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八旺没想到彩月阁在竟陵城中的名声这般差,也没想到沐云瑶的善名已经深入人心,她什么都不多说,便能自发的引的人出言维护。
谭八旺气得跳脚,凶神恶煞的指着周围围观的众人低吼道:“你们都是瞎的不成,我的随从可都要死了,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等赵大人来了,我要让他把你们都抓起来一一问罪!”
周围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毕竟事情牵扯到一个人的性命,耽搁下去可就真闹大了:“既然如此,你还不快些请大夫前来为你的随从医治?”
谭八旺皱起眉头:“我一时间太过害怕,把救人的事情都给忘了。沐云瑶,你来了也有一会儿了,怎么不说救人呢?我就知道你面善心恶,黑得很!”
听到这话,沐云瑶冷笑一声:“谭八旺,我怎么不知道身为彩月阁的少东家,你什么时候也如此会演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会拿一个人的性命来演戏吗?”
“你自然舍不得拿自己的性命来演戏,不过要是用你随从的性命自然就不在意了!”
“你血口喷人,我要告诉赵大人,你这是恶意诽谤!”
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喊声:“赵大人来了!”
官差将人群分开进入厅中,赵县令一身官袍,见到谭八旺眉心狠狠一皱。
他为官历来清正、嫉恶如仇,当初谭八旺恶意欺凌慈幼局的采青等人,他便有心要将其治罪,不曾想谭林左右运作,竟直接把他给救了出去,这让他每当想起谭八旺来,便感觉如鲠在喉,没想到他还敢再来竟陵城!
“见过赵大人。”谭八旺得意一笑,眼中难掩恶意,当初就是这个赵县令暗中授意,才让他在牢狱之中吃了那么多苦头,如今他偏生要好好的在这里站着,使劲儿的恶心他,“赵大人,您快来看看!我的随从让沐云瑶,暗中派人下毒毒死了!”
赵县令连忙看向地上躺着的随从,立刻指挥仵作前去查验:“去看看怎么回事?”
“回禀大人,属下不懂医术,因此并不能确定此人到底为何这般模样,不如请大夫前来吧?”
谭八旺在一侧冷哼:“赵大人,这还有什么可查的?您看看我的随从,他就是喝了不羡楼的茶才变成这样的,好好的一个人,眼看命都要没了,分明是不羡楼蓄意谋害!”
“安静!”赵县令皱眉冷喝,“立刻去请大夫!”
“不必了。”沐云瑶缓步上前,“赵大人,您还没有看出来吗?那名随从分明就是装的,为的便是借此来诬陷我们不羡楼。”
“胡说,”谭八旺怒视着沐云瑶,“真没想到,你竟然心肠狠毒到了如此地步,我的随从看样子已经命不久矣了,你竟然说他是装的,你倒是装一个来给我瞧瞧?”
赵县令仔细打量了一下谭八旺的随从,眉心越皱越紧,这模样的确不像是装的:“还是先请一名大夫过来看看,人命关天不可轻忽。”
沐云瑶直接走到那名随从面前,看向一侧的仵作:“这位官差,你可直接对着他的胸口狠狠的跺一脚,便能分辨出他到底是不是装的了。”
“沐云瑶,你这是要直接害人性命!”谭八旺大叫出声,“赵县令,您可都看见了,还不赶紧把她抓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你可不能包庇沐云瑶?”
赵县令冷眼扫了一眼谭八旺,对沐云瑶道:“沐姑娘,我会查问清楚事情到底如何的,你在一旁等着吧。”
沐云瑶见仵作不敢动弹,直接回头招呼六两:“对着他的檀中穴用力踹一脚。”
一旁的仵作连忙出声:“不可……”
可惜六两完全没有在乎他的阻拦,直接对着地上的随从一脚踹了下去。
“呕!”那名随从本来看着恹恹一息,却不想一脚踹下去之后,整个人从地上蹦起来,爬到门口疯狂的向外呕吐。
谭八旺本以为这一脚会直接要了那名随从的性命,这样就可以直接逼迫赵县令对沐云瑶定罪,却不想一脚下去之后,那名随从竟然活过来了!
赵县令本来已经准备责问沐云瑶了,却见那名随从竟然真的是装的,不然怎么刚才还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断气了,这会儿却有力气直接蹦起来:“谭八旺,你不是说,你的随从是喝了不羡楼的茶中毒了吗?本官怎么不知道,人中毒之后竟然还能如此活蹦乱跳?”
沐云瑶看向铭音,扶着她走到赵县令面前。
铭音盈盈下拜,面色一片苍白,开口之后声音更是难掩悲痛:“请赵大人为我做主!”
“你有何冤屈,直接说来?”
“回禀大人,谭八旺秉性不改,借机调戏于我,还诬陷我在茶中下毒,想要对他不利,幸好沐姑娘懂得医术,识破了那名随从的把戏,如若不然我怕是百口莫辩,非要一死以证清白了。”
本来因为牵扯到人命而沉默下去的茶客们顿时激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的经过同赵县令讲清楚。
“赵大人,我等都可作证,那谭八旺仗势欺人,咬定是沐姑娘指使铭音在茶中下毒,谋害于他,可事实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毒,又哪来的谋害之说,分明是他贼心不死,上一次想要强行纳采青为妾,被拒绝之后怀恨在心,这次,又故伎重施,利用铭音诬陷沐姑娘,实在是心思歹毒!”
“就是,我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上一次他便颠倒黑白,这一次还如此有恃无恐,真当我们竟陵城无人能主持正义不成?”
“谭八旺罪大恶极……”
“都给我住口!”谭八旺红着眼睛怒吼一声,“你们知道什么,便在这里维护沐云瑶,谁知道她刚刚有没有耍什么手段?我的侍卫是真的中毒了,他喝的茶还在桌上放着,只要验一验便能知晓到底是谁在说谎!”
赵县令看向沐云瑶。
沐云瑶面带浅笑,声音不慌不忙:“既然如此,那就请大夫来查看便是,清者自清,我还不信,青天白日之下,能有人把白的说成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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