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罗汉宽大的额头,杂乱胡须翘起,他怒目的样子摄人心魄,就连身侧的金色猛虎也是威风凛凛,口中发出阵阵低吟。他能轻松破掉我的纯阳剑,显然这种强大已经不是凡人能够比拟,身后的高虎紧张问我:“真的假的?怎么会有罗汉?”
我特意外的问高虎,他怎么能看见?
高虎指着伏虎罗汉,担心的说:“大宝,这么大个人在这儿站着呢,我怎么可能看不见?”
我告诉他仙凡有别,就如人鬼不相见一样的道理,他高虎说他并不会什么术法,也没有慧眼或者天聪,没道理会看见面前的罗汉,就算是平常的请神龛,普通人他依然是无法看见的。
我们没在继续硬闯,只是站在原地与伏虎罗汉对望,可眼下我不动他,他不动我的特性,让我作为风水师立刻就看出端倪,原来面前并不是请来的罗汉,更像是某种阵法,可以说叫‘罗汉伏魔阵’,实际上一切都是幻觉,否则没开慧眼的人怎么可能会见到罗汉法身?
想通了,我便凝重的说:“虎哥,我们中了阵法,这些都是假的。”
高虎听后立刻要冲过去抓那僧人,我拦住他,他疑惑的问我:“你不说是假的么?怎么了还不让我去抓他?”
我说:“阵法的玄妙就是在真真假假中相互重叠,罗汉本是假的,可又对于我们两个来说,他又是真的。”
高虎显得很无奈的说:“阵法我是一窍不通,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想了好半天,思索的说:“罗汉的官儿大,还是佛祖官儿大?”
高虎想都没想的说:“那还用说么,当然是佛祖大了。”
这句话可让我有了想法了,以形压形是风水中惯用的手法,风水斗中,假如对方摆了个一箭穿心,你就可以给他来个龙门大炮,眼前的罗汉阵也是同一个道理。说起风水斗,绝不乱用,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我在云南过后,阴差阳错帮过一些人斗风水,可一个不慎,却险些害死整个村镇的人。
先说破他这个罗汉阵,首先我想到反正寺庙也没人,于是带着高虎直奔向了大殿,殿内金碧辉煌,正中央是金色巨大佛像端坐高台,佛祖慈眉善目,右手张开‘无畏印’,左手自然下垂,眉心之上还有一块儿红色宝石点缀。
看过星爷的功夫,肯定知道如来神掌,那神掌其实就是佛教五大手印中的‘无畏印’,这五个手印分别为:无畏印、与愿印、降魔印、禅定印、法印,但密教的手印比较多了,我记得好像是五百多种,但具体都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无畏印表示佛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据说能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所以称为无畏印。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是有想法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该说的说了,于是我就随手拿起了桌子前的香火点燃,没鞠躬,以道教阴包阳稽手道:“贫道路过此处,本无意冒犯,可如今降妖除魔实在要紧,只能暂借佛祖金身一用,等破了阵法,杀了邪魔,必再次上香赔罪。”
高虎显得有些胆怯,他低声说:“大宝能行么,别糟了报应了,到时候咱俩没被那邪师杀死,再被雷给劈死,那不完了么?”
“你懂个啥,雷有雷公呢,不归他们管。”我说。
“你说的有道理。”高虎叹了口气,又担心的说:“可要是减福减寿怎么办?要不然咱们等等?”
“没事儿,福寿禄有福寿禄三星管,阳寿有阎王爷监管,也不归他管。”我继续解释。
高虎狡辩说:“谁说的,你看西游记里演过阎王爷都信地藏王菩萨的,真要是出了事儿怎么办?”
我说:“地藏王菩萨只是去阴间渡鬼,超度那些犯下罪恶而不的超生的厉鬼,消除业障,他也插手不了阴间的具体工作,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总算好说歹说,他答应与我一起做这次‘请’佛头的事儿,拉上他是我想有个保险,高虎为顶尖武者,邪降法术对他作用微乎其微,他身手那么好,万一那托桑达是个高手,我打不过他,还有高虎可以上。
最后我上了佛祖金身前,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次我是为了救人,所以借佛头一用,莫怪莫怪。”说罢,我一用力,就将佛头给拔了下来。
同一时间,面前原本燃烧的香火居然熄灭了,顾不得那么多,我扛着佛祖的金身头颅,带着高虎一路小跑的去了天台莱阁。有了佛头我可什么也不怕了,让高虎跟紧我,听着他在这一路上的嘴里始终叨咕着‘阿弥陀佛’,推开了大门,一切如我离开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将巨大的佛头顶在了脑袋上,这样叫‘顶佛头’是山野精怪逃避雷劫的惯用手法,但他们只敢顶一些破庙的,像筇竹寺香火鼎盛,妖魔鬼怪可不敢乱来。
大步一迈,跨进了大殿,站在门口的伏虎罗汉见了佛头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躬身下拜,刚刚那股不可一世的凶煞气息消散的无影无踪,我再看左右两旁几十尊的罗汉像,他们同时阵阵的颤抖,雕塑接触石面儿发出‘哒哒’的敲击声,听起来极其具有节奏感。
我摘了筇竹寺佛祖的佛头,可称作为‘群佛无首’,香火旺盛的金身是有灵性的,摘了,顶在头上,那便如佛祖亲临,既然佛祖来了,罗汉怎能不拜?那阵法自然是不攻自破,所以当听见敲击声时,为了怕身体受到伤害,我让高虎把眼睛闭上,随着不到半分钟过后,呼啦啦的连续响动,感觉好似那五十多尊罗汉像同时跌落。
那‘啪啪啪’清脆声,就好似天台莱阁发生了地震似的,而当声音结束后,我睁开眼一看,那僧侣还是僧侣,景象与最初进来时一模一样,环顾四周,所有的罗汉像,一个也没碎。
这阵法破了,便是没有了丝毫的阻碍,我与那僧人的距离十分接近,看见何莎莎身体盖上黄布时那隆起的腹部,就好似怀了孕似的。
我皱着眉,怕再出什么乱子,所以靠向那邪师的速度放慢,忽然僧人站起身,他将戴着的大斗篷摘下,等她缓缓的转过身时,我愣住了,他与我之前想象里的邪师样子完全不符合。
僧袍下面的是一张慈眉善目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修炼邪法人,因为他全无任何鬼气森森的样子,可同样他身侧两旁的邪器却像是在告诉我,面前的人,他一定善于伪装自己,正派的人怎么可能会用邪器?
他双手合十敬礼后,继续用蹩脚的中文说:“东西带来了么?”
我怒斥道:“什么东西也没有,你赶紧放人,要不然我弄死你!”
“将摩颉面具给我,我可以饶恕她的罪孽。”那僧人垂首道。
托桑达的脖颈上刺着一串梵文,手臂上也有特殊的经文符号,他双目炯炯有神的,显然是精通术法的高人,东南亚的不论龙婆还是修习黑法的师傅,它们均满身的刺青,这是因为常年接触阴灵,为了防止阴灵反噬而刺上的经咒,虽是如此可他身上却依然阴气不散。
刚刚在寺里绕了这么久,连一个活人都没看见,心生疑惑的问:“寺庙里的其他僧人呢?”
可对方却说他中文不好,我说的太复杂,他听不懂。
旁边两枚邪器阴气缭绕,不知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上才会造成如此的怨气不散,既然说不通,那也不便说了,于是我抄起了纯阳剑对高虎说:“你左我右,一起上,制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