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的淡薄了一些,天边已露拂晓之光。
沐云瑶站起身来,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衣裙,之前被冷汗湿透的衣裳,这会儿自己干掉了,贴在身上格外的不舒服,可是她却没有要换一身的打算,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司书、司画,你们跟着我去见一见羽仪表姐。”
六两上前一步:“主子,我随你去。”
“你的伤?”
“暂时不要紧。”
“也好。”沐云瑶看他态度坚决,没有强行的将他支开,之前准备的东西都在厢房之中被烧毁了,好在为了以防万一,她身上还留下了一些。
苏羽仪一直睡得很不安稳,睡梦中,总是回忆起之前沐云瑶满眼戾气望着她的模样,正半梦半醒间,忽然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影,吓得她连忙惊醒过来,张嘴就要惊呼出声,却被一柄镶着宝石的匕首横在了喉咙口处,逼迫她硬生生的将那声惊呼给咽了下去。
苏羽仪睁大眼睛,终于借着窗外透过来的微光,看清眼前的人影:“沐云瑶?”
“表姐见到我很是奇怪?”沐云瑶微微偏转着脑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却毫无温度,让人看了无端心中生寒。
“你要做什么?”苏羽仪止不住发颤,眼神微微向外面看,想要寻找帮她守夜的齐嬷嬷,却发现齐嬷嬷正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用布堵着口根本说不出话来。
沐云瑶笑意更浓:“表姐这话说的好生奇怪,这个时候我来见你,还能有什么事情?自然是要帮我娘亲报仇了。”
“什么报仇?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娘亲的事情。”
“这个时候了,表姐何必还和我说谎呢,我娘亲就是你害的,这把火也是你放的,自己做过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
“你胡说!”苏羽仪连忙否认,“我一直在房间中休息,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火已经着起来了,这件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沐云瑶轻笑一声:“表姐这副死不认账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看了心生厌恶。之前,表哥问你可有看到我娘亲,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吗?”
“什么?”苏羽仪快速的思量着,而后脸色骤然一白。
“想起来了?”沐云瑶握着匕首,轻轻地向前送了两分,锋锐的匕首带着森森的寒气,一下便在苏羽仪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你说,你并未注意到,还问我娘亲难道没有逃出来吗?”
苏羽仪感觉到脖颈处的疼痛,整个人颤抖的越发厉害,声音都打颤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当时慌乱之下,谁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
“就是因为在慌乱之下,人的反应才不会说谎。”沐云瑶眼中杀气弥漫,“你回来的比我娘亲早,若是你一直在睡着,必定是不知道我娘亲回到厢房的,也就根本问不出她逃没逃出来的话!”
苏羽仪想要摇头,可是匕首紧紧的贴在脖颈上,让她根本不敢动弹:“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沐云瑶,我可是你的表姐,是苏家的嫡小姐,若是你敢动我一根寒毛,祖母和母亲她们都不会放过你!”
沐云瑶轻轻地笑了一声,双眸之中戾气弥漫:“你这是在威胁我?”
苏羽仪以为沐云瑶心中畏惧了,不由得冷笑一声:“我说的是实情,虽然说你母亲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可是这么多年流落在外,根本没有感情,再加上你的父亲出身乡野,身份低贱,老夫人根本就看不上你,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我回去必定到祖母面前告状,你看看她是帮着我,还是帮着你这个寄人篱下的便宜外孙女!”
沐云瑶啧了一声:“这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不小心用匕首划破了你的脖颈,想来你心中是记恨上我了,等你回到苏家,必定是要告我状的。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在这里把你杀了,死人就不会说话告状了,你说对吗?”
苏羽仪惊恐的瞪大眼睛,她想从沐云瑶的神色中看出开玩笑的意思,可是那双清透的眼眸中满是杀意,凛冽的宛若夹杂着漫天冰雪:“你……”
沐云瑶抬头看向窗边,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羽仪表姐,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和你废话了。”
“你要做什么?”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拖泥带水,毕竟这仇怨也是压人的,积攒的多了,难免会把人压垮,所以若是结下了什么仇,我一般都当面报了。你敢把手伸到我娘亲的身边,还差点害了她的性命,这份仇若是不报,我必定辗转反侧,所以……”
沐云瑶话音落下,从旁边拽过锦被,直接捂在苏羽仪的脸上,而后将她的手半放在床边,让其小臂悬空,对着悬空的小臂一膝盖压了下去。
咔擦,一道骨头断裂的碎响声响了起来!
“唔……”苏羽仪剧烈的挣扎,想要开口尖叫,却被被子堵住了口鼻。
她挣扎的太过强烈,沐云瑶力气不足,被掀到一旁,司书和司画上前直接将苏羽仪按住,不让她乱动弹。
沐云瑶拿出丝帕,轻轻的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重新绑回腿边,拍了拍手看向苏羽仪,依旧是带着笑的模样:“羽仪表姐,你对我娘亲伸手,我今天就断了你的手,格外公平,对吧?”
苏羽仪疼的满是冷汗,惊恐的瞪大眼睛,面色微微扭曲:“唔……”恶鬼,沐云瑶就是个恶鬼!
沐云瑶坐在床边,垂眸打量着苏羽仪:“可是这有一就有二,你害了我娘亲一次,必定就想害她第二次,再加上我今日断了你的手,这新仇旧怨叠加起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是要了你的命来得妥当,司书、司画,送苏大小姐上路,好歹是尚书府的嫡女,别让她死的太过不体面,留她一副全尸……”
“唔唔……唔……”苏羽仪瞪大眼睛,脸色因为惊恐而扭曲,她挣扎着想要求饶,可嘴上却被堵得严严实实,根本出不了声。
司书和司画拿过一旁的锦被,直接捂在了苏羽仪的头上,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放松力道。
好一会儿,苏羽仪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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