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柏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面前的这个女人。
不过不了解也实在是正常,虽然开学几个月了,他和这个女人一直在一个办公室,但因为自己发情期发生了那种事,对方也躲了他好几个月。
实在是没有机会去了解她的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陆亦柏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时桉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骚话来缓解一下现在房间内有些焦灼的气氛的,但见陆亦柏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的盯着自己,骚话憋了回去愣是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房间内诡异的安静了许久,时桉才可怜兮兮的开口,“我就是想出个校门,见一见外边的广阔世界,欣赏一下外边的大好河山。”
陆亦柏挑眉,一副你编,你再编,我就静静的听着你吹牛逼的样子。
时桉闭上嘴,撇过脸不看他了。
“不想说?”陆亦柏身体微微前倾,以一种十分具有侵略性的姿势看着她。
时桉那是不想说吗?
她那是不能说!
插科打诨忽悠不到陆亦柏,时桉只能用倔强的沉默相对待。
陆亦柏其实也不是非要时桉说她不想说的话,他只是不喜欢时桉为了不说自己真实的原因而选一些借口欺骗他而已。
但就算时桉欺骗他,他又能如何呢?
陆亦柏一点办法都没有,又舍不得对她用一些非人的手段。
除了盯着她不说话,还能怎么着。
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最后是时桉在床上没忍住左右扭了扭,主要是她现在自己的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羞耻了,不动弹一下就像一条待宰的鱼。
不对动了好像更像一条待宰的鱼了,毕竟鱼上案板的时候都是活泼乱跳的。
时桉消停了,现在像一条死鱼躺在床上,就是那种陆亦柏压到她身上她都不会挣扎的那种。
陆亦柏见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捆住她四肢的绳索顿时松开回了原位。
时桉一个鲤鱼打挺,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了看地上的绳索,又看了眼陆亦柏的表情,试探性的问:“我能走了?”
陆亦柏冷笑,“你想上哪儿去?再去爬墙头?”
时桉一副被戳破小心思的羞涩,扭捏道:“对呀。”
要问她为何这么骚,因为她知道陆亦柏不会对她做些什么,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一矫揉做作起来陆亦柏那个脸黑的恨不得像是不认识她。
这意味着什么家人们,这意味着她在今晚至少保住了自己的纯洁的身体啊!
陆亦柏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她,最终泄气一样的问她,“真的不能和我说吗?”
时桉眼睛微微睁大,她不理解。
他怎么还委屈上了呢!?
时桉自认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几个月前和他在办公室被迫手柱交融了一番,其他时间她都躲着他了,怎么他还一副她瞒着他翻墙罪孽深重的感觉?
她就怕自己和这群人再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感情,刻意躲着了啊!
怎么她躲过去了,这群人没躲过?
时桉欲言又止的看着陆亦柏,最终伸手好哥们一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说了我就会死。”
这次时桉的表情太过凝重,陆亦柏在她是演戏还是真实两者之间,选择了真实。
因为她之前演戏娇羞拙劣的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出去,出去后还回不回来,都不能说?”陆亦柏问。
时桉犹豫了一下,一个问题都没回答,而是说:“如果有缘的话,我们还是会再见的。”
陆亦柏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行。”
时桉:?
行什么了就?
陆亦柏将她揽进怀中,双腿再次变成蛇尾,带着她直接从窗户上跃了出去。
陆亦柏的声音混在了夜色风声中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下次再见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时桉莫名的抖了抖,但她想,说不准没有下次了呢。
毕竟003说,这是她最后一个非正常世界。
陆亦柏没有带她翻墙,而是到了学院呢常年没有开过的后门处,那儿没有保卫,只有被层层爬山虎捆住的铁门。
时桉一开始不是没想过从这个地方逃走,只是这个爬山虎看着实在是太阴森了,看得她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所以很干脆的就放弃了这个地点。
“你要带我从这儿出去?”时桉有些惊讶的问。
“不。”陆亦柏摇摇头,“带你去见院长而已,有他签字从大门出去不是很简单吗?”
时桉瞪大了眼,“院长会签字?”
陆亦柏疑惑,“他为什么不签?这个学院又不是监狱不允许外出。”
时桉:!?!?
那她前几个月一直在探究那个墙最矮最方便翻做什么?
她是傻逼吗?
003在心中感叹,[宿主你比我之前带的有自知之明多了。]
时桉一时间不知道它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没心思和003扯皮,因为陆亦柏已经上前一步走到了那些爬山虎的面前。
原本静寂无声风都吹不起来的爬山虎在见到陆亦柏的时候疯了一样的往后退去,时桉眼睁睁的看到一个叶子挤不过别人还甩了人家一巴掌。
像是猜到时桉内心的疑惑,陆亦柏言简意赅,“我以前烧过它们几次。”
时桉:“几次?”
陆亦柏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记不清了。”
时桉:
那可不止几次了吧大哥。
时桉看着爬山虎们瑟瑟发抖的躲到了一处,露出了铁门的原本面貌。
陆亦柏手随意一挥,铁门就打开了。
搞得跟自动门似的。
时桉真羡慕这群有妖力的妖怪,挥挥手就是耍帅的招式,这要是搁在现实世界不知道能迷走多少姑娘。
她想了想觉得不对,搁在现实世界,被科学研究院带走的可能性应该要更大一点吧。
“在想什么?”陆亦柏往里走了两步,察觉时桉没跟上,眉头微蹙望了过来。
时桉立马回过神,“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看起来好帅啊。”
陆亦柏嘴角扯了一下,很快又抿了下去,“花言巧语。”
时桉寻思,那你有本事刚刚别笑啊。
但她不敢说出声,毕竟现在还要靠他带自己出去呢。
顺着铁门进去,时桉眼前漆黑的深夜突然就化作了一片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仿佛穿过了某个时空门到达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前面的房子就是院长办公室。”陆亦柏牵住她的手,说,“跟着我的步伐,踩错一步那剧毒就有你受的了。”
这个剧毒自然是要不了妖怪的命,只会对擅自闯入的妖怪造成一点麻痹的作用而已。
但陆亦柏清楚,自己手里牵着的这个小玩意儿,要是被毒一下,估计能当场去世。
他步伐没有迈的太大,方便时桉跟上来,时桉一步一步的跟紧了他,很快就到了院长的房子门口。
陆亦柏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盘在房子中的巨大黑色睁开了眼,金色的竖瞳不爽的看着他,“大半夜的你又来我这发什么疯?”视线移到时桉身上眯了眯,“还带来了一个小家伙。”
时桉懂了。
这院长指定和陆亦柏沾亲带故。
“开张条,有事出去。”陆亦柏说。
黑色巨蛇看了看时桉又看了看他,问:“你确定?”
时桉突然就有一种被洞悉的惊悚感,连忙往陆亦柏的身后躲了躲。
她一进门看到这个巨蛇没腿软,就已经不容易了。
陆亦柏有些复杂的看了时桉一眼,回道:“确定。”
巨蛇尾巴一甩丢了个什么东西过来,“滚吧,别打扰你老子睡觉。”
时桉懂了,原来院长是陆亦柏的爹。
怪不得陆亦柏一副熟门熟路,而且对拿到出行证势在必得的样子。
“记得我说的话。”陆亦柏将时桉带出去后,再次回到了被黑夜笼罩的学院,他将那张写有金色字迹的黑色蛇鳞交到了她的手上,说,“下次再遇见,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从我身边离开。”
时桉见他说的认真,想了想自己如果在现实世界中还能遇见他,倒也的确没有逃的必要。
“下次再遇见,我也不会走。”她说道。
陆亦柏权当她说的是真话了,带她到了学院门口后,垂着眸看她,“走吧,就送你到这儿了。”
时桉被他这一眼看的差点就舍不得走了。
她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她回归了理智。
“有缘再见。”她说。
在茫茫夜色中,写有金色自己的蛇鳞被校园大门处的守卫收走,自她进到这个学院以来一直紧闭的大门缓缓的打开。
时桉抬脚跨了出去,003的声音同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本世界任务,是否立即脱离该世界。]
时桉还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炙热视线,她没有回头,不敢回头。
[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完结,下个世界现实世界,不长,写完这本就结束了。
谢谢大家能容忍我最近一段时间的请假。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