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壹秒記住一起看书网京城
当朝杨国舅府的表本楼内,张守备跪在地上,额头紧紧地挨着地面,口中慌道:“国舅爷息怒,下官低估了陆文正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所以才让他屡屡逃脱。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不过,不过下官今儿个想到了一个法子,一定能治陆文正于死地,如果这次再败,下官,下官,下官愿以死谢罪啊!”
杨国舅闻言背着手踱步到张守备身边,叹道:“要你的命有何用?最重要的是,你这次的法子到底能不能治陆文正于死地,且永无翻身之机会。盗官银一事,他铁定知道是你我在背后筹划,如果哪天被他寻着蛛丝马迹,告到朝上,你我可就完了。”
“国舅爷不必过于担心,此次不仅能治陆文正于死地,还能让他满门抄斩。”张守备说罢额头离开地面,缓缓抬起,看向杨国舅。
杨国舅背后的手松了,转身坐到主位上,道:“张大人起来吧,坐下详说。”
“多谢国舅爷。”张守备小心翼翼地从地上起来,“国舅爷,先帝在世时,刺陵的王节度使曾在先帝爷大寿之时献了一幅画,名为千竹图,是前朝陈季云所画。”
“这跟陆文正能扯上什么关系?”杨国舅不耐烦了。
张守备连忙道:“自然有,这千竹图隔天儿,先帝便在御书房赐给陆文正,当时只有下官和钱将军在,如今钱将军远在边疆,除了下官,朝中无一人知晓此事。”
杨国舅闻言站了起来,眼睛一眯道:“朝中无一人知晓此事,嘶,也就是说,可以告陆文正当年利用职权之便,盗取千竹图。”
“正是,偷盗御品,那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张守备也跟着站了起来,朝杨国舅弯腰抱拳。
杨国舅脸上露出笑来,随后,渐渐地,笑容没了,转头看着张守备,问道:“法子是个好法子,可是,谁去告呢?”
“下官想买通陛下身边的小宁子,到时候在陛下跟前说几句,说不定陛下会让人去找当年的恩赐簿,我们只有在恩赐簿上做好手脚,陛下一查.......”
“糊涂!”杨国舅斥了一句,“你以为陛下身边的人是那么容易买通的么,别陆文正没出什么事,自己先出了事。”
“是,是,国舅爷说的是。”张守备慌张着应着,“既然,既然不能买通陛下身边的太监,那,那怎么让陛下知道这件事呢?”
杨国舅眯着眼寻思一会,指着张守备道:“你,你上朝的时候向陛下奏本。”
张守备闻言吃了一惊,连忙跪下道:“国舅爷,这不好吧,万一,万一事情不成,那么,下官,岂不是......”
“怎么,你还存着此次再败的心思吗?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此事一定能成。”杨国舅怒道。
张守备闻言有些发抖,连连道:“下官不敢。”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吧。”杨国舅说罢便让人送客,他便是要张守备背手一战,只有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做起事来才会尽心尽力,不然顾前顾后,事必败。这件事,让他自己去奏本,事不成,他难逃诬告之重罪。
张守备跌跌撞撞出了杨府,掏出袖中的帕子擦了擦汗,匆匆地上了府上的轿子。
“玩火自焚,玩火自焚,为了几千两银子,与虎谋皮,危矣,危矣啊。”张守备连连捶腿,如今不是陆文正死,便是他死,“陆兄啊,陆兄啊,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下辈子再做兄弟吧。”
此时,陆家全然不知危险已向他们逼近,而那幅千竹图,更是摊在陆清漪的书案上。陆清漪正小心翼翼地欣赏着。
因着书院的学子,要么进京赶考,要么准备府考,书院已然没有学子,陆清漪自然也就清闲在家,这一闲下来,便爱看个画,打发时间。
“小姐。”小柔打起帘儿,走了进来。
陆清漪头也没抬,只问道:“怎么样?可打听清楚了?”
“嗯,打听清楚了,说人还在床上趴着呢,沈家的下人说,他家少爷一到上药时间......”小柔说着便不说了。
陆清漪抬起头,看向小柔,问道:“一到上药时间怎么了?”
“一到上药的时间,就嚎叫地整个沈家都能听见,据说把沈老爷急得天天往祠堂跑。”小柔说罢撇了撇嘴,一个大男人整天鬼哭狼嚎的。
陆清漪闻言低头沉思片刻,喃喃道:“上个药,有那么疼吗?”
“哎呦,小姐,操心他做什么,左右一个大男人,还能疼死不成啊?”小柔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陆清漪闻言心里却紧了一下,沈文昶是女子而非男子,如此一想,陆清漪不禁后悔起来,那日在法华寺她该劝着郡主放过她的。
“碰,碰,碰。”此时,外间的门响了,小柔瞧了眼自家小姐,小跑过去打帘子,见是府中的老妈子,便道:“王妈,你怎么来了?”
“徐县令的千金过府来了,说是有个茶社,邀请小姐过去,夫人差我过来问问,小姐若去,也好收拾收拾,徐小姐还在前厅等着呢。”
“王妈,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屋内的陆清漪把外面的话听了个清楚,隔了帘子说了一句。
王妈闻言应了一声,跑去回话。
小柔掀开帘子进来,走到柜子前,取了刚做好的稍薄一点的粉色棉衣裙,衣裙领子和袖口都镶嵌着白狐毛。
陆清漪换好衣裙,便往前厅去,说实话,被最近几件事闹得,她早已忘了徐沁儿这个人了,刚才猛然听王妈说起,这才想了起来,她正好心静不下来,权当出去散散心了。
到了前厅,陆清漪见着徐沁儿,对方一袭绿色薄棉裙,衬得青春动人。
徐沁儿本在饮茶,瞧见陆清漪,连忙将茶盏放下,迎上前去,福身笑道:“见过陆小姐。
陆清漪回礼:“徐小姐有礼。”
主位上的陆夫人见状笑道:“瞧你们两个客套的,以后常来常往的,也生份了,以名字称呼岂不是更好。”
此话一说,二人便凑在一处互报生辰月份。
“原是我虚长一岁,如此,今后唤你清漪妹妹可好?”徐沁儿笑道。
陆清漪亦笑道:“沁儿姐姐随意。”
“如此方显亲近。”陆夫人为女儿在南通有了闺中之伴而高兴,“好了,你们快去吧,别让其他人久等了。”
“如此,陆伯母,沁儿告辞了。”
“好,好,你们快去吧。”陆夫人起身,将二人送至门口,在女儿上轿后拉开轿帘道:“娘看你最近愁眉不展的,去了好好玩,不过晚膳前是要回来的。”
“知道了,娘。”
“好了,起轿吧。”陆夫人放下轿帘,吩咐轿夫。
与此同时,东榆巷内,沈家四个仆人抬着担架上的少爷,徐徐地走着,沈松在旁边跟着。
“沈松,出了巷口左拐,去祝家。”沈文昶趴在担架上,左胳膊往左挥舞着。
“可是,老爷说是要去徐姨丈家啊,表少爷还等着呢。”沈文昶脚步不停,他就知道这少爷一开口,准没好事。
“笨,出了家门,你还听我爹的做什么?老话不是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么,现在,你只管听我的。”沈文昶稍稍抬起头。
“少爷,这个,奴才可没办法应你。少时,表少爷等不到人,寻上门来,岂不是穿帮了,少爷如今旧伤未好,这要闹得老爷脾气上来动了家法,伤上加伤,怕是整个冬天少爷这身子也好不了啦,等河水结了冰,少爷可是去玩不成了。”
沈文昶闻言哀叹一声,老老实实趴了下去,都怪秋儿娘不好,本来书院都休了,非要让她再去徐家跟着那表哥继续学。
沈松往担架上瞧了一眼,见这少爷总算消停了,连忙摆了摆手,催促着快走。
到了徐家,沈家下人将沈文昶直接抬到徐洺书房。
刚一进屋,徐洺懵了好一会。
“表弟这是怎么了?”
沈文昶觉得有几分丢人,讪讪地从担架下来,忍着疼走了一步道:“跌伤,跌伤,没有大碍。”
徐洺闻言抽出一本书来,笑道:“表弟还是少些胡闹,多些正经的好。”、
沈文昶闻言撇了撇嘴,早知道来听说教的,还不如不来呢。
徐洺何尝不知道这个表弟是什么性子,说教的话也不多说,取了垫子放到地上:“你既然带伤,坐是不行了,跪着写吧。”
“哦。”沈文昶小心翼翼跪下,其实对于认字她心里已经不抵触了,她也不想和陆清漪差距太大啊,只是在徐家学,她浑身不自在。
“你先练我给你列好的头十个,我去前面一趟。”徐洺说罢去开门,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对了,表弟若闷了可随意出来逛逛,只沁儿的六必居你今日不可去,那里世家女子举行茶会,男子避嫌。”
“哦,知道了。”
徐洺随后关上门,匆匆离开。
“哎。”沈文昶一笔一划写着,“沈松,你说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口成章呢?”
沈松闻言站在一旁道:“少爷,奴才觉得读书没什么捷径。”
“你说我把这几个字吃了,吃到肚子里,我会不会就认得它了?”
沈松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自家少爷又开始了。
“我若不先试试,如果可行,我便多吃几本书。”沈文昶放下笔。
沈松闻言吓得连忙蹲下,按住沈文昶的手道:“使不得啊,少爷。”
沈文昶笑了,她心里那么想的,可是还没下定决心吃啊,刚才无非将把纸往上挪挪,好写字。
“要不,大松啊。”沈文昶满脸笑容,“你替我吃了,试试吧。”
“啊?”沈松脸部僵硬了。
“瞧你吓得,跟你开玩笑呢。”沈文昶说着将纸往上推了推,刚拿起笔便听见外面表姐徐沁儿的声音。
“这边走,清漪妹妹,那边是我哥的书房,我的六必居在后面。”
沈文昶整个人身子一顿,是她恍惚了?
“六必居?沁儿姐姐这名字起的有何寓意?”陆清漪跟在徐沁儿身旁问道。
“衣衣!”沈文昶闻言惊呼一声,连忙想站起来,扯动疼处,又重新跪了下来,这趟还真没白来,竟然可以在徐家遇见衣衣。
“少爷。”沈松连忙去扶沈文昶。
沈文昶疼痛感没了,拉着沈松的袖子,神神秘秘道:“大松啊,帮我去弄套徐家下人的衣服过来。”
“少爷,你又要干什么?”沈松苦着一张脸,感觉好日子到头了。天才壹秒記住一起看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