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钺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瑜王忍不住撇了撇嘴,真以为他是傻的,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不过,若是换做一般人家也就算了,云瑶可是皇姑姑的外孙女,和自家四弟差着辈分呢,他要想想该如何劝一下,万一引得父皇生怒,对四弟就不利了。
沐云瑶随着钺王来到了书房,成公公端来了炭盆和香茶,放到沐云瑶身边:“小姐尝尝这香茶泡的可得当?赏赐您说了泡茶的技法,老奴回去练习了许久。”
茶叶都快给泡完了,幸好没怎么浪费,都给于恒和其他的那些侍卫们灌下去了,唯一比较严重的后果就是那些小子们见到他就爱捂肚子如厕,真是有辱斯文。
钺王看向瑜王:“二哥,你方才不是说要进宫向父皇请安吗?现在这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瑜王满脸含笑:“不着急,晚上一会儿再去也是可以的。”
沐云瑶微微扬着唇角:“方才我来的时候听到外祖母还在念叨二舅舅,说是许久没有见您到长公主府请安了。”
瑜王不由得瞪大眼睛:这两人借口找的都不用心,分明是想赶自己走。
“那等我进宫向父皇请完安之后,就去长公主府拜访。”
“那就可惜了,外祖母今日见了楚老夫人,听闻闵小姐也随着楚老夫人一起来了,瑜王殿下若是现在过去请安,说不准还能遇见。”
二皇子眼神一亮,他和闵阁老的嫡长孙女闵芳华刚刚定亲,就遇到了皇太后丧期国丧,只能将婚期推迟,推迟的这段时间,他和闵小姐的感情倒是相处出来了,眼看着婚期将近,闵家一心教导她各类规矩,不再让自家小姐外出,他心中早就想念的不行,如今听到有机会相见,就有些坐不住了。
钺王眼神中带着笑意:“二哥赶紧去吧,给父皇请安不着急的。”
“那也好,我也想皇姑姑了,正好去请安。”
等到瑜王匆忙的离开,钺王眼中的笑意收敛:“云瑶,你来的匆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沐云瑶抿了抿唇,想起回忆中的那件事情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来这里找钺王商量,丝毫没有考虑他信不信自己,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又会怎么想?
钺王见她目光轻晃,面带踌躇之色,安静的等在一旁。
好一会儿,沐云瑶才下定了决心:“殿下,我……我有件事情要说,可能您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
“云瑶,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定然是信你的,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这几日我心中难安,晚上总是做噩梦,梦中临江城发生水患,然后运送税银的船只,直接在江水之上沉没,所有的税银落入水中,不见踪影。”
钺王猛得抬起头来:“临江城水患?”
沐云瑶点点头,上一世事发的时候,她正在苏府挣扎求生,苏羽仪带头捐献银两施粥赈济灾民,为此博取了极大的善名,府中后来帮苏羽仪开办宴会,她被破例要求参加,偶尔听下人议论才知道临江城发生了水患,冲走了大批盐税税银,还让沿岸百姓流离失所,大批灾民涌入京都。
当初只是听了那么一嗓子,后来就发生了护国寺遇劫匪的事情,她连自己的命都差点丢了,也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今日听锦兰说天气热得早许多,脑海中才骤然闪过一些片段,临江城江水决堤之前,也有那么一段时间天气格外的闷热,后来出了江水决堤的事情,许多人都说天气反常,就是上天在示警,只可惜没人看的明白。
钺王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子。
沐云瑶敛下眼眸静候在一旁,她在等待钺王的回应。这件事情她只能以做梦的方式提出来,她不知道如此匪夷所思的话钺王能相信几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钺王骤然停下脚步:“云瑶,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临江水域宽广,每年二月份河面积冰融化,就会发生春汛,不过,这几年的冬季雨水并不充沛,因此并未造成太大的隐患,今年应该和往年无异才是,这个时候江水决堤,还恰好冲走了大批的盐税税银,怎么看都觉得不同寻常。”
沐云瑶骤然抬起眼眸:“殿下相信我说的话?”
“怎么会不信?”钺王望着沐云瑶,眼神之中满是信任和坚定之色,“我说了,只要你开口我就相信,更何况事情如此重大,你绝对不会就此开玩笑的。”
沐云瑶察觉心中有暖流化开,连忙移开视线:“那殿下可想好该如何应对?”
“不羡楼已经清理结束,布置了那么久,耗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也是时候该发挥一些用场了,事情的起因极有可能是因为江南盐税,既然如此,那就从盐税上下手。”
沐云瑶微微的摇了摇头:“江南盐税牵扯得太过重大,加之远在江南鞭长莫及,仅凭我们的力量恐怕还难以撼动江南诸多盐商,不如另辟蹊径,找个人开一条口子。”
钺王停下脚步,转身望过来:“你的意思是……两江按察使杨廉?”
沐云瑶点头:“不错,殿下不觉得一切事情都太过巧合了吗?有消息传出来,说江南的盐税出现了问题,紧接着两江按察使杨廉便带着苏瑾回到了京都。我们怀疑晋王手中的银两来路不正,就发现杨廉和晋王有接触……事情历来有因就有果,我不相信,会有那么多巧合。”
“父皇最近有意重启苏家,而且对两江按察使杨廉称赞有加,想着将他调任户部,暂且替代苏文远退下来的吏部尚书一职。”
“吏部尚书?”沐云瑶心中不解,吏部尚书才刚刚从苏文远手中收回来,现在又要交给苏瑾的夫君杨廉,这不等同于从左手换到右手,有什么区别吗?
钺王看她凝眉,神色也随着凝重了一些:“最近,大皇兄崚王和三皇兄晋王相争,晋王缕缕败于下风,即便是提出了曲犁的改造方法,也依旧没能获得多大的声势。”
“就算之前的事情对晋王有些影响,也不至于让崚王的人打压的抬不起头来,除非……晋王有意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