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墨羽楼主这么说还不惊奇,那海百川也开口笑道:
“宁州官,我海西州的律法是保护契约的,他们的契约既然生效,双方都是自愿签订,那么也自然得愿赌服输,自愿而死,谁能干涉?我总不能因为这几个穷人合法行为就让墨羽楼赔本吧?”
“他们欠了你们多少钱?”
宁小凡声音没有感情地问。
“也不多,百八十块灵石吧,利滚利滚到这大概也得数千灵石了。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哦。”墨羽楼主道。
“但实际上你的损失,不过百八十块灵石而已。不是么?”
“那就是自愿的事情了,我当初可没逼着他们借钱!”
墨羽楼主有些不快了,死个把人的事情,他跟自己磨叽来磨叽去的,有病还是不正常?
海百川也觉得无语,不就这么点事情么?哪个州每天死在权贵手里的穷人还不得有个成千上万的,为这么点事也至于?
“海州官,这件事我本来不该问,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既然是连年战乱,外加连年旱灾,这不应该是州官治下的钱庄主动免税减粮来接济穷人,怎么会沦落到这些穷人去借高利的?”
“我海西州可没有天州那么高的福利,有钻石贸易和灵钞制度来大笔大笔的赚钱,东海的海上几乎都是挂着逍遥大旗的船只,无数海鲜每日运上岸,送到苦海界各个州镇,自然也没有牵头的钱庄,都是他们自发组织而已。”
“那利率呢?”
“自然也是他们自己定。几分利几分利在借钱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价格,他们自己愿意借又还不上,这个窟窿总不能要墨羽楼来堵吧?他们这么做,合情合理合法,我有什么权力去干涉?”
“而且,宁州官,我墨羽楼已经算得上是非常通情达理的门派了。他们还不上钱,只是要他们做人靶而已,你可以走出天州去看看,哪个门派不是要他们这穷人的妻子儿女为奴为婢的!我只针对个人不牵连他人,这已经算大慈善了吧?”
墨羽楼主已经很是不悦了,只是差最后一丝没有发火而已。
“好,那我跟二位道歉。”
宁小凡突然深鞠一躬,倒是搞得墨羽楼主和海百川不知所措。
“走吧,咱们再看看别的地方。”
海百川有意无意地拍了拍墨羽楼主的后背,但这个敲击手法很有讲究,墨羽楼主会意这是要他动手了,便带着二人前往墨羽楼的某处。
……
墨羽楼有一处暗格,这里是墨羽楼的最核心所在。当初修筑这里的时候,用了足足数十斤的黑金玄铁,这种东西虽然价格不菲,但是硬度极高。根据推测,可以扛得住半步先天高手的重击。只要不从内部打开,外部就轰不破。
墨羽楼主选择的动手地点就在这里。
到达暗格的时候,里面已经摆了一桌酒席了。
桌子下面,自己的位置,暗藏着一支刃尖血红的血鸢刃。
自己只需一刀!
血鸢刃出,例不虚发。
这个神话,自己从未失手。
也自信,不会在宁逍遥面前失手!
“这里是我墨羽楼最机密的所在,自从建成以后,到这里来过的人除了我以外,就是海州官和您了,您是至今为止的第三位。”
墨羽楼主使用特殊手法打开暗格,请宁小凡和海百川进来。
“除了我和海州官再没有别人了?那之前修筑的工匠呢?墨羽楼主该不会是自己徒手砌墙吧?”
宁小凡时刻不忘了怼他。
墨羽楼主噎了一下,尬笑道:“我修正一下自己的话,应该说,还活着的人里,还有你们二位。那些能工巧匠,在修筑好以后就被我活埋了,尸体现在就埋在这一层黑金玄铁的下面。”
他说着用自己的靴尖点了几下地面。
用尽毕生心血为他修筑暗格,却还要被灭口,而且死在自己的作品之下。这种残忍的方式,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
“来,坐。”
墨羽楼主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走到桌边,准备落座。
“哎——等等。”
就在墨羽楼主找到自己的座位准备坐下去的时候,宁小凡突然开了口。
他瞬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海百川也紧张了起来,虽然他在笑,但脸部的肌肉明显变得紧绷。
“怎么了宁州官?”墨羽楼主强笑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那个位置好一些哎。”
他指了指墨羽楼主的座位道。
墨羽楼主愣了一下,旋即尬笑:“我这位置有什么好的,大家不都一样吗?”
“不不不……”宁小凡拉过墨羽楼主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的座位旁,自己则迈步在那边坐了下来:
“我通晓一些卜算之术,诸葛天玄你们都认识吧?昔日反武势力北斗星宫的首席占星师,我跟他见过面,学过几招,你那个位置对于我来说风水好些,但对于你来说,可未必呀!”
墨羽楼主眼瞧着宁小凡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那把血鸢刃还在桌子下,他一抬手就能摸得到,心瞬间吊到了嗓子眼:“州官此话何意?”
“人的命运,分为五行,金木水火土。命理讲,东方属木,北方属水。而我是木命,却坐在南方火位,这不是要活活烧死我宁某人么?我猜到今天可能有血光之灾,是以赶紧避开。”
宁小凡说着落座。
这……
在一旁的海百川本来还想着宁小凡这一番话都是狗屁不通的废话,但这么一听,好像确实也有一定道理!
墨羽楼主原来坐在的位置朝东,宁小凡的位置朝南。如果按照正常位置落座,墨羽楼主一刀出则宁小凡必死。但现在宁小凡跳出南方火位来到东方木位,却正好避开这杀局。
莫非他不是胡说八道,难道他是真的被占星师诸葛天玄提点过?!
海百川在这里头脑风暴的时候,一旁的墨羽楼主也只好落座,同时不断给他使眼色,但海百川此时正在高度思考之中,竟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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