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叹了口气,看不出来我二哥还是个护犊子的蛟龙,在救护车里,陈家豪的肋部被蛇妖咬伤,两条尖锐的利齿贯穿了他的肺叶,导致如今伤势很严重,能强撑到医院也算是奇迹了。
经过连番的抢救,陈家豪躺在重患病房,而我与雪惠站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本来医院是一个严肃而又冰冷的地方,可今天却因为白伍的到来而显得十分热闹,他一个人在护士站结结巴巴的与三四个女孩儿聊天,时不时还会引起阵阵笑声。
雪惠说:“他就是你一直以来寻找的那位能喝水的二哥?”
我尴尬的点点头:“他人其实挺好的。”,结果话一落,就见白伍的手掌‘不小心’的放在女孩儿的屁股上,引起了三五个人的嬉闹,后来,应该是护士长被吵了出来,这才停止了男女间的嬉闹。
“长得还算帅气,可惜还是个人渣。”雪惠说。
“人渣?绝对不会,他压根儿就不是人!”
雪惠对我的评价连连赞同,不一会儿,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头拄着龙头拐杖入了医院,周围跟着大批的西装青年,当他们风风火火到了近前时,老头握住了我的手说:“谢谢,你的事儿孤狼对我说了,要不是遇见您,小儿命就没了。”
“中国人帮中国人,福清会的一些举动我还是很欣赏的。”我坦诚道。
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以后,众人行色匆匆的去了病房。走廊里又剩下我与雪惠时,她告诉我,在面前这精神矍铄的老人可是在日本让山口组都忌惮三分的福清会头目,此华人帮派的创立初期靠的就是一个狠,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华人的地位在日本受到歧视,过来打工谋生者经常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被人欺负还得不到任何保护,使得华人在海外变得团结,因此福清帮在日本诞生了。
中国是个很神奇的民族,在国内斗的像是一锅粥,整日以来勾心斗角,可一旦走出国门却又变得非常团结。
创立初期,帮派以偷为生,整个日本就没有翘不开锁,也没有打不开的金柜,搅的当地治安非常差,日本政府联系到了山口组开展了清缴福清会的举动。双方连番大战,最后山口组被迫主动拿钱消灾,清算每年福清会偷多少钱,年年向福清会交保护费。
雪惠又说:“他们这些人是狼,我在山口组做特别顾问的期间听人提到过,光组织内躲避国际刑警十几年的重刑犯就被他们杀了19人。在日本,绝对不会允许其他国家的势力强大起来,所以,当局政府迟早还是会对福清会动手,你如果想要在日本完成上级的任务,进入到权利的中心还是少与他们接触。何况,陈家豪受伤严重,事情不会这么结束的。”
话是这么说,但九菊一派已经看到我与陈家豪在一起,我自己一个人倒是没什么,万一迁怒于他们该怎么办?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听见屋内传来哭嚎声。
第一感觉是出事了,我赶忙小跑的跟过去,进了门就听见他们与大夫的交流。我问雪惠怎么了?她说:“病人中了一种奇怪的毒素,用了许多抗毒血清还是没用,现在正在强维持。”
鸦雀无声的病房内唯有陈老爷子的频频叹息,老头子哽咽说:“唉,我陈金生19岁来到日本,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天爷凭什么让我陈家绝后!”
他的语气悲戚,脸色一点点的僵硬,看出了问题的我第一时间贴近了陈老子,再手掌放在他的后心,以精气帮助疏通经络,直到他的脸色渐缓,我说:“老爷子心脏不好要保重身体。”
“谢,谢谢大师。”他长呼了口气,又握着我的手,激动的说:“大师能救的下怡蓉,一定有办法就家豪的对不对?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老头说着说着跪地下了,我赶忙搀扶:“承受不起,快快,快起来。”
老头说:“人活一辈子,功名利禄早就看淡了,到了晚年本想有个清净,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福清会若是没有人撑得起,那华人的地位以及人身安全将没有办法保证,我陈金生六个儿子葬身在了日本,现在就剩下家豪一个了,大师,求您看在我们的根儿同为华夏子孙的份儿上,救救家豪吧。”
扶着老头起来,能救的人话我肯定责无旁贷,这是责任感的问题,有了福清会这杆大旗,华人在从事低端生意买卖的时候,就不会受到地痞流氓的压迫,捕鱼时也不需要缴纳额外的税收,后来知道,在华人没有帮派站起来的时候,日本当地帮派协同偷渡的船只,合作贩卖人口的事情屡见不鲜,但自从福清会的崛起带动起了许许多多的华人帮派,使得民间底层的黑势力有了一个平衡。
安抚老头子以后,我扯着脖子冲着门外喊:“二哥,别泡了,快快,过来,找你有事儿!”
很快,白伍衣衫不整的进了屋,他先是抱怨几声,等我把事情与他一说,白伍去检查了一番,他用指甲抠破了陈家豪的手臂,沾了血放在嘴里舔了舔后说,吧唧了几口后说:“不好治,有点难。”,陈金生老脸激动的通红,我也让白伍别卖关子,有啥事就直接说!
白伍说:“那是妖毒,贯穿后直入心肺,除非大换血,来不及了,再者我也不认识那个妖怪是什么。”
听完了他的话,我立刻想起一个人,那就怀唐,他是捉妖僧人,而且在日本生活了这么久,肯定知道的事情比较多,于是,我让陈金生派人去圣玛丽安娜医院找他。
当天晚上忙的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时间,随着陈金生将怀唐接到了医院以后,那大和尚只是进病房瞧了一眼,当时就下结论了,妖怪叫做‘濡女’,乃是海里遇难者的灵魂所化的女子,天生体内有着海蛇的毒素,按照我说的大小来看,怀唐告诉我,炼妖社可以不断通过阴阳相交来强大妖怪,我杀的算是一个变异了。
我问他,有没有解毒的办法?
怀唐点点头:“问题不大,我曾经倒也救过一些被濡女所伤的人,这吧,所有的人出去,提前准备大量的雄黄酒泡澡,蒸毒的时候普通人会受影响。”,接着,他写了一份药单让人去抓药,随即他将陈家豪的身体剥光,摘下了氧气管以后,如同揉面一般开始霍霍起来。
一切按照他说的做,不过怀唐没让我们失望,连续的推拿再配上药浴,用了两天的中草药竟然真的将陈家豪在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不过,由于当天陈家豪重伤,孤狼答应我们海鲜盛宴的事情自然吹了,我们三个一起回到家中,生活在此进入正轨,像我又开始了每天的念经,白伍则天天夜里外放精魄找寻龙巢。
我们三个都有各自的工作,雪惠休息的时候会将自己闷在房间里看片,还如平那样,她的房间从来不让我们进。一周后的傍晚,雪惠不在家,当我们俩等待怀唐消息的时候,与白伍在家里学着日语的时候,孤狼来了。
见了面先是一个拥抱,孤狼兴奋的说:“陈先生已经痊愈了,老爷子设宴,之前答应你们的海鲜龙虾,美酒佳人都已经备好,就等二位光临了。”
一回头,白伍居然穿好了衣服!
“走走,在家待着我都要憋出病来了,酒店有游泳池么?”白伍问。
“这次去的不是酒店,而是陈先生自己的别墅,我们听说了白先生的癖好,所以特意准备了比基尼盛会,而且不管是泳池还是美女都很大的,包您满意。”孤狼笑眯眯的说。
“我喜欢!”白伍一顿狂笑,瞧着架势就像恨不得立刻飞过去一样。被人家的一顿龙虾宴,将我们叫出了家中,最近这几天我也在想,九菊一派反应有点沉默,按道理来说,我手里有掌门令,不可能他们会放任不管,或许,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