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虽然在41号说出“你见过”的时候,陆舒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真当41号把维克多的名字说出以后,陆舒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体验。
“十五岁那年,还在上中学六年级的维克多,因为出现了偶尔能够让别人心神不宁的能力,而被毛熊心灵部队看中。
在中学继续度过了四年学生岁月后,已经成年的维克多终于等来了军队的征兵通知,而在这期间,他不仅经受了军队的各项审查,甚至还参加了一些役前训练。”
“听起来似乎一切正常。”,陆舒有些不解道,“但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子,之前在穆尼黑不仅杀了约翰牛的领事,还差点抢了我五万块钱,连我这种穷人的钱都抢,人干事?”
“可是,在他进入心灵部队,系统的学习瞬间催眠术,并刚刚对其产生强烈归属感的时候,他的国家,崩溃了。”
41号似乎是有些口渴,便又取过一杯饮料道:“你想想,如果你的祖国解体了,还见到自己的同胞被西方割韭菜,你会不会疯?”
“不,我好好的呢。”陆舒回道。
“你的国家又没有解体。”,41号回道,“我是说如果。”
陆舒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后,叹了口气道:“可是我的国家真的解体了。”
“他是塞亚维尔人。”,孟黎柯看陆舒情绪不太对,便捅了一下41号道,“不过从身份上说,他是个南斯拉夫人,他出生那会,南斯联邦才刚刚变成南斯共和国。”
“抱歉……”,41号听孟黎柯这么说,顿时挠了挠头道,“嗯……抱歉,小老弟。”
41号似乎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而陆舒看起来似乎也并不需要41号的道歉。
“抱歉什么?”陆舒反问道。
“你的国家,抱歉,我不该拿这事打比方的。”41号挠头道。
“没事,我对于自己的祖国并没有什么感情,对于家人也没有,所以你其实不必为此道歉,因为我不是特别难过。”。
陆舒无所谓道:“在我有意识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跟一群小屁孩在汉斯一家福利院里打闹了。
关于我身世的那些内容,我是在升入文理中学以后,才慢慢了解到的。此外,关于塞亚维尔和南斯共和国的记忆,我并没有保留多少。
后来其他的一些战争孤儿都被陆续送回了自己国家,但塞亚维尔人却没有回去,因为有关机构的官员认定,他们的家已经不在了。
正好汉斯又面临着发达国家都有的老龄化难题,于是就把这些孩子都留在了汉斯。”
“这么说来你还挺迷茫的?”41号接着说道。
“是啊……”,陆舒点头道,“就像你不会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产生感情一样,我也是。”
“那你对汉斯有感情吗?”,孟黎柯也跟着问道,“毕竟是汉斯人把你抚养长大的。”
“但汉斯人又从来不敢提爱国,在汉斯,提爱国是一种罪,让我这样的人提爱国就更不可能了。”,陆舒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陆舒还要说话的时候,这家机场餐厅外头,却突然响起了一阵伴随着太语播报的铃声。
在前台打瞌睡的收银员抬起满是倦容的脸,侧耳倾听了一阵,便又倒头睡下了。
在收银员睡下以后,陆舒又听到了一阵同样的铃声,但这次伴随着的播报声却变成了嘤语。
随后,机场又用翰语重新播报了一遍。
虽然用的语言是不一样的,但意思大致在那里。
过会起飞了,登机手续赶紧搞好,别磨蹭。
听到播报,陆舒三人便扔下那堆残羹剩饭,从餐厅里走了出来,前去办理登机前的手续了。
当工作人员把那张里家坡护照还给陆舒的时候,陆舒算是真的松了口气。
借助灰衣人的力量,陆舒得以在当地得罪了一名将军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结果是好的。
从廊桥上了飞机,陆舒趁着关闭手机之前的空档,向弗留斯发了条短信询问他的汇款行账号。
没办法,之前存有弗留斯账户信息的那部手机,已经在颂查眼前摔了,现在想要给弗留斯汇款,陆舒就得重新问一遍。
手机号码还能记得,办银行卡号这东西,谁能天天记得那么清。
收到了弗留斯的回信后,陆舒便把酬金从自己的账户上划给了弗留斯,但稍后陆舒就发现自己忘了件事。
亚伯拉罕的那三千块钱,他可还一直没给呢。这工资已经拖了半个月了,再拖下去,陆舒就不太好意思了。
想到这里,陆舒又给弗留斯转了笔钱过去。
“你在给那群人转账?”孟黎柯看见陆舒的动作,便小声问道。
在人多眼杂的飞机上,孟黎柯也不好直接提灰衣人,于是便用这种方式说道。
不过他指的是谁,倒也不难以理解。
“对,一笔是给他的,一笔是给那个黑人的。”陆舒点头道。
“哦。”,孟黎柯点了点头,随后又迟疑道,“你说的那个黑人小孩叫什么来着?”
“亚伯拉罕·罗兰,还有,他不是小孩,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个子矮而已。”陆舒纠正道。
“听你刚才说的意思,这小孩似乎人品还行,喜欢学习……他还会做账?”孟黎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无视了陆舒的那句解释。
陆舒想了想在吉布提见过的亚伯拉罕的账本,轻轻点头道:“是的,怎么了?”
“我们还缺一个会计。”,没等孟黎柯回答,坐在走道另一边的41号就对陆舒解释道,“无论是什么‘公司’,只要他有收入,就必然会需要一个会计。
如果你不想在以后因为账目有问题而闹到大家不愉快的话,你就需要一名合格的会计。”
“是这样吗?”陆舒扭头看向孟黎柯。
孟黎柯尴尬的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直接说?”,陆舒无奈道,“不用支支吾吾的,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只要能对‘公司’有建设性意义的建议,我肯定会听你的。”