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铭音骤然回神,匆忙起身将衣袖拂平,因为动作太快,身体不由得晃了晃,面色更加苍白了一些:“见过李大人。”说完之后,眼神责备的看向云春,仿佛在不悦她擅自做主将人带过来。
方才李源一听到云春传话,先是拒绝,而后又主动带着他前来,还以为是铭音欲擒故纵,可现在看到她的神色才意识到应该是云春私下做主。
云春轻轻地拍了拍铭音的手:“铭音妹妹,你和李大人好好的聊一聊,不必在意那么多流言蜚语,清者自清。”
铭音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地咬住下唇,神色越发的脆弱:“云春姐姐,你实在是不应该……”
云春出言打断她的话:“李大人,云春先行退下了。”
“好。”等到云春退下去,李源一看像铭音,眼神带着浓重的关切,“铭音姑娘,你的身体如何了?”
“多谢李大人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铭音姑娘,我看你的神色似乎有心事,不知道我可有什么地方能帮上你?”
铭音抬起头来,面上带着笑意,眼神中却有脆弱之色闪过:“我在不羡楼生活安稳,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挂心,李大人不必听云春姐姐胡说。”
“你越是这样说,我才越确定你是真的有心事。”李源一人长得不错,一身气息格外的儒雅,此时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越发的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在竟陵城内,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多多少少都能帮上一些忙。”
“真的没什么,李大人不用放在心上,大人来不羡楼是来喝茶的吧,我如今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不若就来帮大人泡壶茶。”
“不必,你现在身体还未康复,哪能劳动你亲自泡茶。”
“不碍事的,其实我也懂些水性,只是忽然落水呛到了一些,休息两日便无碍了。”说着,便引着李源一走入凉亭之中,“这些茶具是我平日里练习泡茶用的,还请李大人不要嫌弃。”
“怎么会,那就有劳铭音姑娘了。”
铭音浅浅的笑了笑,笑容仿若水面上轻轻泛起的水花,轻盈而脆弱,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李源一仔细看着她泡茶的动作,越是看越是觉得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赏心悦目。
忽然有风吹来,铭音的衣袖被吹了起来,露出纤细白皙的一小节手臂,只是在手臂上却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看上去格外的触目惊心。
铭音连忙低头将衣袖拢好,李源一却是看了清楚:“铭音姑娘,你手臂上的伤?”
铭音连忙站起来,神色越发的多了几分慌乱,将茶盏端过去放在李源一面前,起身便要后退:“铭音失礼,让李大人见笑了,茶已经泡好,就不在这里招待您了,先行告退。”
“姑娘留步。”李源一下意识的上前去拉铭音的手臂,只是铭音退得太快,他只来得及用指尖拂过对方的衣袖。
铭音匆忙离开,走的时候太过慌乱,没有注意到衣袖间一方丝帕掉落下来。
李源一上前将丝帕捡起,只见丝帕上绣着一方残红,还有四句小诗:“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若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佳人已去,李源一喝完茶之后只能起身离开,路上却撞到了在园子里修整花草的楠儿正帮人指路,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楠儿连忙上前行礼:“大人也是找不到路了吗?你要去什么地方尽管问我,园子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哦?那你可认识铭音?”
“铭音姐姐我自然认识,你也是前来探望她的吗?铭音姐姐这两日心情不好,什么人都不会见,大人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你可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还不是有些人嫉妒铭音姐姐,暗中嚼了舌根!”楠儿显得格外的义愤填膺,“当初都是那个谭王八对铭音姐姐无礼,姐姐就差以死明志了,可她们仍旧不依不饶,仿佛不把人逼死不罢休,还好请掌柜明事理,将那些嚼舌根的人赶了出去,不过,铭音姐姐历来心思细,想来一时半会儿之间难以忘记。”
“你说的谭王八是何人?”
“大人您不是竟陵城本地的吧,我看着你眼生的很,以前从未见您来过不羡楼,难道是过路的行商?”
李源一笑了笑,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你还没说谭王八是何人?”
楠儿连忙将银子收入衣袖中,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这谭王八就是之前彩月阁的少东家谭八旺,这厮前段时间陷害我们不羡楼,还差点轻薄了铭音姐姐,幸好赵大人清明公正,把那谭王八给处置了,不然,铭音姐姐怕是要伤心死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可不要乱说,以免姐姐听了伤心难过。”
“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楠儿刚要开口,就听到一旁有招呼他去端水的声音,连忙对着李源一行李:“大人,我要去忙了,您若是实在好奇,随便找个茶楼酒馆问一问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在竟陵城闹得极大,当时引得很多人都前来围观,您略一打听就清楚前因后果。”说完直接跑走了。
李源一心中好奇,出了不羡楼之后,果真随意找了个茶楼走了进去,浪费了一点银两,从茶楼小二口中问清了事情缘由。想到之前在铭音手上看到的那道伤疤,不由越发多了几分心疼:“真是红颜多舛。”幸好铭音姑娘遇见了我,不然以后怕是还会伤心难过。
接下来几日,李源一每天都要前往不羡楼见铭音,不过铭音大多数时候都避而不见,这一日还是秦管事强行要求,铭音才在后院招待了李源一。
“大人,您实在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铭音神色冷淡了许多,只是眼神中却带着苦涩。
“铭音姑娘,我接连前来,你应该多少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对姑娘一见倾心,若姑娘于我也有心,我可出银两,帮姑娘赎身,离开不羡楼。”
“多谢李大人美意,不过真的是不必了,我在这里生活的极好,还有许多姐妹平日里可以一起说笑玩乐,我并非金丝雀,也住不惯金丝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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