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壹秒記住一起看书网翌日,沈文昶请病在家,先前二十棍已然疼痛难忍,昨儿又与虎死斗,辰时起来便疼得两眼冒金星,死活不肯起床。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沈仲南哪能无半点父子之情,昨儿个也是吓得半死,今儿个面对如此虚弱的儿子,难得慈父一回,打发小厮去书院请病假。
晌午,唐鸿飞等人提着东西来看沈文昶,沈文昶勉强下地,吩咐下人上茶。
“满仓,别忙活了,又不是外人,你回床上趴着去吧。”唐鸿飞寻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
沈文昶一瘸一拐走到榻前,抱着锦枕上了榻,犹豫片刻,问道:“陆夫子,她可知道咱们昨儿个的事情?”
许进文早就猜到内情,连忙坐在榻边上道:“知道了啊,你家沈松来书院请假,说你下不来床,陆夫子当时就慌神了,事后,还特意跟我们好生打听一番,当真是位好夫子啊。”
“那她跟你们打听完之后,有没有别的话?”沈文昶抓住许进文的衣袖问道。
“有啊。”许进文扬眉,“陆夫子说啊,难为山大王不肯吃她的肉,想必这几日没有沐浴,身子已嗖。”
“什么?”沈文昶十分生气,激动地坐起来,瞬间疼得又趴了回去。
“哈哈哈哈,逗你的,陆夫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许进文从袖口取出一个药瓶:“诺,陆夫子给你的,说是御医伯伯给他父亲的,皇家专用,她让你好好养伤。”
沈文昶闻言,心里这才好受些,夺过药瓶白了许进文一眼,重新趴了下去。
“说真格的,咱们五个昨儿个可是共患难的,我提议,咱们五个结拜如何?”唐鸿飞最近看得都是江湖豪杰的话本,对于结拜相当推崇,家里没有兄弟姐妹,结拜几个也是好的。
祝富贵闻言道:“我没意见啊。”
许进文有些激动,去看程意,程意见状笑道:“我也没意见。”
“满仓?”唐鸿飞推了沈文昶一把。
沈文昶抬头看了眼四人,艰难地下了榻。
“那就走吧,我让下人准备香烛,咱就在我这小院结拜如何?”
“成!”唐鸿飞来了精神。
沈文昶一瘸一拐出去,吩咐下人准备香台和香烛。
少时,院子里,五人跪成一排,对天盟誓之后,五个人报出生辰,唐鸿飞为老大,祝富贵为老二,沈文昶老三,程意老四,许进文老五。
五人对天再拜,唐鸿飞取了匕首,在自己拇指肚上轻轻一划,血滴到酒里,五人按排行一次滴血,沈文昶抽哭着脸拿着匕首抖了抖,她还带着伤呢,这会子又要自伤,她最近霉运怎么如此旺盛?
结拜仪式罢,几人搀扶而起,唐鸿飞学着话本上的样子,抱拳对着几人道:“几位兄弟,自此咱们可就亲如一家了,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哇,有难同当,我屁股痛成这样,你们谁能替我分担分担?”沈文昶似笑非笑地看着几个人。
“这不特意给你送药来了嘛。”许进文笑呵呵地,“还是陆夫子给的药,兄弟们给你送的可是灵丹妙药啊。”
沈文昶闻言淡淡地瞥了眼许进文,掰开肩上手道:“不用阴阳怪气,与你们实说了,我就是喜欢陆夫子,明年我会央我爹去提亲。”
祝富贵闻言傻了眼:“满仓啊,你想娶陆夫子啊?这,这能成吗?”
“能,铁定能。”沈文昶摸了摸袖子里的药瓶,无情又怎会让人送药呢。
“那陆夫子呢,可答应了?”许进文急问道。
“咳咳,还没。”沈文昶此刻自然不想玷污陆清漪的名声,“你们可得好好帮我啊,到时候我抱得美人归,请你们喝三天三夜的酒都不成问题。”
许进文闻言摸了摸下巴,说道:“那帮你追到手,你岂不是成我们师公了?”
“啊哈哈,哈哈,到时候你们想这么叫,我也不会不答应啊,哈哈哈哈。”沈文昶仰天大笑,娶了衣衣,辈分可以长得。
许进文几人闻言怒目而视。
奶娘听见自家少爷的笑声,无奈一叹,快步走进小院,上前道:“少爷,夫人知道你们结拜了,让人准备了饭菜,快去前厅用午膳吧。”
沈文昶瞧着唐鸿飞几人的神情,感叹奶娘来得及时,连忙道:“好,走,走,前厅,前厅用饭去。”
沈文昶不去理会身后人什么神情,率先一瘸一拐出了小院。
“鸿飞,你说,咱们这是帮他呢,还是不帮呢?”许进文恨得牙痒痒。
“虽然,咱们口头上吃点亏,但是该帮还得帮啊,刚结拜完,至死也要算数的。”唐鸿飞说罢清了清嗓子,“还有啊,既然结拜了,你该改口称呼我大哥啊,咱们又不是闹着玩的。”
许进文闻言拱了拱手道:“好,好,你是大哥,这件事咱们听你的。”
唐鸿飞喜不自已道:“好兄弟,走,走,咱们先去吃饭去。”
四人走出小院,程意落后,沈文昶请他们帮忙追陆夫子,其实她也可以请他们帮忙追丽娘啊,丽娘虽然现在没点头,但是凭她的感觉,这门亲事应该能成。
吃罢午膳,唐鸿飞几人返回书院,程意回到明仁讲堂,她的位置上放着山长对她课业的结语,盖着华中书院的印章,拿到此结语,就意味着即日便可赴京了。
“程意,此番要不要结伴走啊?那四个痞子可是没资格进京赴考的,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若是命丧中途,这不是天妒英才吗?”孟轲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意。
程意瞧了眼孟轲三人,道:“不劳几位费心,我若命丧中途,那也是我命该绝了,要来的总会来,不是吗?命运又岂是你我之辈能左右得了的?”
“程意,你会后悔的,咱们就看看,今科考场,谁能拔得头筹?”孟轲直起身子冷声道,他接到舅父来信,南通四才颇有名气,本想拿来当噱头,在京城宣扬宣扬,不然谁稀罕跟个穷酸书生说话。
程意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那提亲恭祝孟轲兄,独占鳌头,小弟我,只要不在孙山之下便称心知足。”程意都想好了,只要中举就好,回来伸冤夺回家产,到那时替丽娘赎身,明媒正娶,她就在祖宅旁边办个私人学堂,教教书。
“孟兄,走吧,程兄是铁了心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再说跟如此没有上进心的人共称南通四才,倒是辱没了我们呢。”张子辽不阴不阳地说了几句,转身离开。
“不识好歹。”孟轲说罢摔袖离开。
程意只觉好笑,难道是个人都要把他们捧着不成?
程意将书本整理好,小心翼翼地将结语叠好,夹进书里,背上布包,转身离开学堂。
回家路上,途径声乐坊,在下面驻足良久,方见二楼丽娘打着哈欠出来,靠在栏杆上。
四目相对,丽娘愣了片刻,又见程意向她招手,想了想转身进了屋,丽娘这几日想的透彻,眼下程意当然是最为合适的,婚姻不一定要有爱,能一世安稳足矣。况且程意的诗词她看了,她觉得假以时日,她或许会日久生情真正喜欢上也说不定。
丽娘快速下楼,提着裙摆走到程意跟前,想到今后和此人一起生活,丽娘心里微微波动起来。
“你今日来,有事?”丽娘抬眸问道。
程意瞧着眼前的丽娘,大着胆子伸手牵着丽娘的手,见丽娘没有抽离,便道:“今日山长发了结语,我明日一早就要动身去京城了,所以,所以临走之时过来和你道个别。”
丽娘闻言心思转了又转,笑道:“不会是不回来了吧?”
“当然不会,我娘在这,我家在这,我,我喜欢的人也在这。”程意握紧丽娘的手,一双眸子满含深情。
丽娘为这眸子里的情闪了心情,从这双眼睛里,她读得出里面包含了什么样的内容。
“丽娘,我走后,烦请你帮我多照看照看我娘,可以吗?”
“程大娘为人和善,我自是愿意的。”丽娘收起逢场作戏那一套,此刻看着程意的眼眸,她无比认真。
程意心下一喜,松开丽娘的手,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交到丽娘手里。
丽娘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他日得意荣归时,可愿嫁做程家妇?
“你可是真心求娶?”丽娘看着程意。
“自然,此心绝无虚假。”程意眼神坚定而又有情。
“我只有一句,他日荣归,你若不惧士林闲言,你敢娶我丽娘便敢嫁。怕就怕,人言可畏,你不敢。”
“丽娘莫要看俗了我,我何惧这些?”
“既是不怕,我便等你。”丽娘说罢微微侧身,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把自己终身大事交代出去。
程意闻言欢喜不已,抱着丽娘道:“等我回来,大红花轿迎你进门。”
丽娘被程意抱在怀里,闻着程意身上的墨汁味,缓缓地闭上眼,她在祈祷老天开眼,这个人她纠结好几天方才下定决定,务必莫让她失望,她苦了前半生,后半生总能安稳吧,世间男子靠不住,但愿这女子能陪她笑看云卷云舒。
“你且安心去,程大娘那里,我每天都会过去帮忙的。”丽娘靠在程意肩头缓缓道。
“嗳,我会让你和娘过上好日子的。”程意觉得今日是她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她紧紧地拥着丽娘,丽娘肯接受她,便是她此生最大的福报。天才壹秒記住一起看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