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关着,有淡淡月光落在屋内,映照着地上散落的裙子,以及被揉成一团的白色蕾丝内裤,床上有女人或欢愉或痛苦的喘息,月光照不到的位置,旖旎一片。
荆复洲的衬衫还好好的穿在身上,目光深幽,没有丝毫迷乱。眼前是跪趴着的女人光裸的背,手感滑腻,顺着背部向下,他的手掌控着那截纤腰,防止她因为自己一次次的撞击而瘫软下去。
夜很长,屋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看不清面孔的灯,兰晓咬着自己的嘴唇,听见身体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她从来没想到荆复洲会愿意带她回鼓楼,毕竟她资质平庸,浓妆艳抹之后才算看的过去。就像今晚,她甚至不敢在欢爱的时候卸妆,唯恐扰了他的兴致。
自梨花之后,阿洋渐渐明白,荆复洲开始喜欢二十岁左右的学生妹。梨花是,安愿是,现在的兰晓也是。他摸不准谁才是荆复洲心里的那抹白月光,只是觉得事情这样下去并不好,他不该是沉溺温柔乡的男人。
门被打开,荆复洲随意的披了一件衣服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翻云覆雨的男人。顺着门缝,阿洋可以看见兰晓赤.裸的背,她侧躺在床上剧烈的喘息着,还没有回过神。荆复洲也不在意,大咧咧的把门打开,让阿洋的目光可以更加放肆的进去,那种新鲜感在心里快速衰退,他再一次觉得无聊。
因为不是她,全世界的女人都寡淡的难以下咽。
“等她休息休息,回头你要是喜欢就随你。”荆复洲点了根烟,拿到嘴边时又想起什么:“安愿后来联系你了吗?”
阿洋谨慎的摇摇头:“她还说不需要钱。”
“有骨气的小丫头。”荆复洲笑笑,叼着烟去系自己的腰带,忽然发现腰带上有淡淡的血迹。刚刚这腰带绑过兰晓的手腕,想必是绑的狠了,他略微皱眉,用拇指把上面的血迹抹掉,这才接着扣上搭扣。
安愿没有拿他的钱,那天之后两个人再没有了交集。回到陵川的时候已经快要期末考试,安愿见室友都在复习备考,便也每天捧着本书到图书馆坐着。偶尔一两次碰到过许骏,他坐在距离她几个座位的地方,很大方的跟她打招呼,但并不过来。
所有的一切都平铺直叙,没有波澜却足够让人不安。兰晓已经很久没再联系她,社交账号上的照片里她笑的开心,大约是过得很好。
终究看错了荆复洲也高估了自己,没能如预想中让他挫骨扬灰。安愿坐在图书馆,把脸埋进自己的毛衣里,陵川的冬天气温虽然不低,但有透进骨子里的湿漉漉的冷。她看见窗外阴沉的天气,心就一点点的,飘忽不定的沉下去。
她还有最后的筹码,她和荆复洲那点可怜兮兮的羁绊,也只能凭借这一个筹码了。
期末考试之后,安愿开始找新的兼职。家教是不可能的,没有家长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个三流学校的大学生,况且她的专业什么都不能教。早在刚刚来陵川的时候,安愿曾经出过一次小小的车祸,不过没什么大碍,安愿拒绝了车主要送她去医院的请求。开车的是个女人,五官精致,和荆复洲有七分相像。
安愿当然知道她是荆冉,如果不知道,怎么会那么不小心的往她的车上撞。只不过当时荆冉开的是荆复洲那辆黑色玛莎拉蒂,安愿蹩脚的碰瓷并没有成功。荆冉留下了电话,说有事需要可以找她,没想到半年时间过去,安愿真的打通了这个电话。
她不知道荆冉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暗自揣摩荆复洲的脾气,从而对她有了一定的预估。没有想到荆冉比她想象中要好说话,安愿说自己不舒服,她就真的答应她去医院做检查。
距离那场小车祸已经过去了半年,安愿想不出她答应自己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荆复洲回家。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荆冉正拎着包往门外走,他微微一愣,拉住她的手腕:“去哪?”
“之前我开你的车不小心碰到个人,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我陪她去医院。”荆冉说着低头找外出要穿的鞋,荆复洲蹙眉看着她,依稀记得这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你是说之前那个还是最近你又撞人了?”
“之前那个。”荆冉心虚的看他一眼,声音压得很低,荆复洲了悟,抱臂靠着墙,含笑看她:“什么陪人家检查,我看你是想去看看你们家周医生吧?”
这一次,女人的眼神带了娇嗔,笑骂他一句,弯起的嘴角煞是好看。他很久都没见她这么笑过,那句阻拦的话挡在嘴边,最终变成一句轻轻的叹息:“那么喜欢那个男人?找各种借口往医院跑。”
“跟你这种留恋花丛的人可说不清楚。”荆冉说话间已经穿好了鞋,刚要出门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不过那个小姑娘倒是挺奇怪的,这么久了,忽然联系我说自己不舒服。”
荆复洲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可能想敲你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