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丙昌像鸭子听雷一样,一句都听不懂政国和巧英吵什么,不过他看出了这个小娃崽对他的意见挺大的。何丙昌不在乎,他是公安嘛,整个乡里的小娃崽都不喜欢他。何丙昌知道巧英是巧芬的妹妹,只是不知道巧英叫什么名字,他干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这家的女人怎么都那么的漂亮啊。眼前这个妹仔弯眉杏眼,粉脸樱桃嘴,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只是还有几分青涩,少了一份女人的成熟美。何丙昌心里还是认为巧芬的美,那才叫美,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的韵怡美。何丙昌说:“你是巧芬的妹妹吧?你姐呢,她还没有收工吗?”
“她一会儿就收工了,你找我姐有什么事?”巧英没有回答自己是不是巧芬的妹妹,她和政国一样,同样恨眼前这个穿着黄衣服黄裤子,肥嘟嘟的男人,只是她不像政国那样说出来。
何丙昌的家在县城里,他却在乡里来上班。上班也没什么事,反正整个派出所就他一个人,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想什么时候下班也就什么平时除了下班,所以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的话他就开着那辆三轮摩托车回县城里去住,第二天才又开来乡里,虽然来一趟早一个多小时,可是又不要他出油钱,权当游山玩水了。他看了看天色,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看来今晚回家要晚了,要不是为了巧芬这个女人的话,他早就跑了。何丙昌说:“劳改场里要给犯人评先进,评上的有可能会得减刑,我特意来通知一下巧芬,你帮我去找她回来一下吧。”
巧英一听,仿佛看到了太阳初升,百花齐放。她立刻上去握住何丙昌的手,激动的说道:“我是巧芬的妹妹,我姐夫为人那么老实忠厚,你就给他评一个先进吧,我们全家都会感谢你的。”巧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松开了何丙昌的手,冲着一直坐在门槛上,一声不敢吭的政平说道:“去把你妈喊回来,你妈在连子弯帮七婶家插田,快点。”连子弯就在村外不远,巧英刚才收工回的时候看到了。
政平不懂什么是先进,什么是减刑,但他看到小姨那雀跃的样子,知道一定是件好事,于是“哦”了一声,鞋也不穿,就飞奔出了门。
巧英又连忙走下厨房,倒了一碗凉开水上来,双手捧着,恭敬的说:“何所长,你先喝口水,我姐一会就回来。”在农村,一般都是粗鲁惯了,没有几户人家有茶杯啊什么的,口渴了直接就用水勺在水缸里舀起水就喝。巧英能用一个碗来,而且碗里的还是白开水,那已经是最高的接待规格了。
何丙昌紧盯着巧英的胸脯,像是要看穿那一层薄薄的布料似的。他还在回味巧英刚才的小手,那小手虽然是常在田间地头劳作,却也一点不显得粗糙,还仿佛柔若无骨似的。何丙昌不由的把巧英和巧芬的手做起比较,何丙昌是触碰过巧芬的手的,巧芬的手要比巧英的糙一些,可是不知为什么,何丙昌总觉得巧芬的手要比巧英的好摸得多。可能是他摸惯了家里那整天不要干活,却还买了一大堆化妆品擦的老婆的手,对这种滑嫩的手不感兴趣了吧。
劳改场给犯人评先进,那和何丙昌一个小派出所的所长有什么关系呢?还真别说没有,看守所里有几个是以前当兵回来分配到看守所工作的。何丙昌也是当兵回来的,只是他分配到了乡里乡当公安。他和看守所里那几个退伍回来的人也不是同在一个地方当兵,甚至有的年龄相差好几岁,但是大家都是同一个县的人,公安和狱警又差不多相同,平时在县里开会经常碰面,自然就熟悉了。在中国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当过兵的都是战友吗,战友战友,见面就喝酒,喝多了也就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了。前几天他和其中的一个战友喝酒的时候,听说了劳改场里要给犯人评先进的事,觉得这是个接近巧芬的机会,所以今天就来找巧芬了。
劳改场给犯人评先进,说白了就是劳改场里的那些干部变着法子敛财。犯人谁不想减刑啊,想减刑就得拿钱去贿赂干部,干部才会给你评先进,评了先进的犯人,你的材料才会被上交到上一级单位,这时候材料里会有干部给你填上一些正面的话,材料交上去了,就意味着你有机会减刑了。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犯人都可以像干部贿赂的,那些刺头,屡教不改的犯人,干部是不会接受他们的贿赂的,干部也不想出事,给评先进的人,可以不是最好的,但绝对不能是最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