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陈嬷嬷的模样,想来此次侯夫人怕是病得不轻。”
刘嬷嬷叹道。
陈嬷嬷此来,明着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询问小姐是否一同去侯府。
实则,她是来探听当日在侯府发生的事,避免过去后,说些不该说的。
若非如此,大可随便打发个丫鬟过来,又怎会自己亲自从将军府过来这一遭?
让陈嬷嬷如此小心对待,显然情况颇为严重。
“陆世子是芸姨唯一之子,自小便苦心教养,此次经此一事,怕是要过去很久,方能缓过劲儿来。”叶朝歌淡淡道。
刘嬷嬷叹息,“谁说不是呢,说起来,这陆世子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谁能想得到啊!
叶朝歌扯唇无声冷笑。
前世的她,和此时的刘嬷嬷她们一样,做梦也不曾想到,陆恒那般端方雅正的谦谦君子,狠心起来,会令人发指!
“小姐,您说,这伯恩侯府会如何安置恩雪?”
叶朝歌走到窗前,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轻笑一声,“左右是不能随意处置了去。”
刘嬷嬷一想,也是。
且不说之前如何,就凭着,陆恒害得她没了孩子,又坏了身子,伯恩侯府,便不能轻视之。
“说起来,也是个可怜女子啊。”
可怜吗?
叶朝歌并不觉得恩雪可怜。
反而心中隐隐有个感觉,此事尚未完。
直觉如此。
……
伯恩侯府发生的事,终究没有包住。
事发数日后,一系列之种种,一夕之间,传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
身子本有些大好的郑芸,在听闻此事后,当场便厥了过去。
醒来后,整个人便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目光呆滞地坐在那,不说话,不哭,如同傻了一般。
陆恒见此,突然有些害怕了起来。
跪爬至床前,伸出微颤的手,覆上去,“娘……”
他的触碰,没有得到郑芸的丝毫反应。
甚至,不曾换来她的一个眼神,以及,一个细微的表情。
陆恒慌了,“母亲,您应一下儿子,您别吓我……”
他的呼唤,哀求,依旧换不到郑芸的反应。
陆恒慌了神,喊着请太医,请大夫。
太医大夫来前,伯恩侯接到消息先赶了过来。
一进门,便看到陆恒跪在床前,握着郑芸的手,一边哭一边喊,而郑芸,却不见半分的反应。
除了她在眨眼,在呼吸,与一动不动的雕塑,无甚区别。
见状,伯恩侯心下一个咯噔。
早在得闻外界流言时,他便心生不好。
他与郑芸夫妻近二十载,她是个什么样的好强性子,无人比他更清楚。
他亦是清楚的知道,陆恒出世后,郑芸的重心,便渐渐地移向了陆恒。
即便她不曾说过,但他也知道,陆恒是她的全部寄托和希望。
如今,这个希望,一次又一次地毁灭,如今,更是臭遍全上京,依着他的所作所为,想要翻身,已然不太可能。
郑芸那般好强,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得知她只是厥了过去,他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可哪里想得到……
想着,伯恩侯上前,一把扯开陆恒。
“夫人?听得到为夫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