等受一点委屈也没什么。”
“是,受委屈我等自然不怕,就怕最后被一通折辱,依旧得不到药方,大人,如果实在不行,就干脆将疫病也传播到大沥朝的国土上,这样大沥朝必定派遣大夫前往治疗,说不准我们能够借机获得药方。”
“这是最下策,大沥朝地域宽广,边境的百姓并不算太多,如果皇帝宁可舍弃那部分百姓,也不把药方给我们呢?或者故意拖延一段时间,和我们干耗着,大沥朝等得起,我们可等不起,到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
“这可如何是好?”
“先想办法联络一下公主,大沥朝注重名声,公主参与宁君晋谋逆一案让他们占了上风,而现在,我们就要扭转这种局面。”
“大人是想抹掉公主参与谋逆的罪名?这件事情不太好办啊,公主的护卫们都被扣押,其中还有人受不住用刑招供了……”
“强行抹掉自然不行,可公主已经被大沥朝的先皇赐婚,这一点不容改变!”
“赐婚?”使臣们不由得迟疑,“可宁君晋已经被贬为庶民,且现在还死了……”
“人死了,婚约还在,按照大沥朝的习俗,出嫁从夫,虽然只是订立了婚约,但既然是皇帝赐婚,那公主严格意义上已经不是北疆人了!”
其他使臣不敢作声,这位赫连公主虽然不是北疆王一母同胞,但也是北疆的王后养大的,情分非比寻常,现在听凃大人的意思却是让她继续执行婚约,回去北疆王若是追究起来,他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凃獒看着那些使臣瑟缩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一声:“为了北疆,你我等人都可以牺牲,公主为了求取治疗瘟疫的药方,为了北疆的子民,牺牲一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人……您……您想要怎么做?”
“既然要扭转局面,那就要让大沥朝从上风落下来,让他们理亏于北疆……郭家人布置的暗线还有多少没有动用?”
“不多了,皇宫中只剩下三枚,其他地方也被拔除了七七八八。”
“够用了,传令下去,让他们注意一下钺王的动向,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猜忌了他。”
“钺王?”
“不错,如果皇上真的对钺王不满,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文人造反十年不成,钺王可不是宁君晋和宁君崚那种没有实权之人,粤西还有将近八万将士听命于他呢,再加上他的王妃是懿德长公主的外孙女,现在又风头正盛,收拢了大批的民心,真动起手来,谁胜谁负真说不准。”
“大人,我们听闻皇上之前和钺王关系很好。”
“你应该多读一下大沥朝的史书,这样你就会知道,自古以来,支持皇帝登基的功臣,没有几个能够得到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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